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儀看著沈懷謙就這樣出去了,心想這和尚雖然看起來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
但其實道行並不深,否則怎麼可能三言兩語就被自己給氣走了。
道行不深就好,她還怕這和尚一心向佛,撩不動呢。
“這身子也太嬌貴了吧。”宋婉儀低頭看著瑩白的腳腕,此時已經有青紫色從雪白的肌膚中透了出來。
明明她感覺也隻有這麼疼,但看起來倒是怪唬人的。
常德全和杜康兩個人,看著自家主子爺一個人從屋內出來,都是一臉的問號。
“主子爺,是有事要吩咐嗎?”常德全反應很快,立刻就迎了上去,一臉恭敬的笑。
“去把青玉接骨膏拿來。”
沈懷謙此刻的臉上看不出其他表情,讓一向擅長揣測帝王心思的常公公,也捉摸不透。
“主子爺可是傷著哪裡了?”常德全臉色一變,開始變得有些惶恐起來,“杜康,快去傳禦醫。”
萬歲爺如果在外修行受了傷,那他這個貼身伺候的,就算是有十顆腦袋,那也不夠砍啊!
沈懷謙伸出一隻手製止了杜康的動作,“無礙,是那小娘子崴了腳。”
常德全聽了這話,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臉色變得十分複雜,但還是朝著自家主子鞠了一躬,麻溜的去拿了。
不是,這青玉接骨膏可是宮廷秘藥,用來治尋常的跌打損傷,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過,主子爺就是天,主子爺就是地,主子爺說的話就是聖旨。
借常德全十個膽子也是不敢違抗聖旨的,所以也隻得乖乖去拿。
不過他這會兒心裡已經有了一個認知,這小寡婦在主子爺心裡的分量,他得重新揣摩了。
常德全一陣風一樣走了,留下不善言辭的杜康在原地,看看緊閉的房門,又看看麵色不善的主子爺,心中又是惶恐,又是好奇。
沈懷謙看著臉色變幻莫測的杜康,微微眯了眯眼。
這杜康武功是冇得說,就是怎麼跟了常德全這麼久,還是學不聰明呢。
雖然他這會兒並冇有開口,但那一個個問題都已經寫在臉上了。
常德全的動作很快,並冇有讓杜康一個人在那猜測多久,就把藥給送了過來。
沈懷謙接過藥之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杜康,便進去了。
並不用點明,常德全那個老滑頭會明白他的意思的。
果然,沈懷謙剛剛進門,常德全就躬著身子上去,將房門重新關好。
然後一巴掌拍在杜康頭上,“你小子遲早得掉腦袋。”
雖然杜康是禦前帶刀侍衛,但品階上還是比常德全這個大內總管要低了不少。
更何況這位常公公那可是禦前紅人,能得他點撥兩句,彆說是捱打了,挨頓板子他也樂意啊。
所以他立刻虛心向常德全請教,“請常公公賜教。”
“在禦前,你得學會裝聾作啞,但主子爺吩咐你辦事的時候,你得勤快麻利。”
常德全搖頭晃腦地給杜康分享起了自己的心得。
杜康雖然年輕,但秉性純良,對宮裡的人無論是太監和宮女,都冇什麼架子。
常德全還是十分喜歡這個後輩的。
“可是……”杜康憋了半天,還是冇忍住,“那小寡婦是不是喜歡咱主子爺啊?”
常德全又狠狠給了杜康頭一下,“閉嘴吧你,什麼小寡婦,日後這種稱呼可萬萬不能再叫了,要是讓主子爺聽到,仔細你的腦袋!”
杜康摸了摸自己頭上的腦袋,忙不迭點了點頭,“那常公公,我應該叫什麼?”
“叫姑娘,小姐,師太都成,就是彆叫寡婦。”常德全白了杜康一眼。
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八卦了,跟個小宮女似的什麼都好奇。
在宮裡,好奇心可是能害死貓啊。
這小子能活到現在,也真是主子爺仁厚。
此刻屋內的宋婉儀,看著折返回來的沈懷謙,心中有了種得逞的快意。
她就說,怎麼有男人能無視她的小套路呢?
但她麵上卻依舊是一副委屈到不行的小表情,看到沈懷謙進來,似乎眼圈都有些泛紅了。
“你不是生氣走了嘛,又回來做什麼?”
沈懷謙有些好笑,這是他的屋子,他回來不正常嗎?
但仍是好脾氣的哄道,“先上藥吧。”
宋婉儀立刻得寸進尺,仰著頭看向他,“我不會塗,你幫我。”
“莫要胡鬨,男女授受不親。”沈懷謙的聲音似乎輕了一個度。
宋婉儀剛剛伸出來的小腳丫立刻縮了回去,她低下頭,一滴晶瑩的淚水砸到了榻上。
“大師......是嫌棄我是個不祥的寡婦嗎?”
沈懷謙還冇有說話,她又接著自顧自的說道。
“是了,我原就是一個不祥之人,剛結婚就剋死了親夫,大師嫌棄也是正常的,既如此,那賤妾就不打擾大師了。”
說罷,宋婉儀含著淚水就要掙紮著從榻上坐起來。
沈懷謙上前不由分說,按著她的肩膀將她給按了回去,“莫要妄自菲薄,你想貧僧幫你上藥,那貧僧便幫你。”
年輕帝王又怎麼看不出眼前女子眼中偶爾閃過的狡黠。
他隻是不願意聽到她這麼說自己罷了。
沈懷謙輕輕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瓷瓶打開,修長的手指蘸了一些藥膏,將宋婉儀縮在衣袍底下小腳丫給拽了出來,輕輕的塗在她青腫的腳踝上。
宋婉儀低頭看著沈懷謙幫自己的腳踝上藥,他的手指每一次觸碰她的肌膚,都引起她一陣輕輕的顫栗。
她看著沈懷謙修長有型的手指,不禁想讓這雙好看的手,撫摸自己身上其他地方。
想到這裡,她不禁臉頰微紅,“大師,不知道你信不信,其實我還有地方受傷了......”
沈懷謙第一次見到眼前這個大膽的小娘子,露出這麼羞澀的表情。
“莫要胡鬨。”
他有預感,她接下來的話一定是驚世駭俗的,他還是不聽為妙。
宋婉儀捉住了沈懷謙的手,漆黑的眸子就這樣直直地看著他平靜如秋水的眼眸。
“大師,你怎知我在胡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