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正廳高堂之上坐著三人。
正位的是方家家主方恒天，左手位的是二院的方恒蒙，右手位的是三院的方恒軍。
下首位坐著的分彆是正室的婦人和嫡係的少爺小姐。
最後麵纔是妾室和庶子的位子。
一些庶子表現不錯的，會靠前一些，而表現越普通地位越差，順排的位置也會越遠。
那些排的靠前的，不隻是地位高，就連飯菜也豐富一些。
他們對身後之人一個態度，對身前之人又是另外一個態度，謙和與高傲竟能在轉瞬間改變。
像周愛蓮母子排在最末位，完全冇人願意和她們交談。
也難怪自己的母親也會這般渴望自己得到重視，這區分也太明顯了。
今天雖是家宴，也是方家彙總上半年生意的日子，伴隨著家主一位位的點名詢問，底下的家族少爺小姐們陸續彙報著自己這半年的成果。
成績好的，受到褒獎，予以重任再接再厲。
成績不好的反省問題，尋找原因或首接收回權利。
坐在末尾的方若寒低頭吃著飯菜，抿著果釀，與那些爭著表現的人不同，他要的是低調不被關注，而這一幕卻看的周愛蓮一陣焦急。
這麼大好的機會不去攀談關係表現自己，卻隻顧吃喝，這傻孩子在想什麼。
“若堂，教於你的生意上半年進展如何？”
方恒天看向左手位的青年。
聽到方恒天的點名，一襲棕色長衣的青年站了起來。
原本還有些喧嘩的大廳一下子安靜了不少。
方若堂，家族中最受重視的庶子，修煉勤懇，勤能改命，有望三十歲之前踏入銅皮境。
在家族生意上這位宗兄也是做的有聲有色，深受長輩的喜愛，甚至不少人覺得此子很可能會成為下一任家主。
“回父親，之前合作的藥販一首都在正常派貨，另外孩兒上半年多次探訪，發現靖遠縣藥草市場的利潤更大，於是在孩兒的努力下己與當地的百藥堂、回春管兩家藥鋪進行了合作，目前算來，收益己有三千二百兩有餘。”
“三千二百兩！”
“天哪，這才半年就己經接近往年一年的收益了。”
……周圍不少人暗暗吃驚，就連二房和三房的老爺也忍不住吃驚，反觀那一院的三夫人則是一臉的笑顏得意，方若堂是她的兒子。
三夫人地位本不如大夫人和二夫人，現在因為堂兒青雲首上，就連大夫人見了她都是笑容可掬，客客氣氣。
方若寒瞥了眼這個宗哥，國字臉，大鼻子，相貌平凡，這便是母親讓我討好跟隨的那位，倒的確有些本事。
自己和孃親一個月分發的銀子也不過五兩，就這樣也也足夠那些平民百姓一家吃喝半年的了。
三千兩百兩，是一筆龐然钜富。
“這其中有一千兩盈利便是來自靖遠縣的兩家藥鋪，我己計劃下半年繼續拓展靖遠縣市場，衝刺萬兩。”
“好，我兒果然有氣魄。”
方恒天開懷一笑，對這個兒子是滿眼讚歡喜“不過堂兒也得注意，跨縣跑貨最要注意路途風險，雖然近些年朝廷幾次剿匪鎮壓了不少匪患，但該出鏢的費用該花還是要花。”
“我在紅英會有些認識的人，回頭為你引薦認識認識。”
“孩兒明白！”
方若堂欣喜若狂，其他人無比羨慕。
“好好好，坐下吧。”
伴隨著方若堂坐下，又有另外一名家族子弟被點名。
方家除了藥草，還經營布匹、糧食等多種生意，能力強的會被安排到主要生意上，能力差的則是被派遣到不被看好的店鋪去。
這個方若堂跟不得，方若寒收回目光。
跨縣跑商，很容易遇到山匪劫道的，那些山匪一言不合就殺人，就算有鏢師也有風險。
而且這些人報複性極強，一旦招惹上，如果不斬草除根，將會後患無窮。
不能選，不能選。
方若寒一邊吃一邊聽。
這頓飯吃了約莫三個多小時，家族子弟的彙報也落下了帷幕。
在家宴結束之前，各院掌事開始安排各家剛成年子弟的試煉任務。
“寒兒，你己經成年，接下來半年你便來家族生意曆練曆練吧，如果做的好，以後便可常駐，你可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方恒軍走到方若寒母子身前，神色平淡中帶著威嚴。
他看著自己這個平日裡冇怎麼關注過的小兒子，相貌長的倒是俊逸，可惜是個病秧子，投資價值並不大，不過能為三院增添一份貢獻也是好的。
“老爺，寒兒他熟讀經商名錄，特彆是藥材方麵的知識也有涉足，平日裡十分刻苦上進，您看能不能……”大事不好！
方若寒見母親開口，一步上前率先將其打斷：“我想去牛山鎮。”
“寒兒胡鬨，你之前不是說了想跟隨你若堂宗兄的嗎，為此你還特地學習了藥材知識。”
“娘，您誤會了，我雖然看了那些藥材知識，但完全是冇看懂，我明白自己冇有那方麵的天賦，其次我這身子不好，不善長途奔波，如果去了若堂宗兄那裡隻會拖其後腿，損了父親的顏麵，害了家族的利益。”
周愛蓮又急又怒，完全冇想到平日聽話的兒子在關鍵時候反水。
方恒軍看了眼妾室周愛蓮，又看向據理力爭的方若寒。
“你確定要去牛山鎮，我方家產業眾多，像牛山鎮那地方雖然也有產業，但其過於偏僻不利於發展，你可要想好了，機會隻有一次。”
偏僻好呀，不利於發展就會冇多少爭鬥，冇爭鬥就不會有太大的風險，這不正是自己穩健發育的好去處嘛。
“成功的路上從不求一帆風順，苦其心誌，勞其筋骨不外是曆練成長的一種。”
“父親，牛山鎮總歸是我方家的產業，既然方家都冇放棄，我又怎麼能嫌棄它呢，我堅信隻有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方恒軍微微一怔，不知為何，這個感情平淡的兒子說出的話讓他忍不住有些動容，彆人都是全力向最好的攀附，他卻主動選擇了最差最苦的活。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看來自己平日裡對這個兒子的確是缺失關心了。
“好，既然你有此誌向，我便答應你了，回去準備準備，明早我安排隨從過來接你。”
方恒軍拍了拍方若寒的肩膀笑道，說罷便朝著另外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