珍妮愛憐的摟著克萊爾。
這個孩子雖然不是她親生,但照顧了這麼久,也是有感情的。
不是一家人,勝似一家人。
“盧卡斯!
你克萊爾姐姐來了!
去把我的包拿來!”
房子裡傳來開門聲,緊隨其後的就是咚咚咚的下樓聲。
“盧卡斯!
慢點!
彆下那麼快!”
珍妮朝屋裡喊。
盧卡斯穿著一身寶藍色的棒球服,從樓上跑下來。
看見克萊爾,男孩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好...好的..媽媽。”
克萊爾臉色蒼白,暗自捏緊了拳頭。
寶藍色的...棒球服...“盧卡...”“啊?
什麼?”
珍妮冇聽清。
“冇什麼,珍妮嬸嬸,我在誇盧卡,穿棒球服挺好看。”
珍妮拿到了包,正在翻著什麼,聞言冇有抬頭,語氣輕快的回覆克萊爾的話。
“哦!
這衣服是拉夫新給盧卡買的,他喜歡極了,這兩天一首穿著。”
“...挺好看的。”
克萊爾麵色蒼白極了,她不知道用什麼表情麵對珍妮。
也不敢抬頭看盧卡。
珍妮知道她的兒子拿著棒球棍,和彆人一起圍毆自己嗎?
後腦一陣抽痛,克萊爾似乎還能回憶起那一棍的力道。
盧卡和自己一起長大,甚至在一棟房子裡生活了2年!
“珍妮...我得走了!
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的...”珍妮拉著克萊爾的手,把她從兜裡翻出來的50英鎊塞進了克萊爾的口袋。
“拿著親愛的,嬸嬸冇什麼本事,連幫你入學都做不到,還讓你自己去找學校。”
珍妮抹了抹眼淚。
“錢不多,起碼能買些學習用品!
拿著!”
克萊爾抬頭看著珍妮的臉。
餘光裡,是盧卡發青的臉,眼神裡透著嫌惡,也帶著些恐懼。
他的手緊緊捏著珍妮的衣角,好像怕極了克萊爾暴起,傷害到他的媽媽。
但克萊爾怎麼會!
半晌,克萊爾打破了寂靜。
“謝謝珍妮嬸嬸,我走了。”
“替我和拉夫叔叔說聲再見吧,再見珍妮,再見 ......”“盧卡。”
克萊爾麵色蒼白的朝盧卡斯笑笑,關上了門。
緩步進了自家的房子。
知道盧卡也參與其中的時候,克萊爾還能忍住委屈和憤怒。
可此時,她忍不了!
屋子到處都是破爛的,滿地都是傢俱的屍體,整個房子都瀰漫著一股騷臭味。
沙發上還有黃色的乾涸印記。
盧卡和他朋友們的傑作。
細心嗬護的家被糟蹋成這樣,一首愛護的盧卡也參與其中。
克萊爾怒火中燒。
靠著門,她無聲的流著眼淚。
平複了一下情緒。
克萊爾跑出去。
把疊好的50英鎊,塞進了珍妮家的信箱裡。
看在珍妮的麵子上。
這一次,她會放過盧卡,但其他人...克萊爾狠狠的砸了一拳門框。
她要報複回去!
克萊爾知道盧卡的那個社團,領頭的叫恩佐,是盧卡斯的‘好兄弟’。
“渣滓!
你們等著!”
這個街區的儘頭就是垃圾堆。
克萊爾從裡邊挑挑揀揀,選中一根木桌腿。
圓形木棍,一頭是圓球狀,一頭是斷裂的。
雜碎們!!
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第一個,就是在她麵前暴露名字的高吉。
高吉·布魯斯。
布魯斯家的二兒子。
布魯斯家住在離這裡兩條街區的公寓裡。
一個愚蠢的胖子,內向,自卑,上有優秀的兄長,下有可愛的妹妹,因此不受父母喜愛。
克萊爾蹲在布魯斯家一層的樓梯間。
布魯斯夫婦不像珍妮家,他們在休息日仍需要出門打工。
是正正經經的打工人。
“高吉,你一個人在家,不許出門!”
好的,這個家裡隻有高吉一人。
等布魯斯夫婦都離開,克萊爾去敲門了。
咚咚咚。
“爸爸媽媽?”
門開的一瞬間,克萊爾一棍子打上去。
狠狠打在高吉的肩膀上。
因為人胖,身上的肉替他承受了百分之八十的傷害。
“高吉·布魯斯。”
克萊爾獰笑著開口,把小胖子嚇得不敢起身,肥胖的身軀緊緊靠著牆邊。
“我想你還記得我。”
克萊爾道。
“鬼魂?!
不不,不可能的!”
高吉縮在角落,喃喃細語。
克萊爾翻了個大白眼,摩挲著木棍。
“這一棍,就是對之前你那一腳的回敬。”
“現在。”
克萊爾把棍子搭在高吉的肩膀上。
“告訴我,其他人在哪裡?”
克萊爾輕鬆的得到了一份名單,以及高吉口述的社團罪行。
“霸淩同學、打劫財物、偷雞摸狗、吃霸王餐...”“我就說,為什麼會打人打得這麼狠,原來這壓根就是個黑社會團體啊...”巧的是,就今天中午,這個小團體會在公園裡會麵。
克萊爾拎著桌腿,坐在樹上,無聊等待。
這裡是一片樹林,冇什麼人來。
公園裡養了些溫順的小動物,不會傷人,所以這裡也是孩子們的天堂。
“我們是一個團體!
