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脫變

又是一陣戲謔的嘲笑。

蘇清婉忍著屈辱爬起來,不敢有絲毫的耽誤,跑到李離麵前,一鞠躬。

“李哥,我上來慢了,我錯了。”

李離看著她披頭散髮,劉海更長了,遮住了臉,像個貞子,就喜歡不起來。

他把話筒遞給蘇清婉,“和大家說兩句吧。”

蘇清婉雙手接過話筒,一雙漂亮的過分的眼睛透過額前頭髮看向台下。

台下幾百個人,有人嘲笑,有人譏諷,唯獨袁媛看她的眼神是崇拜的。

袁媛成為她在這個肮臟的世界唯一的支援者。

一個足以。

蘇清婉知道,她的發言,不是簡單的說兩句就可以。

而是檢討。

李離下台了,站在夜尋身邊,一手握住了腰間的槍。

很明顯,她檢討得好,活,檢討不好,就死。

蘇清婉舉起話筒,對著台下一眾人道:“大家好,我叫蘇清婉,北京人,今年二十八歲,清華畢業。”

台下全部發出驚歎。

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崇拜文化人,尤其是高學曆者。

蘇清婉繼續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聰明?其實我很傻,我偷了鑰匙逃出去,若不是李哥把我救回來,我早死在森林裡麵的野獸口中。”

她對著李離一鞠躬,“謝謝李哥。”

有人爆粗口。

“清華大學畢業的就是不一樣,就這能屈能伸的態度,我就學不來。”

可不是麼!

誰都知道李離把蘇清婉折磨得慘不忍睹,她硬是把折磨說成救贖。

道謝態度這麼誠懇,的確夠叫人瞧不起的。

蘇清婉冇理會台下的辱罵,繼續道:“大家不要學我,我就是羊皮卷的瘟疫,我帶壞了你們,很抱歉。”

她對著台下所有人鞠躬。

有人小聲問:“羊皮卷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

裡麵有個彆愛看書的出來解答,“《羊皮卷》是奧格·曼狄諾寫的。”

“奧格·曼狄諾是誰?”

“和陳安之差不多的人。”

“陳安之是誰?”

“你可以理解為成功學家。”

蘇清婉繼續檢討,“我這些日子以來,痛定思痛,不明白我為什麼要跑,留下來加入大家,和大家一起賺錢,是很快樂的事情。”

她悄悄留意著李離的表情,發現他放在腰間槍上的手鬆開了,暗自鬆了一口氣。

“我必須為我的錯誤負責,我今天就在這裡立目標,下個月業績,不滿一百萬,我跳脫衣舞給大家看。”

全體沸騰了。

“嗷嗷嗷嗷……我還冇見過高材生跳脫衣服是什麼樣子,好想看。”

所有人都鼓掌。

蘇清婉在掌聲中,對著台下喊道:“信我者得永生,信我者,升官發財,要成功,先發瘋,頭腦簡單向前衝。”

台下所有人都跟著喊道:“沖沖衝……”

李離用肩膀撞了夜尋一下。

“你是對的,這種人才,殺了可惜。這番激勵人心的演講,比我這個上帝表現都好。”

夜尋雙手抱胸,冷漠地看著台上,深邃的眼眸冇有任何波瀾。

李離拍了夜尋的肩膀一下,“不過你的口味還挺重的,居然看上了她,那張臉,真的不忍直視,我看著她,就想起小日子那個電影,就是從水井裡麵爬出來一個貞子的畫麵。”

“你怕鬼?”夜尋挑眉。

“當然怕,你冇見我信奉上帝嗎?就是防止鬼的。”

夜尋就不說話了。

李離學著夜尋的姿勢,雙手抱胸,發現自己學不來他的帥氣,乾脆雙手叉腰。

“台上的,今天不跳脫衣服,來一個彆的表演,以前的事情就翻篇。”

冇說下一次怎樣,說白了,就是冇有下一次。

下一次,就死。

李離開口後,所有人齊聲喊道:“來一個,來一個……”

蘇清婉養了幾天的嗓子還冇完全好,不能太大聲說話,但是眼下她為了過這一關,豁出去了。

“那我就給大家唱一首歌。”

“好。”台下全體歡呼。

雖然蘇清婉把自己的容貌藏起來了,身體隨時都是臟兮兮的,不被人喜歡。

但是這裡女孩少,也冇有網絡這些樂趣,有人願意表演,大家也樂得看。

蘇清婉舉起話筒,開始唱歌。

“傻子都明白,你已經不愛,你又如何繼續瞞天過海……”

她一邊唱,一邊扭身體,所有人都跟著她的節奏跳起來了。

中秋晚會在她的檢討中達到了前所未有的**。

蘇清婉下台,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她被袁媛拉到餐桌吃飯,啤酒今晚管夠。

蘇清婉之前被餓得太久,現在看見食物,她就瘋狂地想吃。

看見水,更是見到生命之泉,瘋狂地喝。

餐廳上麵吊著一個五十英寸的液晶電視,這個電視隻有過年過節的時候纔打開。

今天就打開了,蘇清婉正對麵就是電視,當她看見電視裡麵的人後,整個人都僵住了。

厲錦天穿著一身高定西服站在一堆記者前麵。

他胸口帶著一個平安符做裝飾。

普通不起眼的東西,不但冇拉低他的檔次,反而讓他的氣質昇華出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他高貴俊美,宛若日月星辰,耀眼奪目。

厲錦天有一次被人槍殺,死裡逃生。

她去了寺廟,一步一跪,給他求了一個平安扣,希望他戴著保平安。

他說太土了,不肯戴。

如今卻帶著一個比平安扣更加土的平安福。

原來不是嫌棄土,而是嫌棄送的人。

蘇清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心,怎麼不疼了?

是疼麻木了嗎?

厲錦天身邊站著穿著高定禮服的蘇林。

蘇林妝容精緻,相貌甜美,頭髮是男人最愛的黑長直,皮膚白皙。

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最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在場的男人們看見,都發出感歎。

“這妞太漂亮了?那皮膚絕對能掐出水來,好想咬一口。”

“好白菜都讓豬拱了,你們看她身旁那個男人,一看就是薄情寡義的傢夥。”

蘇清婉覺得他們看人的眼光太準了。

她不想看那一對狗男女,低頭繼續吃飯,便聽見厲錦天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我們公司最新研發的無人機,可以攜帶更多農作物,比如這一款,A3147……”

他當著電視機前展示它的用處。

張強感歎:“這玩意要是用來軍用,可以攜帶好多彈藥炸彈,難怪東承公事一年賺那麼多錢,太牛了。”

這款無人機研發者本人蘇清婉,此刻卻啃著炸雞,喝著啤酒。

她知道這樣的好日子不多,過了今晚,想吃肉,需要花錢。

電視裡的聲音繼續傳來。

“厲總,半年前,你們公司就對外宣佈,這款無人機研發出來,會讓研發者開個記者會,請問研發者來了嗎?”

蘇清婉冷笑,研發者在緬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