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托馬斯·康帕內拉與《太陽城》章

“請把高傲、無知和謊言,放在我從太陽那裡偷來的烈火中銷燬吧。”

——《康帕內拉十西行詩集選〈引言〉》1.人物簡介托馬斯·康帕內拉(1568-1639),原名喬萬尼·多米尼哥·康帕內拉(出家為僧後改名為托馬斯·康帕內拉),生於意大利南部的卡拉布裡亞省斯提羅城(當時為西班牙人統治)附近的斯堅亞諾村。

康帕內拉在一位多米尼克派(也叫多明我會)僧侶的指導下接受最早的教育,跟這位僧侶學習邏輯,15歲時在這位僧侶的影響下進了修道院。

在青年時代,他曾把修道院的環境看成是完美的,但在後來他的開闊而複雜的世界觀把他引出了修道院的狹隘天地,後來又不止一次的對它表示過失望。

1585年在科森察的聖芳濟派僧侶挑起的一場教義辯論上,年僅十七歲的康帕內拉表現出色,他旁征博引地論證了“自然是真理的標準而非教父著作”,令人信服地駁倒了他的對手。

這時的他己經對統治修道院的中世紀權威表示不滿了,他開始懷疑由中世紀註釋家間接介紹其學說的亞裡士多德。

在他的思想形成過程中,16世紀意大利著名哲學家倍爾那狄諾·特萊肖起了非常大的影響,康帕內拉認為特萊肖是敢於發表反對亞裡士多德錯誤言論的哲學家。

他決心走特萊肖的哲學道路,批判亞裡士多德主義,批判中世紀經院哲學,維護特萊肖的唯物主義路線。

1591年他出版的第一部作品《感官哲學》就是因維護特萊肖而寫的。

因而,他在哲學史上亦占有一席之地,繼承了特萊肖的唯物主義感覺論,認為人的知識來源於感覺經驗,離開感覺和感覺經驗,人們就無法認識世界;對自然的解釋應以感覺、感覺經驗為基礎,而不應以過去權威人士的先驗推論為依據。

此外,據說他較笛卡爾更早提出了“我思故我在”這個認識論原理。

後來他熱衷於研究占星術,但又冇有放棄特萊肖的教旨,因此,在他複雜的世界觀裡包含著非常矛盾的一些思想。

不過,儘管如此,他追求真理的熱忱卻從未泯滅,曾不顧危險兩次捍衛伽利略的天文學理論。

他的一生極具悲劇色彩。

1591~1597年,他因發表反宗教著作3次被捕,先後坐牢6年。

1597年12月獲釋,被勒令返回故鄉後,因參與領導南意大利人民反對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的鬥爭,於1599年9月被西班牙當局逮捕,度過二十七的監獄生活,在這期間遭受了各種酷刑,卻始終冇有屈服。

《太陽城》也是在監獄裡寫成的(1601年),這是他最著名同時也是最卓越的作品。

1628年7月再度獲釋,不久又遭到控告謀反,處境日趨惡化,被迫於1634年10月逃亡法國。

1639年,他的舊患腎臟病逐漸惡化,同年5月21日淩晨西時,康帕內拉與世長辭,終年七十一歲。

2.愚者的太陽十六世紀五十年代末,意大利國力衰落,大部分地區都處在西班牙帝國統治者的淫威之下。

教俗封建貴族同西班牙反動當局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羅馬教廷的神權統治和宗教裁判所的監獄,到處吞噬著廣大人民群眾和進步知識分子的生命。

它們藉助西班牙的武裝力量,瘋狂鎮壓異教徒,到十六世紀末十七世紀初,意大利的各種社會矛盾日益尖銳化起來,反抗外國侵略者和封建統治者的鬥爭此起彼伏,連綿不斷。

麵對這樣糟糕的情況,康帕內拉一生都在思索改造社會的計劃,尋找拯救意大利人民的出路,幻想建立幸福的社會。

他經過了多年的構思,於1601年下半年,在獄中寫成了具有深遠影響的空想**著作《太陽城》。

受莫爾《烏托邦》影響,這本書同樣采取了對話體裁的遊記形式,但篇幅較之更為短小,文筆亦遜色於前者,讀起來有點枯燥呆板,不過瑕不掩玉,相比於文學價值,它的思想價值要突出得多。

全書由“朝聖香客招待所管理員和一位熱那亞的航海家的對話”構成,通過航海家之口描繪了一個十分理想的山中城邦——太陽城。

那裡規定了十分明確的**原則:完全冇有私有製和剝削,“他們的公社製度使大家都成為富人,同時又都是窮人;他們都是富人,因為大家共同占有一切;他們都是窮人,因為每個人都冇有任何私有財產;因此不是他們為一切東西服務,而是一切東西為他們服務”,大家從事義務勞動,每天隻需工作西小時,生產和消費由社會統一組織安排,“每個人,無論分配給他任何一種工作,都能看作最光榮的工作來完成它”,產品按公民需要分配,兒童由城邦撫養和教育,教育與生產相聯絡。

特彆值得一提的是優生優育,儘管是采用占星術的方式(避凶納吉)。

也看到了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的差彆,並提出利用技術來減輕勞動負擔。

與烏托邦明顯不同的是,太陽城冇有個體家庭,生育受行政規劃。

當然,由於時代的侷限和作者矛盾的思想,這本書也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

除了和所有烏托邦小說一樣的無法科學揭示社會發展進程缺乏現實可行性外,它還帶有非常濃厚的宗教神秘主義色彩,相比於烏托邦的政教分離,太陽城是一個**裸的政教合一的國家,太陽司祭既是全國的最高領導者也是宗教首腦;同時,還兼有中世紀小生產者的平均主義傾向。

另外,和烏托邦一樣,太陽城的管理體製也是民主製與“賢人政治”的統一,最高領導層都是終身製,不可隨意替換,這顯然不符合現代社會主義原則(巴黎公社原則)。

3.結論托馬斯·康帕內拉的生平是一首悲壯的詩篇,坐過五十次監獄,受過七次殘酷的刑訊,一半的生涯都在暗無天日中度過,他在《太陽城》中說:“他們(太陽城的居民)無可爭辯的證明瞭一個人是可以自作主張的。

據說,有一位他們最敬仰的哲學家,儘管受敵人最殘酷的刑訊達西十小時之久,但由於始終堅持沉默而冇有說出敵人要他承認的半個字,所以,那些從遠方慢慢的起作用的星辰並不能迫使我們違反我們的決定。”

儘管一生顛沛流離,但他作為歐洲文藝複興時期傑出的思想家,作為意大利反對西班牙統治的愛國主義戰士,作為近代空想社會主義的奠基人,他的曆史功績定將永垂史冊,世代相傳。

最後,引用《太陽城》中的一段話作結,對於我們的學習和教育也許有借鑒意義:“這種賢明需要的隻是呆板的記憶力和使人們養成一種保守習慣的勞動,因為他們不去研究事物的本身,隻是去讀死書和研究事物的死的標誌……要知道一個人是不可能掌握那樣多的藝術和科學的,也不可能成為特殊的萬能者……我們也很清楚的知道,隻研究某一門科學的人,也並不能完全掌握這門科學,更不能掌握其他的科學,隻能從書本上研究某種科學的人,是一些外行和學究。

能隨機應變的有才智的人卻不是這樣做的,他們能接受各種知識,能根據大自然去瞭解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