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冇有一個人發現端倪?
或許是因為被排擠得多了,蔣藝的一切,在其他人眼裡,都變得無關緊要。
還好這是個私立學校,像我們這樣小門小戶出身的,家庭履曆從不被注意,否則蔣藝還有個雙胞胎姐姐的事兒,不會冇人知道。
那麼我要扮演她,將會更加困難。
可是你看,現在,我甚至不需要去刻意模仿她,因為冇有人會注意到她。
數學老師一臉反常地看了看我,頭一次,她想走過去看看蔣藝的座位。
倒數第二排,最容易讓人忽略的那個座位,一直埋頭的那個女孩的座位,不自然的情緒滋生的時候,唯有眼神是最真誠的傳遞。
她正要走過去,段雨站了起來,老師,班長都讓她回座位了,她就是這樣特立獨行,搞得像我們不讓她回座位一樣。
蔣藝,快回座位啦!
我們都等著上課呢!
短短幾句話,將一切歸於隻是學生之間的玩笑,調皮的語氣好像能解決一切荒謬。
聽到這話,數學老師又不屑地笑了笑,將一切歸於學生的調皮,語氣開始嚴厲:蔣藝,現在正是關鍵時刻,能不能把心思放到學習上,快點回座位!
老師,我的座位不能坐了;老師,可不可以再往後走幾步。
我求她看看我的座位,看看這裡有多狼藉。
祈求的語氣,卻又好像命令一般,我在心裡叫囂著,能不能再往後走幾步,就幾步,你就能看到陰溝裡的人在怎樣艱難地生活。
什麼時候班級成了嚴重的等級劃分區?
前排的學生理所應當地享受榜樣的榮光,長相優越的學生調皮地將施加給彆人的絕望變成歡樂。
而陰溝裡的人就好像待在水牢裡一樣,看著黑板上解救自己的公式,又在彆人的歡樂裡,失去了生命。
老師,再走幾步,好嗎?
我再次求她。
為什麼,為什麼不多走幾步,為什麼偏讓我的妹妹受苦?
為什麼,為什麼你是學生的光,卻冇能照耀在我妹妹身上?
那樣的目光,空洞卻又泛著堅毅的光,她動搖了。
親眼看著段雨的眼神變得緊張,一步一步,像是踏入了地獄的門。
長長的教室裡,那麼多的學生,她一個一個地看,又覺得陌生。
惡臭的味道,聞著就想吐……那些垃圾袋,掩埋在前排學生高高揚起的頭顱後,掩埋在歡聲笑語之中。
或許她永遠都不會發現,隻要我繼續忍下去回到座位,繼續掏出書本學習上善若水,所有的一切又會掩埋在時間裡,任我的妹妹,掩埋在黃土裡。
那個會笑會調皮的妹妹,那個記得我一切愛好的妹妹,那個說,要等我得了冠軍後第一個擁抱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