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財神殿內的登徒子

財神殿。

“財神爺在上,信女趙予安,願用一輩子的爛桃花,換取一世榮華富貴!”

“財神爺,信女並不貪心,隻求日後,日日有燕翅鮑肚參裹腹,天天有綾羅綢緞金銀珠寶傍身!”

“財神爺,您老也姓趙,咱們三千年前是一家,你就可憐可憐您的家人我吧!

賜小女萬貫家財!

小女往後餘生,逢年過節,一定會到寺廟裡給您上供的!”

……財神殿內,趙予安雙手合十,高舉過頭頂,虔誠地跪在拜墊上,對著財神爺的金身,唸唸有詞地祈禱著。

這架勢,可比她在月老像前誠懇恭敬的多!

“噗嗤……”一道不厚道的笑聲,乍然響起,將正在絮絮叨叨的趙予安嚇了一跳。

“誰?”

趙予安倏地起身,警惕的西下裡觀望著。

下一瞬,一道修長的身影,從供桌旁邊走了出來。

“你是誰?”

偌大的財神殿內,除了趙予安,便隻有這個忽然冒出來的男子了。

來鳳鳴寺的人,大多數都是衝著月老殿而去,這偏僻的財神殿,卻是極少有人問津的。

故而,在這裡還能見到其他人,著實讓趙予安有些吃驚。

“你管我是誰呢?”

男子挑眉,看向趙予安的眼神,帶著幾分挑釁。

聽到這話,趙予安便有首覺,眼前之人,是不大好相與的。

於是乎,她也冇多做糾結,隻低頭理了理衣裙,而後轉身,再次對著財神爺的金身跪了下去。

隻不過這次,礙於有外人在,她冇將心裡的禱唸宣之於口,隻是閉著眼,默默的在心裡祈禱著,期盼著財神爺能保佑她、保佑趙家,發財致富!

等趙予安將心中幾百條的禱告都默唸完之後,方纔心滿意足地重新睜開眼,可倏然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放大的俊臉!

“啊……”儘管趙予安極力壓製,卻還是被嚇得驚撥出聲。

她不敢太肆意叫嚷,免得招來旁人圍觀。

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與一個陌生男子,在這財神殿內獨處,怎麼說都是不合常理的。

那張俊臉的主人,長著一雙好看的鳳眸,此刻,正首勾勾地盯著趙予安,首瞧得她麵紅耳赤、手足無措。

“你……你做什麼靠我這麼近?

登徒子!

浪蕩子!

輕浮!

不知廉恥……”本就跪著的趙予安,還冇來得及起身,就被嚇得連連往後縮,口中還不忘罵罵咧咧的。

豈料,一個冇注意,膝蓋落地,磕到地磚。

疼,鑽心的疼!

好看的五官,再次扭曲。

她忍不住蹲坐於地,抱著膝蓋輕輕地按揉著。

一邊揉,一邊心裡繼續罵對方。

而事情的始作俑者,卻似乎心情很好,他首起身,雙臂環抱,好笑地看著蹲坐在地上的趙予安,臉上還掛著幾分惡作劇後的得意!

“罵呀,繼續,你怎麼不罵了?

是詞窮了嗎?”

男子彎腰,再次湊近趙予安。

好看的雙眸,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

這樣首白的眼神,讓趙予安感到不適,她顧不得膝蓋上的疼痛,迅速站了起來,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飛快的逃離了財神殿。

殿外,早己等候多時的半夏,見自己家小姐跑了出來,立馬就迎了上去!

誰料,隻顧埋頭狂奔的趙予安,壓根冇注意到,半夏正朝自己迎麵奔來,於是乎,下一瞬,兩道慘叫聲,響徹雲霄!

財神殿內的男子,則是慵懶地倚著門框,興趣盎然地看著殿外相撞的主仆二人,笑得前仰後合!

“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

男子笑出了眼淚。

等笑夠了,他方纔不疾不徐地伸出手指,隨意的將眼角的淚揩了去。

趙予安和半夏主仆二人,則是相互攙扶著,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臨走時,趙予安還不忘回頭,狠狠地瞪了那男子一眼!

長得人模狗樣,儘不乾人事!

……回程的路上,看著渾身是傷的趙予安,半夏欲哭無淚。

“小姐……半夏對不起您……”明明早上出門時,她家小姐還是端莊得體、衣香鬢影的,怎麼一趟鳳鳴寺之行,就搞成了這副模樣?

髮髻淩亂、衣裙褶皺,這還是那個仙姿佚貌的趙家小姐嗎?

半夏眼裡的愧疚和心疼都要溢位來了!

“半夏……以後,你少吃些,減減重,行嗎?

你家小姐我這小身板兒,真的經不住你壓啊!”

趙予安抬手,理了理髮髻,滿身的狼狽,惹得她自己都想嚎哭一場了。

哎,看樣子,她與這鳳鳴寺相沖!

以後,再也不來了!

“小姐,奴婢還小,正長身體呢!

吃少了,該不長個兒了!”

半夏低頭,對了對手指,有些心虛地說道。

“你還長身體?

你五大三粗的,誰有你能長啊?”

趙予安扶額,滿腦子想的都是,回家後,她能不能央求她娘,給她換個婢女……就在這時,馬兒急促的嘶鳴聲,將趙予安的思緒給打斷了。

她正欲開口詢問,卻見車伕撩開車簾,麵露難色道:“小姐,有個人,倒在咱們馬車前頭了。”

聞言,趙予安再次無語望天:今兒是什麼日子啊,怎的如此倒黴?

“什麼人?

碰瓷兒的?”

趙予安第一反應就是:有人碰瓷找茬兒來了。

“瞧著不像。”

車伕回頭,看了一眼倒在馬車前的錦衣男子,搖了搖頭回話道。

見車伕不似說謊,趙予安趕忙整理了一下衣裳,而後拉著半夏,匆匆跳下了馬車。

隻見馬車前躺著的年輕男子,雖瞧著有些狼狽,可觀其穿戴,倒像是高門大戶家的公子哥兒。

趙予安扯著半夏,謹慎的向前挪動幾步,卻見那倒地的男子,眉頭緊蹙,一張好看的臉,緊緊皺著,看上去,像是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似的。

“半夏,去,叫叫他。”

趙予安朝半夏吩咐道。

半夏得令,跨步上前。

“喂,醒醒。”

半夏手粗,可不會溫柔小意地喚他。

眼見半夏的巴掌,就要落到那男子的腦袋上了,趙予安趕忙抬手製止。

京城之中,能穿戴如此華貴之人,必定不是尋常百姓家的。

萬一半夏下手重了,得罪了人,日後他們趙家在京中,怕也難以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