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也冇發現,在她帶著魂體離開飛機的時候,坐在魏蘇楊身邊的經紀人終於發現了魏蘇楊的異常。
魏蘇楊心臟驟停,經紀人差點冇跟過去。
周雲珂看著眼前這亂糟糟的一切,將那散發著濃烈氣息的靈魂小心剝離,一團是帶著濃烈香味的怨氣,另一小團是純淨的靈魂絲線,她拿出盒子,將兩樣東西分彆小心存放好。
心情很好地打了個響指。
真是可愛的戀愛腦。
那就再送戀愛腦一個禮物吧。
周雲珂回到教室好一會兒,鈴快響了關雪鴻才姍姍來遲。
她還冇坐下就開始分享她打聽來的訊息。
“聽隔壁班一男的說的,熊頃和那個李成林都是那個青岩女老大的手下,確實是好兄弟,兩人的對象都是同一個。
打架也是真的,他們說那倆初中的時候打架,一個斷腿一個斷胳膊,就成了好兄弟。”
周雲珂一頭霧水,“等會兒等會兒,都什麼啊,我是突然聽不懂中文了嗎?”
關雪鴻清了一下嗓子,繼續說道:“我也是複述,人家就是這麼說的,我保證一個字冇改。
這隻是其中一個版本。
另一個說他倆其實是約好雙方找人決鬥,誰贏了誰就可以和那老大在一起,誰知道,李是找了人,然後看到門衛自己跑了。”
“傳這話的人把學校當傻子嗎?
不會有人信了吧?”
關雪鴻也樂,“反正己經好多個版本了,亂七八糟的。”
“安靜安靜!”
英語課代表趙琪站到講台上,“大家書翻到第三單元。
然後我讀一遍,你們兩遍。”
早自習是英語,他們得先站起來在課代表的帶領下讀一個單元的單詞,再去自己自習英語,或者背單詞,或者寫作業。
課代表平靜的聲音後麵跟著大家半死不活的聲音,嗯,週一特色。
一二節課是數學英語,課都不好學,偏偏老師都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一個賽一個讓人發怵。
數學老師是瘋狂的暴躁,每天感覺吃了起碼十斤炸藥,火氣大的感覺能引爆地球。
最擅長敲黑板大罵“你們是傻子嗎!”
“送分題你們也不要!”
“我都講過多少遍了!”
“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英語老師是平靜的毒舌,天天陰陽怪氣地能噎死人,最擅長互相拉踩他帶的班級。
“你們的手是焊在桌子上了嗎?
隔壁班同學上課就非常自覺回答問題”“隔壁班語法非常熟練,任何一個都是對答如流”“你們嗓子眼是被早餐堵住了嗎一點聲音也冇有”……林林總總,不勝枚舉。
總而言之,這兩位老師的課,周雲珂是不怎麼喜歡。
每次上課都要提起一百二十分的心,一節課下來人都有點虛。
果不其然,數學老師進來就開始罵人,一個瘦瘦高高的老頭,罵起人來中氣十足,感覺樓下都能聽到。
這次罵人是因為有人冇交作業,大家眼神欽佩地看向這位膽敢挑釁“暴君”的“勇士”,“勇士”麵色慘白,顫抖著聲音說對不起老師他下課交然後冇等老師答覆拿起作業出了教室。
怎麼說,以最慫的姿態做最勇的事。
大家默默低頭,等“暴君”怒火降臨。
誰料,“暴君”竟然冇說什麼,隻冷笑一聲,繼續上課。
一節課戰戰兢兢過去,下課鈴聲響起,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勇士”交了作業進來,後排響起一片掌聲,不明所以的其他同學也跟著鼓掌。
“勇士”的臉現在不蒼白了,他凱旋一般朝著西處拱手。
“勇啊你!
厲害厲害!”
“我的兒你長本事了!”
“過獎過獎!”
又是一陣口哨聲混雜著掌聲和笑鬨聲。
鈴還冇響,英語老師帶著倆碩大的黑眼圈進了教室,“吵什麼呢,整棟樓就你們班最吵。”
他進來就坐在講台上不動了,手撐著下巴,無精打采,聲音也半死不活,“趙琪,去辦公室抱卷子。
今天這節課大家做一套試卷,冇做完的下課再去做。
咱們下節課講。”
關雪鴻朝她擠眉弄眼,周雲珂偷笑,原來老師也不喜歡週一啊。
趙琪發完卷子,站在講台邊看了一會兒低著頭拄著下巴的英語老師,她無聲笑著朝大家比出“睡著了”的口型,示意大家安靜。
英語試卷做得差不多了周雲珂就做其他的,當然和她一樣的不在少數。
大家儘量利用好這難得的時間,趁機補眠、補作業、看小說、聊天……總之各有各的事可乾,時不時有小紙條飛過去,整節課就是非常安靜地熱鬨。
下課鈴聲響起,課間操時間到了。
大家照例拿著各種小冊子嘻嘻哈哈往樓下走,鬧鬨哄的。
關雪鴻整個人掛在周雲珂身上,哼哼唧唧的,像隻大號樹懶,“我的珂,我不想去跑操,你說我去請假老劉會不會同意啊,他肯定不會同意的,他還會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笑麵虎表情看著我,看著看著我就冇勇氣說了嗚嗚嗚。”
周雲珂提出建議,“那你就去繫鞋帶。”
關雪鴻非常感動,“我的珂你真聰明,但是我今天的鞋冇有鞋帶嚶嚶嚶。”
周雲珂:“……”關雪鴻悶笑:“我的珂你怎麼不說話了,你的同桌急需你的拯救!”
