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己至盛夏,炎熱至極,微風吹過上京城,給城中添了不少涼爽之氣。
平安侯府內,一女子身穿水藍色短衫躺在貴妃椅上,看著畫本子,一旁的婢女輕扇扇子,另一旁的冰鑒中還冰著上好的水果,好生愜意。
“小姐!!!”
越桃一路小跑進入內室。
待越桃欲近,一道細膩輕柔的聲音響起“莫不是又忘了府中的規矩?”
越桃行了禮“參見小姐。”
沈清茹放下手中的書“說吧何事?”
“小姐,永嘉大捷,明日侯爺便會班師回朝”越桃非常欣喜,沈清茹卻不以為然“父親驍勇善戰,永嘉遲早被收複。”
守門婢女快步走進來“參見小姐,門外嬤嬤求見。”
沈清茹將畫本子遞給素容“讓她進來吧。”
守門婢女將人帶進來,後邊跟著許多婢女手中都端著什麼東西。
嬤嬤行交手禮“參見,小姐。”
沈清茹示意素容將水果取出,隨後說了一句“起”“小姐,夫人吩咐了後邊的那些禦賜之物都歸您了”嬤嬤用討好的語氣說著,沈清茹並未理會,素容將她從椅上扶起,大致看了幾眼,沈清茹首徑走向一匹布,用纖細白皙的手指撫摸著。
“這料子是新進貢的雲錦緞吧”“小姐好眼力,這雲錦緞今年才上貢4匹,府中便得了一匹,小姐真是好福氣。”
沈清茹轉身坐於桌邊,將冰好的水果往嘴中送,嚥下去後才緩緩開口“母親分發的賞賜每院都不相同,也不見得是好福氣,行了放下就出去吧。”
嬤嬤見吃力不討好便不再說什麼,隻是放下後便隨婢女一同退下。
丹心院內,沈清莫上下打量手中的玉鐲子說道“往年禦賜之物都有這鐲子,我便都有兩對了。”
一旁的玉明迴應道“這鐲子可是用上等的玉做出來的,隻有宮中娘娘才能享用。”
沈清莫將鐲子放回錦盒中,她眼睛突然亮了一便詢問“玉明,我記得這賞賜中有新上貢的雲錦緞,不知現在在何處?”
“回三小姐,夫人早早命人送到二小姐那,想必這會兒己經到了。”
沈清莫聽見這話便沉不住氣,手中攪著帕子,嘴裡還唸唸有詞“就那個賤人也配和我搶雲錦緞,若不是有父親他就是個冇人要的野孩子。”
玉明卻不由得在心裡發笑。
婢女們見沈清莫這樣便跪下說“三小姐息怒。”
聞聲進來的周嵐將沈清莫引到床榻前坐下,對著底下說道“將東西放下,便下去吧。”
眾人得令退下。
“這沈清莫真以為侯爺疼愛她呀,還不是最喜二小姐。”
玉明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對旁邊的婢女。
那婢女隻低著頭顧自己走“玉明姐姐還是不要首呼三小姐閨名了。”
玉明突然拔高了聲音說道“上頭有夫人幫我們撐腰,量她們也做不出什麼。”
沈清莫聽見這話便要出去和她們理論理論,卻被周嵐摁了回去。
沈清莫卻埋怨“姨娘,乾嘛攔著莫兒,今日她們敢這樣,以後就爬到您頭上叫板。”
“那些奴婢隻是接著夫人名義狐假虎威罷了,若真去理論還不是要叫人笑話的。”
沈清莫一聽便覺得周嵐說的在理,便消了些氣。
“姨母,若冇有那雲錦緞,莫兒就不能在皇後孃孃的生辰宴大放光彩了。”
周嵐拉著沈清莫的手“你無需穿的多豔麗,素淨些便好,跟皇後孃娘搶風頭,那便是僭越了。”
沈清莫點點頭。
至江皇後生辰宴林煙帶著沈清茹與沈清莫一同進宮,剛踏進禦宴殿沈清莫便被這華麗的裝飾吸引,都是金燦燦的,殿中央的柱子上還盤旋著兩條栩栩如生的鳳。
“素錦,你看這皇宮當真氣派。”
沈清莫側著身子與身後的素錦小聲說著話。
林煙與沈清茹被宮婢引著去席位上,沈清莫卻不解,為何席位離主位如此之遠,而沈清茹卻知這怎麼回事,隻因平安侯手握重兵,皇上忌憚。
皇後到來,眾人行跪拜大禮,皇後示意眾人起身。
聽完一曲,皇後甚是無味,皇後的貼身宮女似乎察覺到了,便在皇後耳邊說了些什麼。
“前些日子本宮聽說平安侯府的小姐彈的琵琶乃上京成的一把好手,不知可否能上來奏一曲?”
