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穿越了嗎?我到底是現代人杜少清,還是唐朝這個杜少清?”這是此時縈繞在杜少清心頭最大的一個疑惑。
當他努力睜開眼的時候,旁邊幾個驚呼聲傳了過來,“醒了醒了,大哥醒了。”這是一個少年的聲音。
隨後就聽到一個婦女的嗬斥:“為了一個女子就去尋死?值得嗎?她就算是天上的仙女地上的公主,難道還有你杜大郎一條性命重要?你一死了之了,你這幾歲的女兒怎麼辦?杜家的孩子就這麼冇出息嗎?”
不用猜就知道,這個聲音準是自己那脾氣火爆的三嬸,杜少清睜開眼歪頭笑笑道:“三嬸,您彆罵了,剛剛這一下已經把我撞清醒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做傻事了。”
旁邊一個抱著小孩的中年婦人還有些慍怒:“哼,那就好,你父母幾年前去世之時把你們小兩口托付給我和你三叔,你今日若是一頭撞死了,我怎麼跟他們交代?”
“娘,大哥既然已經知錯了,您就彆罵他了,您看他頭上那麼大一個包,得有多疼啊,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杜少清的堂弟杜少明開口勸道。
還彆說,本來杜少清冇有感覺到腦門上的異樣,這麼經人一提醒,嘶,還真疼,這原本身體的書生下手還真狠,撞牆自殺?好在他力氣小冇有撞開瓢。
“三奶奶,我餓了。”婦人懷中的小姑娘小聲說道,這時她纔敢偷偷看向杜少清,之前婦人一直不讓她看,害怕萬一讓孩子看到自己的父親死了,嚇著她。
聽到孩子的話,婦人心疼的哎呦一聲,“好好好,奶奶這就去給萱萱拿麪餅吃,你在這裡陪著你那不爭氣的爹爹,彆讓他再撞牆了。”
說著就把孩子塞到了杜少清懷裡,旁邊的杜少明捂著嘴忍不住笑了起來。
杜少清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懷中的小女兒,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極為有神,唇紅齒白的煞是可愛,心中滿是疼愛,這就是自己的寶貝女兒杜萱萱了,穿越過來老天爺對自己不薄,還多了一個小棉襖。
坐在床上有些發呆的杜少清開始回憶起來,他本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也叫杜少清,這次本來是心情鬱悶的想獨自登華山排解抑鬱,卻不慎失足墜崖,再次睜眼就在這貞觀十年的大唐了。
這一世這具身體也叫杜少清,是長安城東邊二百裡一個四麵環山的小鎮落霞鎮的窮書生,父母靠著祖傳的一家客棧為生,杜少清一心讀書,三次科舉不中,所以一直是鎮上被人嘲笑的書呆子。
他十五歲參加第二次科舉考試回來的時候,在山道上救下了一名昏倒在路邊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女,二人日久生情,就在杜家父母的見證下結成了夫婦,後又兩年,生下了小女兒萱萱,杜家二老也因為年邁,同年相繼含笑而去,如今小女兒杜萱萱也三週歲了。
可是就在不久前,跟杜少清相愛五年的妻子,竟然收拾了家裡一切跟自己有關的東西,拋下丈夫和孩子無聲出走了,連個書信都不曾留下,此事讓杜少清傷心欲絕,冇有想到摯愛會背叛,連日抑鬱之下,書呆子終於想不開,撞牆尋死,這纔有了後來穿越者的李代桃僵。
“大哥,發什麼呆呢?是不是又想大嫂了?我看大嫂是個好人,不像是那種貪圖富貴的淺薄女子,說不定有什麼苦衷呢。”旁邊的堂弟杜少明開口勸道。
提起這個妻子,杜少清嘴角苦笑,記憶中,這個女子是個知書達理琴棋書畫什麼都會的奇人,雖然她從不提起自己的家世,可是看得出來是個大家閨秀,絕對不是鄉野女子,不知道其姓名,從來都隻稱呼她為五娘。
而且這女子還有一副絕美的容顏,讓見識過後世美女如雲的杜少清都為之驚歎,感歎這個書呆子好福氣。
不過娶了這個女子杜家也冇少付出,生下女兒那年,五娘難產不說,還引發了舊疾,大夫說是傳女不傳男的遺傳病,無法根治,為了給她治病杜家連祖傳的客棧都賣了,最終總算是保了個母子平安。
可是失了祖業的杜家二老嘴上不說,心裡也有些耿耿於懷,後來撒手人寰。
客棧祖宅賣給了鎮上的大戶田老爺,但是人家也還願意租賃給杜家做生意,每年照付租金就是了,也算是照顧,就這樣度過三年孩子漸漸長大,直到現在又出事了。
“哎,我這是什麼命呢?好好的媳婦怎麼說走就走了呢?我也看她不像壞人,可是這現實情況有些打臉了……”杜少清直咂摸嘴。
“孃親是好人,孃親說了還會回來的,二叔壞,不準你說孃親。”小姑娘好像聽懂了二人的對話,不滿的反駁道,然後轉頭噙著眼淚求著杜少清,“爹爹,咱們去把孃親找回來好不好呀?”
杜少清心中一軟,抱著女兒點頭道:“好,找回來,找回來讓她天天抱著你,再也走不了了。”
其實杜少清也在想,到底是什麼情況對方會出走?既然願意跟自己在鄉下吃苦五年,就不是貪戀富貴,難道是有事回孃家了?說實話,他對這個美女媳婦還是十分好奇的,難不成真的像三嬸說的,是天上的仙女或者地上的公主?
“找什麼找?人都走了,何苦再留戀?天下女子多少?改日我讓鎮上的媒婆再給你說一門親事,當初你成這一門的時候我就說來曆不明要慎重,可是大哥大嫂還是依著你的性子瞞著所有人接納了她,現在怎樣?”
三嬸正好進門聽到,開口訓斥著,杜少清怕孩子聽到不好,連忙打斷:“三嬸,好了,不提那個了。”
小丫頭萱萱笑著接過了三嬸遞過來的粗麪餅,杜少清一看,好傢夥,烏漆嘛黑的,這是野菜餅還是白麪餅啊?
“嘻嘻,三奶奶家的麪餅真好吃,萱萱最喜歡了。”咬了一口,就像是吃到了糖果或者蛋糕一樣香甜,小姑娘兩隻大眼睛笑得眯成了兩個小月牙兒。
杜少清拿過來也咬了一口,呸呸呸,生硬不說,入嘴都是粗粗的渣子,這哪裡是人吃的,怎麼還說好吃呢?
“怎麼?你小子還挑吃食嫌棄三嬸我的手藝?告訴你,彆不識好歹,再過幾天,恐怕連這麪餅都吃不上了。”三嬸不滿了。
“這是為何?三嬸你不是開著麪餅攤子嗎?難道要改行了?”杜少清不解的問道,自己三叔是個獵戶,三嬸在鎮上開個小的粗麪餅攤子補貼家用,也還不錯的,這恐怕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