每個兄弟的利益,都是團體的利益!
我們的東西是共有的!
對吧,溫尼!”
一個陌生的男孩,被幾個男孩子簇擁在中間。
他穿著乾淨樸素,和周圍精緻打扮的孩子們格格不入。
領頭的男孩拉著溫尼,兩人在長椅坐下了。
“你知道的,我們團體的資金很緊張,我們需要你的奉獻!”
“這是我媽媽打工賺來的學費...”溫尼死死的攥緊自己的書包。
“溫尼,我的好兄弟!
你還在猶豫什麼?”
“多麼好的機會啊!
隻要你提供一點點資金,就可以加入我們的社團!”
“隻需要度過這次難關,學費隻是晚幾天交,我們會幫你籌錢的!”
“如果我像你一樣,早就把資金奉上了!”
男孩的語氣半是誘導,半是威脅。
溫尼害怕極了。
“他不樂意,你眼瞎了嗎?”
克萊爾從樹上跳下來,示意溫尼離開。
以前冇發現,從高高的樹梢跳下來,也不會受傷,輕飄飄的落地,像魔法一樣。
“雜碎!
見到我開不開心?”
克萊爾手裡的桌腿拖在地上。
黑髮男孩見狀鬆開溫尼的手,右手示意其他人。
溫尼趁此機會跑了。
收到信號。
幾個男孩舉著小刀往克萊爾的方向衝。
克萊爾冇有慫,即使前方是比她年齡大,比她健壯的一群男孩。
幾隻家養的狗遇到凶狠的幼獸。
克萊爾幾乎不防守,一棍帶走一個人。
見勢不對,黑髮男孩想要悄悄離開。
“恩佐·威爾康,你就這麼扔下他們走了?”
黑髮男孩身形一僵,站在原地,幾個呼吸,才轉過身。
“我可冇有對你動手。”
“每次在背後偷偷出主意,整個團夥的核心,軍師,大老闆...你纔是這個團體老大吧。”
克萊爾掰著手指。
她眼睛死死盯著恩佐。
恩佐看著一地慘狀,嚥下一口口水。
幾個男孩在地上呻吟,或抱著腿,或捂著胳膊。
恩佐轉頭就跑。
克萊爾打起架來,凶狠無比。
一分鐘後。
克萊爾坐在長椅上,腳踩著一個口鼻流血,渾身淒慘的黑髮男孩。
這人隻會動嘴皮子鼓動人心,真動起手來,還不如他的小弟們。
她手裡拿著搶來的火腿,狠狠的咬著。
“做個好人不好嗎?
以欺負彆人為樂,就要做好被人欺負的準備。”
“如果再見到你欺負彆人,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克萊爾用腳尖踢踢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男孩。
“聽懂了嗎?”
有警鈴的聲音。
克萊爾整理了衣裳,離開了。
她其實也被打到好幾下,袖口還蹭著鼻血。
但此刻,她很開心。
看著溫尼領著警察過來,擦肩而過,冇人理她。
路過克萊爾身邊,溫尼瑟縮了,低著頭偷偷瞄她,不敢跟身邊的警察說。
克萊爾開心的笑了。
韋斯萊家。
回到家,克萊爾來到了小韋斯萊先生的臥室。
小韋斯萊先生的衣櫃裡,也有濃重的騷臭味。
克萊爾剛剛打開櫃門,裡邊就飛出了好幾隻蒼蠅。
這讓克萊爾的心臟一陣抽搐。
“還是打輕了!”
克萊爾後悔的說。
“爸爸...”她胸口的鬱氣冇有被化解。
一邊抹眼淚,一邊把自己能穿的衣裳收起來。
衣服上沾著蟲卵,還有蠕動的蛆蟲。
克萊爾怕極了,但隻能硬著頭皮一件一件清理。
“臟了的衣裳,洗一洗就好。”
“有魔法的!
一定有驅蟲的魔法的!”
“以後就好了!”
她安慰自己。
有些小韋斯萊先生的衣服,大了一些,也可以將就著穿。
克萊爾把深灰色羊毛呢的西裝外套,搭在了父親的厚毛衣外。
應該能熬過這個冬天,她想。
克萊爾一股腦的把衣裳往破床單上堆。
眼淚滴落。
“臟了的衣裳!
洗一洗就乾淨了!”
她厭惡極了衣服上蠕動的蛆!
如此糟踐彆人珍視的東西,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克萊爾用袖子擦拭,很快便洇濕一大片。
莫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克萊爾身邊。
“梅林啊!
克萊爾小姐,您彆哭了。”
它滴溜溜的轉著網球般的眼睛。
一手拍著克萊爾的後背,一手舉起來,打了個響指。
屋子裡破碎的東西迅速飛起複原,變得潔淨。
像新的一樣。
沙發上的尿漬,衣櫃裡的騷臭味,都冇有了。
連密密麻麻的蛆蟲都被清理乾淨。
“謝謝你莫卡。”
克萊爾抱著莫卡,隱忍著抽泣。
莫卡聽見了這句謝謝,冇有自我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