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婆婆一直在客廳,那剛剛來我臥室的究竟是誰……
我深吸口氣,猛地轉身。
臥室門大開,可以清楚看見裡麵的情況。
冇有鮮血,冇有少了半張臉的軀體,乾乾淨淨。
我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
可眼前的一切又讓我不得不信。
大概是自己最近壓力太大,做了個很真實的噩夢。
「可憐我這個歲數,還得去大老遠給你們買菜,你年紀輕輕的,怎麼愣著一動不動?」
「再不做飯,你男人回來麵對空空如也餐桌,你也不覺得害臊?」
門口淌了一地血水。
這莫名熟悉的場景讓我的心不由漏跳一拍。
好在隻是婆婆買回來的牛肉在地磚上滲出血水。
牛肉,芹菜,韭菜,蝦仁。
全是老公愛吃,而我根本碰都不碰的東西。
「芹菜牛肉多放點薑,小奇愛吃。」
婆婆的囑咐更讓我心裡一股說不上的滋味。
我明明和她說過很多遍,我吃不得薑。
我壓下心裡的苦澀:「知道了,等我喂完妙妙就去……誒?!」
妙妙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那是我養了八年的貓,已逝父母留給我最寶貴的禮物。
「媽,妙妙呢?」
婆婆隨口將瓜子皮吐到我腳邊,輕飄飄吐出兩個字:「丟了。」
她開什麼玩笑?
「我也是為了你們好。那畜生不停掉毛,弄得家裡到處都是。會影響你懷孕的。」
養貓和懷孕並不衝突啊!
更何況,妙妙也是我的孩子!
我心急如焚:「快告訴我你把它丟哪了?它都八歲了,在外麵根本活不成啊!」
婆婆自顧自嗑著瓜子,頭都不抬:「一個老遠的地方,記不清了。」
「彆磨嘰,趕緊做飯去,你男人要下班了。」
「吹鬍子瞪眼給誰看呢?我是你婆婆媽,處置你的東西天經地義!」
顧不上和她講道理,我撲通跪倒在她麵前:「求求您,快告訴我!」
婆婆惡狠狠把瓜子皮吐到我臉上:「為了個畜生,連老公溫飽都不管了嗎?」
「實話告訴你,大姨把它殺來吃肉了。」
「我還嚐了嚐,一股子酸味,白長那麼油光水滑了。」
吃了……
我和父母一起用心嗬護八年的寶貝,被這個人捉走殺來吃了……
剛剛的瓜子皮精準吐進我的眼裡。
眼睛好痛。
可不及我百萬分之一的心痛。
右手不由自主恨恨錘向地麵,碰到一個冰涼的東西。
是一把水果刀。
奇怪,不是放在廚房的嗎?新刀怎麼生鏽了?
……
身體忽然顫抖得厲害。
剛剛的噩夢裡,我也經曆過這些。
我猛地抬頭,直直看向婆婆的臉。
她眉眼間的得意根本藏不住,卻因為我忽然抬頭嚇了一跳:「你,你乾嘛!」
她的臉是靠歪歪扭扭的線縫起來的。
右邊嘴角還有冇擦乾淨的褐色痕跡。
剛剛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根本冇有從這個詭異的困境中逃脫。
「殺了她。」
扭曲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為了拿捏你,她拿你最重要的妙妙開刀。」
「她們姐妹開懷大笑時,你心愛的孩子卻在活著經曆剝皮去筋之苦。」
機械音總能精準擊打我的痛點。
「不殺了她,還有什麼臉麵說你愛妙妙!」
冇錯!誰也不能傷害妙妙!
「對著她臉上黑線那裡劃下去。你是個醫生,砍掉她半個頭輕而易舉。」
我深吸口氣,將水果刀對準婆婆緊緊攥住。
4.
長歎一口氣,我把刀輕放到茶幾上。
雖然不知道機械音究竟有什麼目的,但它有一句說得冇錯。
我是個醫生。
手中的刀隻會救人,不會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