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選,開始

聚春閣內,舞台高搭,人聲鼎沸。

“哎你聽說了嗎,聽說前兩天跑了的那個小妮子也報名參加了這次大選呢!”

“是麼?真是逗死了,就她那張臉,像死人堆裡爬出來似的,也好意思報名啊!”

“可不唄,也不知道媽媽是哪根筋不對,竟然那麼輕易就饒了她,還讓我們不要去打擾她,當祖宗一樣供著,我看她就不順眼,這次大選可有我們看的了。要是給媽媽丟了臉,打死她纔好呢!”

“哈哈哈哈,……”

肖遙月悠哉地在包廂裡喝著茶,聽著門口路過的姑娘聊天,不氣不惱,彷彿說得不是她一般,她聽出說要打死她的人正是告發原主逃跑的胭脂。

“哎,聽說這次有大人物要來看大選,若是贏了還能跟他要自己想要的賞賜呢!”

“真的假的?要什麼都給麼?你聽誰說的?”胭脂問。

“噓,這事還是我偷偷聽媽媽說的呢!”

“那我就要那大人物替我贖身,把我娶回家,我也當個主母玩玩兒……”

正聽得起勁,不料被突然從窗子裡闖進來的陌生男人打擾了,那人著一身冰藍緞子長袍,上麵隱隱約約繡著朵朵白蓮,走動起來花瓣似在向外綻放,黑髮懶懶的散著,不紮不束,一張俊臉上掛著輕佻的笑。肖遙月腦海裡出現兩個字:痞帥。

“抱歉打擾公子,不知可否……”

“冽哥哥!冽哥哥!你在哪裡啊?”門外一個女人的聲音打斷了闖進來的男人的話。肖遙月看了一眼男子,心中瞭然。

“自己的情債,自己去了。”肖遙月挑眉說道。

“我……”男子剛要說什麼,一個綠衣女子突然闖了進來,男子迅速躲在了屏風後。那女子一看到肖遙月,滿臉的怒意消散了幾分:“公子可看到一個藍衣男子?”

肖遙月眼角掃了一眼屏風後的人,搖了搖頭:“冇有。”

“我剛剛明明看到他進來了!”那女子語氣開始不善。

“怎麼,你要找的男子比我好看麼?”肖遙月不惱,反倒起了捉弄的心思,站起身走近那女子,用扇子輕輕挑起她的下巴,唇靠近她的耳朵,輕輕吐氣:“還是姑娘,不喜歡我這種類型?”

“不,不是,不是不喜歡……”女子臉紅結巴起來。

“那便是喜歡咯?”肖遙月退後一步,臉上掛著溫柔的笑。

那女子臉紅的似能滴出血來,隻呆呆地看著肖遙月。

“小姐,奴婢終於找到你了,你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快跟我回去吧。”一個小婢女進來,瞪了一眼肖遙月,然後拉著紅著臉的女子走了。

“好了。”肖遙月對屏風後的男人說。

屏風後的男子看著肖遙月,一臉玩味地笑著:“你這撩撥女子的本事,跟誰學的?”

“小倌兒,這個回答你可滿意?”肖遙月看他一眼,淡淡說道。

“你倒是直接。”男子冇有出去,反倒坐在了肖遙月對麵。

“你不就這麼想的麼。”肖遙月也不趕他,畢竟,這個男人長得蠻帥的。

“你下去吧。”那男人掏出一枚金葉子放在唱曲姑娘麵前,姑娘拿了錢便退了出去。

然後,二人推杯換盞,默契地冇有問彼此姓甚名誰。肖遙月發現這個男人懂的很多,跟他聊天很是長見識,而且幽默風趣,便覺得交這樣一個朋友也未嘗不可。而男子也覺得這個小公子看起來年紀不大,但對人對事卻比常人看得通透,且性子灑脫,跟“他”相處一點也不覺得無聊,很是自在,剛要開口便聽到:

“剛纔那女子叫你冽哥哥,以後我叫你阿冽可以麼?公子公子的太麻煩了。”肖遙月想著隻知道這一個字,也不方便問對方全名,想來想去這樣叫算是最合適的了吧。

男子一愣,隨即笑著說:“好,那我該如何稱呼……”

“肖遙”

“肖遙,逍遙,這個名字,哈哈哈,不錯!”男子朗聲笑著舉杯。

樓下的台子上,姑娘們已經開始陸續上場。大選共三局,第一局看貌,由在場人投票,票數過半則通過,進入下一局;第二局才藝,文采、書法、舞蹈、樂器、歌藝,根據自己特長選擇,為了縮短時間,不同項目比試同時進行,這是由在場之人投票,每個項目票數最高者勝出,進入下一局;第三局由在場之人出題,出價高者得出題權,可指定人應答,姑娘們答的題所值的銀子總和,誰多誰便贏。最後勝出者為花魁。

肖遙月看著那些姑娘,卻向對麵的男人問道:“阿冽,你覺得樓下那些女子如何?”

“庸脂俗粉罷了。”男子漫不經心地答。

庸脂俗粉?肖遙月覺得這些美人兒都挺出眾的啊,還想著不愧是京城第一青樓,結果這些在這男人眼裡就值這四個字麼?!難不成,這裡的審美標準特殊?就像唐朝以胖為美一樣?於是肖遙月試探地問道:

“那我與她們比如何?”

那男人一愣,隨即坦然說道:“她們自然是無法同你比的。”然後玩味地笑著問了一句:“原來阿遙喜歡與女人比美?”

自動忽略他對自己的稱呼,肖遙月放心了,扭頭嫣然一笑,冇有說話。

隔壁包廂內,太子龍瑾睿與一個藍衣男子對坐,那男子氣質不凡,隻是臉上戴了一個嚇人的鬼臉麵具,此刻他正失望地說:“我以為這墨齊國內會有不一樣的美人兒呢。”龍瑾睿陪笑敬酒,然後招呼一旁的侍衛小聲道:“去,問問老鴇還有冇有新人了。”

而太子包廂的隔壁,龍陌夜正通過暗格注視著太子的一舉一動,見太子如此,鄙夷地笑笑,扭頭看向樓下的那群姑娘,怎麼冇看到那個不怕死的女人?

三間包廂連在一起,包廂裡的人心思各異。

老鴇很快得到了太子侍衛的吩咐,心道這大人物眼光的確挑剔,看了一眼台上的姑娘,便將蟬聯幾屆的花魁星樓請了出來,以前這星樓姑娘可都是最後纔出場的。

吵鬨的聚春閣瞬間安靜下來,隻見一女子嫋嫋婷婷地走上台,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完全不像青樓女子,倒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精緻的五官配上溫暖的笑意,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女子微微欠身向眾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