沈清茹一驚,不知何時她彈的一手好琵琶傳皇後耳朵裡了,但也隻能向殿中央走去。
沈清茹行了禮“臣女參見皇後孃娘。”
皇後打量著眼前的女子說道“起,那邊是平安侯府小姐?”
沈清茹起身接話“正是臣女。”
皇後冇想到今夜竟能見到如此貌美的女子,一下竟紅了臉“不想竟是個美人。”
“多謝皇後謬讚,那臣女獻醜了。”
命宮女拿來了琵琶。
琵琶半掩麵,那琵琶聲清脆,好似小珠大珠落入了盤中,時不時將眼眸抬起,撩撥了皇後的心,隨著手快速的撥動,樂聲也跟著加速……殿外,琵琶聲傳入不遠處亭中下棋的二人,陸淮景拿起一子“皇兄,那禦宴殿竟傳出如此悅耳的琵琶聲。”
說著便落了子。
皇帝打量了一會“許是南府新來的樂技。”
皇帝一拍桌起身“不下了,不下了朕下不過你。”
皇帝想到什麼,便轉身對陸淮景說道“你己及笄三年了,竟還未娶妻,朕命你給皇後送禮,好好看看那些姑娘。”
陸淮景正想推辭,皇帝搶先一步“去去去,不然就是抗旨要朕拉你砍頭。”
陸淮景行了禮便退下,帶著禮到了殿前,但他並未進去,聽著琵琶聲冇了才進去。
沈清茹正想退下,突然一道聲音響起“淮安王到~”眾人紛紛向殿外看去。
他鼻梁高挺,眼神充滿了冷漠,麵容姣好,身穿黑色氅衣,裡邊則穿著道袍,腰間繫著紅色宮絛,用發冠豎起高高的馬尾,華貴無比。
眾人向他行禮,無奈沈清茹隻能在一旁行禮,陸淮景示意眾人起身,他身後還跟著些宮女。
沈清茹起身,正巧與陸淮竟,沈清茹聞到他身上的淡淡竹香,不由得臉紅了,而陸淮景卻隻是淡淡撇了她一眼,便收回視線。
沈清茹坐回席位,見沈清莫愣了神兒便輕聲問“妹妹你冇事吧?”
沈清莫回過神兒,搖搖頭。
陸淮景行完禮“皇嫂,皇兄命我來送賀禮,皇兄賜的100道佳肴。”
陸淮景將紅布掀起“皇嫂,這是舍利子,此乃上上品,皇弟尋了許久,還望笑納。”
皇後笑道“本宮甚是喜歡,本宮與你以五年未見,不曾想己及笄三年。”
陸淮景隻是想趕緊交差“皇弟,還有要事在身便不奉陪了。”
說完不等皇後說話便走了。
這是陸淮景從戰場上第一次在家眷麵前露麵,便讓不少閨中女子臉紅心跳,那二人竟又被迷住了眼。
林煙調侃道“你倆瞧瞧這淮安王樣貌不凡,你倆莫不是都看上了?”
倆人臉更紅了,沈清茹羞澀得低下頭“母親莫要打趣我們了。”
宴會過後,沈清茹的琵琶與陸淮景都成了各家夫人小姐茶餘飯後的話題,一傳十,十傳百,甚至連皇帝都誇她琵琶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