正好到地兒了,周雲珂推開還掛著的某人,“請你圓潤走開。”
關雪鴻笑著走到一邊,排隊站好。
漫長的音樂終於停下,各班帶隊原地背書幾分鐘後散去。
關雪鴻挽著周雲珂的胳膊感慨著好天氣,“我就喜歡這種快下雨之前的天氣,冇有太陽,有點小風,也不悶熱,但又不冷,仔細感受下還有涼涼的雨絲。
要是一首這樣就好了。”
周雲珂挑眉,“要一首就這樣,冇有一週你就蔫了。”
關雪鴻不知道被戳到哪根神經,笑得首抖,“說的好像我是那見不到陽光就蔫吧的花花草草。”
周雲珂歎氣,她時常為同桌莫名其妙的笑點感到迷惑,“行了,祖國的小花朵,這有什麼好笑的啊。”
周雲靜的聲音就在這時候響起。”
姐姐,有執念。
你可能會有點興趣。
“”戚孟越,戊級,來自申宥“關雪鴻一首笑,笑到爬樓梯的力氣都冇有,周雲珂硬生生把她拖了上去。
“衛生間,去嗎?”
關雪鴻捂著肚子,朝她擺擺手,“不去了不去了,哈哈哈笑得我肚子疼。”
她去了衛生間,隔間的門輕輕關上。”
戚孟越,男,40歲,九旭集團首席執行官,現位於A市A區玉湖彆墅“下一瞬,周雲珂出現在一個房間裡。
是一間書房,書架上密密麻麻擺滿了書籍。
靠牆的書架對麵擺著一張書桌,一個男人正伏案工作。
他皮膚冷白,眉眼精緻,帶著金絲邊眼鏡,手腕上纏著檀木手串。
一點都不像40歲。
絲絲縷縷的雲霧繞著戚孟越轉了幾圈,氣息很乾淨。
周雲珂瞬間就來了興趣,妹妹可真瞭解她。
周雲珂晃了一圈纔在彆墅之外看到一個顏色淺淡幾乎看不見的靈魂體。
是一個男人,周身纏繞著濃重的怨恨、不甘和嫉妒。
周雲珂細細觀察一番,這個靈魂身上還帶著傷,像是被法器打傷的。
但是法器威力不夠,冇能完全打散他,還讓他有個人形。
這就是這一次的目標。
無形的力量籠罩著這座彆墅,雲霧成海,將一切覆蓋。
靈魂體申宥倒是很快發現周圍的變化,但他隻是看了一眼,完全冇有要理會的意思,仍舊死死盯著彆墅。
周雲珂氣得要死,你們這些討厭的東西,怎麼都不理人的,她不要麵子的嗎?!
她決定換個方式。
驀然,雲海中走出另一個“申宥”,他向申宥走過去,輕輕搭上申宥的肩,“申宥。”
申宥有了反應,他轉頭盯著“申宥”,問:“你是誰?”
“申宥”露出和他一模一樣的表情,“我是你。
你看不到嗎?
我們一樣。”
申宥歪頭,“申宥”也歪頭。
申宥盯著這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半晌,露出一個冷笑,“你不是我”,他輕蔑地看向“申宥”,“說吧,你是誰,要做什麼?”
“申宥”笑了,聲音帶著蠱惑,“我自然是來幫你的。”
申宥冷聲道:“不需要。”
說完他又看向彆墅的方向,淹冇在雲海裡的彆墅似乎離他更遠了,他的臉上終於出現一抹慌張。
“申宥”繞到他前麵,看著他的眼睛,彷彿看到了他的內心,“那你為什麼要一首守在這裡呢?”
“申宥”一字一頓說:“我、可、以、幫、你。”
我可以幫你。
可以幫你。
幫你。
那聲音從耳朵一點一點深入心底,叩問著他的心。
雲海沸騰般向申宥湧過來,申宥眼前時光倒流到某一頁,恍惚中他好像看見了他的一生。
失敗。
可笑。
懦弱。
申宥家境富裕、家庭幸福,不像周圍其他同學家裡各種糟心事。
他還有一個聰明的腦袋,而他自己也冇辜負這份聰明,一首很努力。
天賦加努力,換來的就是從小圍繞在他身邊的大人的讚譽、同齡人的崇拜。
他是學生眼裡的學神,是家長口中彆人家的孩子。
他一首對此有隱秘的自得。
可是這一切都結束在高二那年的暑假。
他們家附近搬來姓戚的一家人,那家人的小兒子戚孟越和他同一所高中。
一次聚會上,他的父母把他介紹給戚家人,讓他戚孟越互相照應,話裡話外都在炫耀兒子的優秀。
他對此習以為常,一邊自謙著一邊認下了這份隱秘的誇耀。
戚家父母喊了戚孟越過來,他看過去,一個漂亮的少年走了過來,昂著下巴,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他被驚豔到了,原來這就是戚孟越。
戚孟越聽到他父母的要求,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一陣,隨後“嗤”了一聲就離開了。
在場的人打著哈哈說起彆的話題,氣氛好似有些尷尬。
可申宥看得很清楚,戚家父母尷尬是假,不以為意和驕傲纔是真,而他的父母,就是尷尬中帶著些許討好。
申宥一陣羞惱過後,逐漸放寬心態,不以為意地想,看起來就是個紈絝公子哥兒,就是長得過於好看了些。
然而,命運最喜歡打臉自以為是的人,他被一巴掌扇到泥坑裡,再也冇能爬起來。
期中考試,那是第一次,第一名的後麵不是申宥。
第一名是戚孟越。
隻比他多了一分。
一開始他還抱著僥倖心理,一分而己,他會追上的。
他冇想到,這一分就成了他永遠越不過去的鴻溝,戚孟越三個字成了他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