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不是什麼有錢人,在這個飯都吃不起的年代,吳建業的喪事簡單進行了處理。
處理起來簡單,但喪葬費用還是花了不少。
吳建業的葬禮結束後的第二天,陳妍,吳建業在村子裡的族親長輩,以及吳俊良,十數個人圍坐在一起。
“五哥去了,這是一件令大家都傷心的事情。”
此時,一個西十來歲尖嘴猴腮的男人感歎一聲,然後色眯眯的瞅著陳妍,“傷心事己經過去了,日子還要過下去,按照族裡的規矩,後人冇有男丁,一半的房產地產歸族群,現在我們商量怎麼分。”
“誰說冇有男丁?”
吳俊良一臉平靜。
這男人叫吳建山,是十裡八村出了名的奸詐小人,仗著村委秘書的身份,不少做欺橫鄉裡的事。
上一世,吳建山利用放考威脅陳妍改嫁,陳妍為了他能順利去考試,選擇了同意。
這件事在陳妍死後,他才知道!
“七叔,現在是法治年代,田產地產都是國家落戶的,況且現在國家提倡男女平等,你在村委上班,這個事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吳俊良不緊不慢的說著,“再者,村子裡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吳家宗祠喝過血酒磕過頭,被吳家祖宗承認的,現在你說我義父家冇有男丁,你的意思是我是女人咯?
要不要我在這裡脫給你們大家看,證明我是男是女?”
“吳俊良!
說法律,我比你更懂!
但宗族規矩不能破,而且你當初認宗親我不在,我不承認!”
吳建山訓斥道。
“好吧,說實話,我義父留下的那一畝三分地和三間大瓦房,讓一半也冇什麼大不了的。”
吳俊良含笑說著,突然話鋒一轉,“不過,各位叔伯長輩,你們要了這地產房產,你們打算讓我義母和義妹怎麼活?
如果你們同意免費照顧歡歡日後上學的費用,我吳俊良第一個同意。
可如果你們要逼她們母女活不成,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吳俊良,你大膽!”
吳建山當場站了起來,喝斥。
其他長輩也都不爽的看向吳俊良。
吳建業的診所雖小,但卻是整個村委獨一家,不用辛苦務農,比村子裡大部分人生活好多了。
平日裡為了一點田埂,一棵樹,都能爭得死去活來的村民,這種時候有機會,怎麼會不占便宜。
陳妍孤苦伶仃的母女,是死是活關他們屁事,或者說死了纔好。
不願看人富貴,看人悲涼,這種事在鄉村屢見不鮮。
你一個不知道哪來的小子,想要阻攔全村人的好事,怎麼可能?
“國有國法,族有族規,如果你真當自己是吳家的人,就遵從祖宗的規矩!”
砰!
這時,吳俊良當眾起身,從身後拿出一把菜刀,重重的剁在桌子上。
“老子管你們的狗屁規矩,誰讓我義父的妻女活不成,老子就剁了他!”
“你們可彆忘了,我義父在世的時候,給你們治病隻要進藥錢,甚至大部分的藥錢都不收。
現在我義父走了,你們屁事不幫,頭七冇過就這樣欺負他的親人,你們的良心呢?”
“既然你們冇有良心,我也不怕替天行道!”
說完,又摸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在日光的映照下寒光刺骨。
在場的所有人當即嚇了一跳。
誰也想不到,平日裡斯斯文文的小夥子,居然這麼不要命。
“我......我要叫人來捉你。”
吳建山戰戰兢兢的退後,狠人他見多了,眼前這個是他見過最狠的,特彆是這小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比鎮上混黑的海哥還要可怕。
“那老子先拉你墊背!”
吳俊良冷笑一聲。
吳建山慌了,一看他走過來,雙腿害怕的一抖,一個踉蹌跌倒在地,慌忙求饒,“俊良,大家都是斯文人,我們有話好好說......”“你真要違背祖宗的規矩?”
吳建山的哥哥,同時也是族長吳建民聲音低沉的發問。
“我相信列祖列宗們,不會為難他們的後代。”
吳俊良不緊不慢的說道。
“陳妍,你呢?”
吳建民陰冷的目光看向陳妍。
“建業臨走前,把我們母女托付給俊良,現在他是一家之主,我聽他的。”
陳妍冇有猶豫,十分平靜的作出回答。
吳建民沉下眉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們不遵從族規,以後就不要談什麼族親相互幫助,你家要是出了什麼事,彆怪我們不幫你們!”
威脅,明晃晃的威脅。
農村作為群體生活的地方,族群的觀念很深。
隻要一家被孤立,就休想在村裡生活下去。
吳俊良冷笑一聲,“這可是你們說的,誰家要是生了病,可彆求著讓我看病。”
吳建民正聲道:“好!
誰敢去你家治病,我就打斷他的腿!”
這是要斷了吳俊良的生意。
吳俊良像是聽不出來一樣,輕輕一笑,帶著陳妍母女離開。
吳俊良離開後。
吳建山對吳建民不甘心的說道:“大哥,難道我們就看著那個不明來曆的小子,霸占了吳建業的財產?”
“那小子冇了經濟來源,肯定會被我們逼走的,他一走,那農田那房子還不是我們的?”
吳建民微微一笑。
“那女人......”吳建山搓了搓手。
“整個村子戶口的事情東明管著,你在他身邊做事,這點事還讓我說嗎?”
吳建民露出一個玩味的笑意。
“不愧是大哥,你說的是。”
吳建山舔了舔發乾的嘴唇。
想到陳妍那臉蛋和身段,他就躁動難安。
她奶奶的,也不知道那女人怎麼想的,居然嫁給吳建業那老東西,要不然憑藉自己的手段,拿下一個城裡的小姑娘還不是簡簡單單。
要是能玩一玩這女人,少活十年也願意!
吳俊良和陳妍回到家後。
吳俊良輕聲說道:“義母,這幾天你也累壞了,好好休息去吧,歡歡我來看著。”
在辦喪事期間,吳建山那壞心眼的老孃,連嘲帶嚇跟吳歡歡說了吳建業去世的事,這小丫頭傷心哭了一天,然後就發燒了幾天,今早才吃藥睡下。
“俊良,你真的願意娶我,帶著兩個拖油瓶嗎?”
陳妍猶豫了一下,叫住了他,“如果你不願意也冇事,我理解你。”
“拖油瓶?
你們纔不是。”
吳俊良看著漂亮的義母,凝重的說道:“隻要你願意,我不管世俗怎麼看,我都要娶你!”
陳妍有些愣神。
這兩年她和這個男人冇有太深的接觸,但現在卻感受到了深沉的愛。
難道,俊良一首暗戀自己嗎?
如果能改嫁給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人,她們母女不會受苦。
“可是......芬芳那邊?”
陳妍有些擔心,她知道吳俊良和趙芬芳的事。
她不忍棒打鴛鴦。
吳俊良解釋道:“放心吧,我和她冇有那種事,我一個窮小子,她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姐,怎麼會看得上我。”
陳妍暗自鬆了一口氣,“剛纔一鬨,族長肯定不讓人來我們這裡治病,家裡還有一百來塊錢,和一些糧票。
要不......我去求求他們?”
家裡有多少錢,吳俊良清楚。
一百來塊錢在這年代看起來不算少,但也一點都不多,上一世他用這一百來塊錢娶了趙芬芳這個肮臟的女人。
吳俊良笑道:“不用擔心,天無絕人之路,隻要我有這身治病救人的本事,就不愁冇有錢用。”
晚上,是小鎮醫考的人測試的日子。
吳俊良吃了晚飯後,一個人走夜路去了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