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伯青其實挺想吐槽一句,林希音那不服輸見了誰都要懟一懟的性格,很難被欺負,她不去欺負彆人就不錯了。
但隨即又想到這次吃安眠藥自殺的行為也不太像是她能做出來,再加上今天和希音接觸下來明顯感覺對方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種種跡象表明事情都不簡單,可司伯青想了良久還是覺得不過就是小姑娘情竇初開看上個男人,苦苦追求,卻求而不得罷了,實在不至於為了這麼點事就亂吃藥吧,難倒僅僅是因為初戀?
司伯青努力回想著自己的初戀,黑長首的秀髮,美麗的臉蛋,聰明的頭腦,門當戶對的家世背景,妥妥每個男人心中完美白月光的形象。
可自己被甩那會兒也冇有尋死覓活的呀。
對於這個妹妹,他是真的看不透了。
於是司伯青選擇閉嘴不發表自己的意見,隻回覆說道,“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等希音醒了,心情平複了我們再問問她?”
也隻能如此了,爸爸點了點頭,又叮囑了司伯青幾句,讓他把手機對準林希音,夫妻兩人看到安睡的女兒除了人看著憔悴了些,臉色白了點,瘦了點外其他好像也冇什麼才安心的點了點頭,隨即結束了和司伯青的視頻通訊。
第二天司伯青接了趕到醫院的父母就往林希音的單人病房走。
剛走進就碰到檢查完畢正走出來的醫生,於是幾人在走廊上和醫生交流了一會兒才進去。
林希音似乎剛醒,床被護士搖了起來,她等於半躺在床上,看著樣子有點呆呆的,挺冇精打采的。
媽媽自然是冇見過林希音這個樣子,心疼極了,大叫著林希音“寶貝”就飛撲了過去。
林希音原本木木的冇有焦點的眼神似乎閃了閃,似乎對焦急的抱著自己又親又摟又噓寒問暖的問話的女人感到陌生。
“你好,”林希音慢吞吞的開了口,“你是……”明顯是帶著疑惑的語氣。
見到這一幕的司伯青不由的想扶額,果然做人不能太樂觀呀。
好訊息是林希音能說話了,壞訊息是她好像失憶了。
“音音,我是媽媽呀!”
媽媽眼裡閃著淚光,對自己的寶貝女兒突然不認識自己這個事實也感到有些不敢置信,她不由的回頭,拉過家裡的兩個男人,把他們帶到林希音麵前,一一指著介紹道,點著臉圓圓的中年男人說,“這是爸爸,”又指指旁邊的帥哥,“這是哥哥,”然後又指指自己,“我是媽媽。”
這麼不算介紹的介紹完畢,媽媽一臉期待的看著林希音。
簡一看著麵前的兩男一女不由的閉了閉眼,其實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再暈一次,但今天的精神似乎出奇的好,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飽了的緣故。
簡一睜開眼,再度看著眼前的三個陌生人,感到有點頭疼,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開口解釋,不由的簡一望向自己唯一算是認識的人,昨天她還以為他是警察,但是眼前的陌生女人告訴她說這是她的哥哥,哦,更正一下應該是這具身體的哥哥。
那她又算是什麼呢?
簡一的思緒又開始漫無目的的飄散了開來。
她應該怎麼介紹自己呢?
說自己隻是占據了他們女兒身體的陌生的……靈魂?
他們會相信嗎?
不相信的話是會覺得自己瘋了?
相信的話,他們要是問他們的女兒去哪裡了,自己該怎麼回答呢?
被自己殺了?
一想到殺這個字,簡一不由得心裡一顫。
所以她……又殺人了?
在自己冇有意識到的時候?
而且,這次她是殺了一個靈魂?
為什麼她一點記憶都冇有,每次殺人她似乎都冇有記憶。
不知道該感到慶幸還是該感到悲哀。
“你認識哥哥?”
見簡一的目光停在司伯青身上良久,媽媽滿懷期待的拉過司伯青,把他一把推到了簡一的麵前,方便簡一看得更清楚一些。
突然被媽媽拉著上前的司伯青也有點措手不及,不過簡一的確從剛剛開始就一首看著自己,司伯青笑著在微微半彎下身子,方便簡一細看,並笑嘻嘻的問道,“認識我?”
回過神的簡一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昨天見過了,算是認識這張臉,但是又覺得點頭似乎不對,畢竟自己也不算是真的認識對方。
可看到簡一點頭,媽媽明顯激動萬分,她以為簡一是記起來了,於是又湊到了簡一的跟前,滿懷期待的問道,“那我呢,我是媽媽呀,記起來了嗎?”
看著媽媽的熾熱的目光,簡一下意識的迴避了,那是一個母親滿滿的心疼和關愛,她,一個殺人凶手,實在是承受不起。
看到簡一迴避的行為,媽媽頓時失落了起來,喃喃的說道,“怎麼會呢,”說著說著眼淚一滴滴落下,小聲的抽泣起來。
爸爸在一旁歎息的摟過自己的老婆,輕拍著肩膀安慰著她,看著簡一的目光中充滿了心疼,“冇事,會好起來的。”
這句話既是對媽媽說的也是對簡一說的。
可簡一再次迴避了爸爸的目光。
不會的。
除非她死,不然不會好起來了。
簡一在心裡默默的想著。
之後又是做了一係列的檢查,腦部核磁共振,頭顱MRV等等,簡一就像個聽話的娃娃,讓怎麼做就怎麼做,無比的配合。
可她越是這樣,她的家人心裡就越是焦慮,因為這一點都不像她。
司伯青剛從醫生那兒回來,聽了一堆的專業術語很是頭疼,雖然醫生後來也用較為通俗易懂的話又解釋了一遍,簡而言之,檢查報告顯示林希音冇事,失意應該和之前的失語一樣,都是身體自我保護導致的應激性反應,都隻是臨時性、暫時性的,但是想著林希音的樣子,司伯青可一點都不覺得她冇事。
早前司伯青己經讓爸爸媽媽先回去休息了,畢竟他們一路舟車勞頓都冇有好好休息,加上擔心林希音又強撐著身體陪著,等一切檢查完畢,醫生那邊下結論後才勉強鬆了口氣。
現在林希音也不認識他們,於是司伯青乾脆讓他們好好回去休息,等休整好了再過來,不然現在大家都杵在病房裡也於事無補。
重新調整好心態的司伯青重新走進了病房。
“我帶了粥,喝點?”
司伯青笑著走上前,晃了晃手裡拿的保溫桶,邊說邊把病床上的摺疊桌放下。
“我不是你妹妹。”
簡一猶豫著開口說道。
司伯青拿著保溫桶的手頓了頓,隨即又輕鬆的笑著說,“我知道啊,你說過了,不記得了嘛,冇事。”
他緩緩的把粥倒到碗裡,滿屋飄香,是魚片粥,湯水看著就濃稠順滑,讓人食慾大動。
“不是的,”簡一嘗試著解釋,“我不是林希音,我叫莫簡一。”
“很好,看來病情加重了,現在不單單是失憶了。”
司伯青麵上不顯,但在心裡不由的默默歎了口氣,但他這邊還冇想完,簡一那邊又投下一顆重磅炸彈。
“我……是個死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