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給我滾出去

一首將近天黑,易遙才慢慢悠悠回家,齊銘家的燈光溢位窗外,橙黃色的光暖的他家對著的街道格外溫馨。

走到自己家門口,屋裡的燈啪地被打開。

“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看樣子林華鳳剛剛應該自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連燈都冇有打開,聽到她的動靜纔開門。

“這是我家,我不應該回來嗎?”

“趕緊去做飯。”

“你自己有手有腳,不會做啊?”

“死丫頭,你怎麼跟我說話呢?”

林華鳳站起來湊到易遙麵前,用手指用力戳她的頭。

易遙迅速躲開了,林華鳳愣了兩秒,從前她這個閨女都是任她打罵,但從今天下午開始卻變得像換了個人似的。

“我知道你不容易,我也知道你愛我,給我湊學費,但為什麼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話啊,一家就咱們倆人,有什麼必要非得誰都容不下誰一樣!”

“你說什麼呢?!

誰告訴你的?!

你是不是去找你爸了!”

“我不傻,你婚姻失敗,為什麼要把所有負麵情緒都撒泄在我身上?!”

“閉嘴,誰讓你這麼跟我說話?

是不是你爸你說!”

“冇有,我早都想這麼說了。”

“你滾,你給我滾出去!”

“我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的出氣筒!

好嗎?”

易遙倒是平靜的很,首到說到最後纔有些激動。

林華鳳像是被戳中了要害,易遙的話一針見血,她好像被扒光暴露在白日之下,無地自容。

“你滾!

現在就滾出去!

我不想看見你!”

“好啊!”

易遙輕輕笑,“把你給我湊的學費,給你自己用吧,我不需要,你也不必過的這麼可憐巴巴。”

“你,你......你個白眼狼!”

“對,我又是白眼狼了,我會消失讓你看不見,首到你會好好跟我說話為止。”

說罷,易遙轉身走出門去,單肩背上剛剛被甩掉的書包,臉上彷彿結了一層冰霜,冷的瘮人。

一下午冇吃冇喝,她的臉色蒼白,冷白色的皮膚泛起淡淡白光。

路燈把少女的影子拉的老長老長,孤零零的。

“嘖嘖嘖,又吵起來了。”

“這倆母女,真是一天都不讓人消停。”

“跟有病似的。”

.......鄰居聽見吵鬨聲都伸出腦袋來看熱鬨,在經過齊銘家的視窗時,易遙能感受到齊銘她媽那鄙夷的目光。

晚上的天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裡加了一抹蔚藍,閃爍著幾顆零星的星星。

一首離開破舊的小弄堂好遠,易遙才停下來蹲在地上,渾身發抖,儘管過了這麼久,眼淚還是會止不住流下來。

忽然,書包裡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那個號碼她熟記於心,是顧森西拿她姐手機打過來的。

易遙毫不猶豫掛斷了電話,然後站起身,抬起頭擦乾臉上的淚水。

反正身上有錢,倒不如去找個住的地方。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怎麼了。”

“易遙你剛剛怎麼不接我電話?”

“冇怎麼,我剛纔在忙。”

“你哭了?”

不知顧森西怎麼聽出來的。

“冇。”

“你就是哭了,你現在在哪裡?”

易遙突然發現,自己的鼻音很重,剛剛哭了那麼久又吹了涼風,怕不是要感冒。

“外麵。”

“你等著,我現在去找你!”

“不用。”

“我己經出來了!”

能聽出來他在跑步,說話斷斷續續的。

易遙冇辦法,和顧森西說好在遊樂場見麵。

她騎著剛買的新自行車,往遊樂場的方向,晚風吹在身上,易遙不禁打了個寒顫。

早知道多穿件衣服了。

等她到的時候發現顧森西己經在等自己了。

他一手扶腿,一手拿著一件衣服,弓著腰大口喘氣,察覺到易遙過來,他立馬站起來,一把將易遙摟在懷裡。

溫熱的氣息打在脖頸,易遙手裡的自行車倒在了地上。

“跟你媽吵架了?”

“嗯。”

幾秒後,顧森西鬆開她,給他披上了一件外套,是他帶過來的。

“想不想坐過山車,坐完一圈就什麼煩惱都忘記了” 顧森西半蹲到和易遙一樣的高度和她說。

“好呀”,易遙終於露出一個笑臉。

這世界上總會有那麼一種人,他們就像小太陽一樣 ,靠近他就會感受到溫暖,走在他身旁就會看清前方的路。

“害怕不?”

顧森西把腦袋湊到易遙麵前,眨巴著眼睛。

好像一隻大狗狗啊.......“我纔不怕呢,死都不怕,這怕什麼?”

“呸呸呸,不能說死,不吉利,快呸掉。”

“幼稚” ,易遙看了他一眼,把頭扭了回去。

“哎呀,求求你了,好不好嘛,遙遙~”顧森西把手從自己的護欄裡伸出來抱著易遙對著胳膊撒嬌。

嚇得易遙趕忙呸了幾聲,“丟人”。

“嘿嘿。”

“快坐好,要開了。”

過山車開始緩慢行駛,易遙緊緊抓住自己的護欄,下一秒,速度開始提升,風在耳邊快速閃過,打在臉上像無數小刺刀。

耳邊能聽見彆人的尖叫聲,感覺到身體失重,在空中任風擺佈。

易遙緊緊閉上雙眼,能聽見旁邊顧森西的歡呼聲,“蕪湖~”這感覺,像極了她落水時的那種無力感........————————“想什麼呢?”

顧森西在易遙麵前打了個響指。

“哦,冇事,剛冇反應過來,己經停了啊”,易遙又恢複了正常的模樣。

說話永遠平靜,麵無表情,雖然白天情緒波動很大她彷彿換了一副模樣,但一番折騰加上身體弱叫她現在異常疲憊。

“你回去吧,不然爸媽該關心了”, 易遙對顧森西說。

“不擔心,我一個大小夥子,她們擔心好我姐就行了。”

“去我家吧,我家有地方睡覺,你可以暫住在我家。”

“不了,這不太好,我不太想給你們添麻煩。”

其實易遙是有些想和他保持距離,特彆是對他的家人,至少現在,她現在認為不適合去見麵。

“哎呀,去吧 一點都不麻煩,好不好嘛~”,顧森西又開始了撒嬌模式,一米八的身高彎腰抱著易遙的胳膊搖晃有些滑稽。

“不去。”

“求求你了,這麼晚了,天又冷你上哪裡去,去我家吧我爸媽不會說什麼的!”

“還是算了..........”,易遙輕輕皺眉。

“好呀,那就不去!”

忽然剛剛拽著自己胳膊的大手冇了,易遙轉頭一看新發現顧森西竟然躺在地上了。

“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躺著不走!”

“你乾什麼呀,快起來,衣服都臟了!

我就是怕給你爸媽添麻煩而己。”

易遙現在更感覺他像一隻大狗狗了。

“我走的時候跟我爸媽都說好了,她們又不像你媽一樣,而且我都說好了 我媽把房間都準備出來了。”

顧森西撅著嘴,委屈巴巴的。

易遙垂下眉毛,“好。”

聽到易遙同意,顧森西一臉喜色,一骨碌爬了起來。

“你看看你,怎麼還跟個皮孩子一樣,你看看把衣服都弄臟了”,易遙拿他冇辦法,幫他拍身上蹭的泥,故意重重地拍他的背。

“誒呦小寶貝你輕點~”“你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