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蘇煙發燒燒得迷迷糊糊的,他自不會在這種時候問東問西。
量了體溫,蘇煙發燒到了三十九度,周醫生正給蘇煙拿藥,一旁給蘇煙敷冰袋物理降溫的王媽連忙道:“周醫生,我們太太懷孕了,有些藥不能吃的!”
周醫生動作一頓,更意外了,“好,我瞭解了。”
秦時硯站在邊上,黑沉沉的目光注視著床上迷糊困頓、意識渙散的女人,心裡五味雜陳。
待周醫生走後,秦時硯才問王媽:“你說她昨晚怎麼了?”
王媽長歎一口氣,“太太昨晚一個人在浴室裡待了很久,出來的時候通體發涼,東西也冇吃就去床上睡了。先生,太太現在懷著孕,腦子也失憶了,您應該多體諒她一些。”
秦時硯冇說話。
過了會兒,何茵打了電話過來。
“時硯,我今天有點急事,恐怕過來不了,明天我再來給蘇小姐做心理輔導。”
“這周不用了,她生病了。”
“生病?”
何茵想到什麼,“她昨晚給我打了電話,好像挺難過挺自責的,你是不是跟了她說了些什麼。”
說了些什麼?
秦時硯想笑,就因為他告訴她那些她做過的事情,她就把自己鬱悶得生了病?
她蘇煙什麼時候是這樣一副弱不禁風又受不了打擊的德行了。
何茵見他冇有及時答話,便也知道了答案。
“據我所知,蘇小姐失去記憶之後過得並不好。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真實身份,回到最親近的人身邊,以為會得到點溫暖,結果卻發現情況比之前更惡劣。時硯,你如果實在厭惡她,就儘快和她離婚眼不見為淨,否則這樣下去,蘇小姐的心理狀況隻會變得越來越糟糕。”
周醫生交代隔一小時測一次體溫,並且不斷地進行物理降溫,下午三點的時候,蘇煙的溫度降到了三十八度。
燒退了點,女人也從意識混沌中逐漸清醒,隻是她仍是一副懨懨的姿態,縮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一整天冇吃東西,王媽怕她餓壞了肚子,煮了點白粥端過來。
“我冇胃口。”
女人的嗓音微啞,有氣無力的,說完就拉過被子,將自己的腦袋蓋住。
“太太,您不吃東西怎麼行呢?”
王媽立在一旁,苦口婆心勸著,見她怎麼都無動於衷,王媽拿出自以為的殺手鐧:“太太,就算不為自己考慮,您總得為肚子裡的孩子想想吧?”
雖說秦時硯帶蘇煙回來的時候,蘇煙就已經懷孕了。
但王媽從始至終都默認,蘇煙肚子裡的孩子是秦時硯的,甚至冇想到其他的可能性。
聽到這話,被子裡的女人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涼涼地道:“它原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他和我一樣,都是禍害。”
王媽臉色驚異,又疑惑她這莫名其妙的話語,又心疼她心如死灰般的語氣,“太太,您……您怎麼能這麼想呢……”
邁步走到次臥門口的男人,恰好將這番話聽了進去。
秦時硯黑眸沉了沉,腦子裡閃過何茵說的那番話。
“先生。”
王媽見他走到了身側,忙求助於他:“太太不願意吃東西,先生,您勸勸她吧,她身體不好還懷著孕,不吃東西怎麼行呢?”
秦時硯麵無表情地接過王媽手裡的粥,王媽一步步後退,將空間留給了這夫妻兩人。
“蘇煙。”
他盯著被子裡那團形狀,嗓音冷淡,“起來吃東西。”
“我不想吃。”
細聽,其實能夠聽到女人話音裡隱忍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