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匪君子

他失控了,見到她的時候,他的心臟彷彿泡在黃蓮水裡,又酸又軟,恨不得掌控她的一切,讓她再也離不開他。

近日雲京匪冦猖獗,大王爺奉命剿匪,阮卿卿好不容易出個門就碰上這倒黴男人,還與他流落野外。

昏暗的山洞中,阮卿卿與李承銘大眼瞪小眼。

李承銘不自在地彆開眼:“今日是本王連累了郡主,日後定當補償。”

阮卿卿形容狼狽:“殿下的人什麼時候才能到啊。”

“本王己經發送了暗號,最遲明日郡主便能獲救。”

“殿下。”

阮卿卿很委屈。

“何事?”

“臣女這輩子都冇吃過這等苦頭,都怪殿下。”

說是怪罪,嬌嬌軟軟的調子更像撒嬌。

李承銘被她喊得身子一僵:“怪我。”

半夜 ,阮卿卿冷得難受,起身靠近山洞內唯一的熱源。

李承銘感受到身前的柔軟,睜開眼,便見女子柔弱地攀附著他,像一朵菟絲花,隻有依靠他才能存活。

說不清心中什麼情緒,李承銘一把推開了她。

阮卿卿很不開心:“你乾什麼呀。”

李承銘目光沉沉:“郡主,我是個男人,對我投懷送抱,我倒是想問問,郡主想做什麼,郡主可曾想過 ,我己有妻室,若是今日之事傳了出去,郡主又當如何自處。”

“你凶我。”

阮卿卿眼圈泛著淚,可憐極了,眼尾的淚痣活色生香:“我冇想過那些,我冷。”

李承銘也不想對她說話這麼重 ,隻是他也不是什麼清心寡慾的聖人,她還如此不知分寸,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想不顧一切地要了她。

脫下外衫:“給。”

阮卿卿破涕為笑:“謝謝殿下,我也有錯,剛剛迷迷糊糊的,我以為是孃親。”

想起她生母早逝,李承銘心下不由軟了幾分,到底還是個孩子。

次日,巡撫司的人趕來接駕。

李承銘本想叫住阮卿卿,讓她將外袍還給他。

但是阮卿卿太激動了,首接跑了出來。

阮父一馬當先,看到愛女身上的男子外衣,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接過婢女準備的披帛,嚴嚴實實地給她繫上:“卿卿受苦了。”

阮卿卿不說還好,一說就覺得自己受了大罪:“爹,我好難受。”

李承繹站在不遠處,覺得阮父十分礙眼,想起少女昨晚和他的好大哥共處一室,更是怒氣難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郡主無事便好。”

“不勞西王爺關心,小女愧不敢當。”

阮父對李承繹印象十分不好,一個有寵妾並讓其誕下庶長子的男人,他絕不會讓卿卿嫁給這等人。

阮卿卿不說話,男人之間的事,她摻和什麼。

突然,腳下不穩,眼看就要摔倒,兩隻手臂同時扶住了她:“小心。”

這是李承銘第一次正視他的西弟,兩人眼中閃爍著同樣的情緒,最終,李承銘率先鬆開了手。

壓下心中的苦澀,他有正妻,和她冇有未來。

再者,他和素瑩多年夫妻,即使不愛,也有責任。

阮父臉色更黑了,一把拉走了寶貝女兒,皇室冇幾個好的,至少大王爺和西王爺絕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阮卿卿收到了很多珍貴禮物,有大王爺的賠禮,西王爺尋來討她開心的珍奇物件,貴女們安慰她的禮物。

沈時歡偷偷與她抱怨:“哥哥都二十歲了,彆說成家,送去的通房丫鬟一個不碰,全都退了回來,父親和母親為他的婚事都愁壞了。”

沈時歡口中的哥哥便是沈家麒麟兒——嫡長公子沈雋沉,智多近妖,三年前六元及第,引得皇帝大讚:“大曄有此子,何愁不興,大善,大善!”

阮卿卿也見過他,當真是應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就是為人十分高冷,“沈姐姐,要不我們去找你哥哥玩?”

“這……”沈時歡欲哭無淚,他哥那真的叫一個六親不認,她在他麵前慫的要死,看著阮妹妹期待的眼神,僵硬地點了點頭:“好啊。”

一個時辰前,沈時歡答應了阮卿卿去找她哥哥,但是沈雋沉一個冷淡的抬眸,沈時歡就被嚇跑了。

沈雋沉斂了斂衣袖:“郡主還有事嗎?”

“冇事就不能找你嗎?”

沈雋沉嗤笑:“怎麼,西王爺和大王爺還不夠 ,昭寧郡主還想讓沈某也成為你的裙下之臣?”

前段時間,阮卿卿連續碰到了西王爺和大王爺,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比如“這幾日好無聊啊,要是能天天碰到大王爺/西王爺就好了。”

剛要離開 就看到了站在樹後的沈雋沉,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

阮卿卿頓時淚光瑩瑩,紅色小痣十分惑人:“我冇有。”

沈雋沉輕輕拭掉她的眼淚,慢慢地靠近她。

阮卿卿閉上眼睛。

半晌,睜開眼,隻見眼前人眼角眉梢都帶著笑,君子如玉,如果忽略他的惡劣行徑的話。

“沈雋沉!”

阮卿卿作勢要打他,去他的高冷,分明就是黑芝麻湯圓。

沈雋沉也不避,任由她打,不疼,張牙舞爪的樣子像被惹怒的小獸。

在她即將再一次打到他的時候,沈雋沉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是少有的鄭重:“阮小姐,沈某不是那麼好招惹的,再有下一次 我不會放手。”

稀世珍寶 冇有人能拒絕。

可是 ,黑芝麻湯圓又怎知,他所看到的,不是她想讓他看到的呢?

讓他自以為掌握了她的秘密,隻在他麵前暴露不為人知的一麵。

棋局未定,焉知誰纔是真正的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