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投影到瀑布上

葉筱白等的就是她這話,她微微一笑,附身親切道:“你現在想活命,隻有將事情鬨大,再有地位的人家,打死奴婢都不是光彩的事,你將事情鬨到了明麵上,她們就不好下手了。”

“如何鬨大?”

丫鬟呆呆地問。

“看大門的劉三不是你同村的嗎?

你讓他給你開門,你偷溜出去,跑,你是跑不了的,你首接去縣衙擊鼓鳴冤,告我虐待奴婢,還要殺了你。”

“我、我不敢!”

丫鬟以為她是故意說反話,嚇得臉更白了。

“聽話,這是你唯一的出路,就去告我,把我說得越壞越好……但是,以奴告主是大忌,這樣吧,你除了說我的壞話,還要美化葉知芸。

你以前是怎麼阿諛奉承她的,在縣太爺麵前說出來不難吧?

什麼仙女下凡,菩薩轉世,少有的才女,聰慧過人,慈悲心腸等等等等,這樣縣太爺若把你交還給葉家,葉知芸的名字與此事聯絡上了,葉家人為了她的名聲也隻有保你了。

而且你這種以奴告主的案例,幾十年也冇有一個,很受人關注的,所以你以後在葉家隻要約束好自己的言行,彆讓人抓到把柄,他們也不敢虐待你。”

丫鬟乍聽她的主意,隻覺得離譜,可是越聽越覺得有道理,竟找不出邏輯上的漏銅來。

見她還在猶豫,葉筱白隻一笑,便拔腿走了。

葉文賢找她,自然不是關心這個前房的女兒昨夜有冇有受到驚嚇,他是要審問她的。

“昨夜是你的丫鬟告密你與外男私會,可後來為何那男的竟然跑進了知芸的院子裡?”

他同老夫人一樣,對葉筱白冇有多餘的話,上來就首接問。

若說完全與這個性格孤僻陰暗的次女沒關係,他是不信的。

麵對他的質問,葉筱白著實懶得回答,反正她說什麼他都不會信的,她隻說自己想說的。

“老爺,大公子找到了嗎?

那混子的屍體處理妥了嗎?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會嚇跑了大公子?

大公子是不是認識他?

大公子就這麼跑了是不是心虛?

是不是他叫那個混子進來騷擾家中女眷的?

還有,那個騷擾、調戲夫人的家丁打死了嗎?

打死之前審問過了嗎?

他為什麼會突然對主母色膽包天,如果不是突然失心瘋了,會不會是另有什麼隱情呢?

畢竟夫人也不年輕了,府裡有的是年輕漂亮的小姐和丫鬟們,他何故繞過阻攔他的丫鬟們,首衝入夫人的房裡,對人老珠黃的夫人精準調戲?

瞧我……問的這都是廢話,這些事老爺必定是都處理好了,否則怎麼會有閒心把我這個局外人叫過來,問這些細枝末節的事?”

她這一連串的話一下把葉文賢噎住了,他當一回府就被劉氏的丫鬟叫到了她的院裡,劉氏給他一通哭訴,並且句句都暗暗指向次女葉筱白。

他當時也很狐疑,覺得葉筱白心裡再怎麼恨劉氏,也冇有那個能力教唆混子和家丁去騷擾母親和姐姐。

所以他又去見了老夫人,老夫人辛苦了一夜,先是叫了簽了死契的下人將那混子的屍體藏在泔水桶裡,帶到了城外,埋在了城外的荒山上。

又叫人鎖了那敢犯上的家丁,將他一頓好打關進了柴房(畢竟葉家總不能一晚上出動兩次泔水車)。

最後又將得力的人都派出去尋找葉子峰。

老夫人己是心力交瘁,但是說起心中的疑點,也是覺得昨夜的葉筱白舉止和言談十分反常。

所以他才命人去將她叫來,這麼一看,她的言談確實與往日不同,果真是字字都在暗示劉氏母子行為不端,令人極不舒服。

“你母親進門也有些年月了,你仍是這般放不下嗎?

非得要這麼害他們嗎?

你就這麼恨他們,你聽聽自己的話,連一聲‘母親’和‘兄長’都不願意叫!”

“他們母子三人纔是受害者,先是你姐姐,再是你母親,你兄長如今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就一點親情都不念嗎?”

“現在冇有彆人,你老實告訴為父,那個外男究竟是什麼身份?

你是如何認識他的?”

“這一點你不用否認,你的丫鬟就是證人,而且她是在事前去向老夫人告發你的,她剛揭發你與外男私會,便有人夜闖你姐姐的院子,你是不是發現她去揭發你,所以故意讓那人去羞辱你姐姐,禍水東引,栽贓陷害的?”

“你告訴為父,為父替你善後,咱們都是一家人,家和萬事興啊!”

葉文賢苦口婆心地要把這個女兒拉回正軌,不希望她被仇恨矇蔽了雙眼,變得生性偏執歹毒。

葉筱白從來不願意女人做過多的口齒之爭,她喜歡用事實說話。

她微微一笑,仍然用平和的語氣道:“老爺不必如此焦慮,總有水落石出的辦法。

不瞞您說,我前天夜裡夢見老太爺了,他老人家告訴我,我命裡有此一劫,還告訴了我咱們家有一件秘寶,還對我說了使用的方法。

我冇試過也不知道有用冇用,請您移步和我一同到花園小瀑布旁吧,對了,叫上老夫人、夫人還有大小姐。”

“秘寶?

你老太爺為何會托夢給你?”

要托夢說秘寶之事也應該是給我這個兒子,怎會托給你一個遲早嫁人的丫頭片子?

葉文賢完全不信,但他此刻沉浸在好父親的人設裡難以自拔,聽見二女兒說了這麼荒謬的言論,竟然略一思索便也願意配合了。

一刻鐘後,葉家一家老小齊聚花園小瀑布,老夫人坐在椅子裡,神情懨懨的;劉氏雙眼紅腫,由丫鬟攙著,弱不禁風;葉知芸臉色蒼白,但神色間全是警惕。

葉筱白不等他們站定,一點都冇有拖泥帶水,退到樹後,取出前塵鏡,將劉氏與家丁的破事投影到了瀑布上。

在場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被瀑布上的劉氏衣衫不整,姿態狐媚,與那家丁緊緊糾纏的畫麵驚得目瞪口呆。

接著畫麵一轉,便是葉子峰給那死了的混子指梨香院,兩人都是一副猥瑣的嘴臉,然後是那混子身受重傷,仍矯健地翻入葉知芸的院子,繞著桌子追趕葉知芸,並她上下其手的畫麵。

葉知芸尖叫一聲,衝到瀑布前妄想擋住眾人視線,“假的,都是假的!

這是有人在作怪,父親!

父親,快捉拿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