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真是假的？”
他用指尖戳破了小醜魚吐出來的泡泡，問道。
到底是要拉讚助的，不逼真一點怎麼顯誠意？
沈如如訕笑：“真亦假時假亦真，真真假假何必太較真呢？重要的是，大人您喜歡！”
“哦。我挺喜歡。但是，我還是不會投錢。”
瘋魔公子說的是人話？沈如如被氣得想嘎嘎亂殺，可是冷靜下來後還是忍住了。
她怕被反殺。
“嗯咳，買賣不成仁義在，您不想出錢一定是小的做得不夠好，冇事，冇事！”
沈如如笑哭了，這些個瘋魔怎麼那麼難伺候？
沈如如怨氣頗深地看了眼翩翩起舞的男人，跳是跳得真好！罷了，用這海底體驗券換自己一場視覺盛宴，也不算是虧本生意。
她立馬想開了，非常欣賞地歎道：
“阿風大人居然能跳得這麼好，喜歡跳舞啊？”
這人在半夢半醒之間就容易說實話。沈如如其實對他的底細很有興趣。
她剛開始以為是撿到了傳說中的京城貴公子，領他回家就有重金酬謝。
可哪家公子哥學這種殺人絕技？
“不，為了活命。”阿風本眯著眼，他在笑，可不由自主緊緊握住了拳頭，身體繃直了，那是一種烙印在骨髓裡的戒備。
他說真的。
活命？
她還想再打聽，可舞者的舞蹈突然變了味道。
阿風那身姿不是搖曳婀娜，卻足尖飛旋彷彿身形翻轉中都暗藏殺機。
得嘞~不問不問，她能有幾條命啊，敢在玉麵閻王麵前造？
“你看著白鯨和海豚都非常喜歡你的舞，足以證明這就是藝術。不管你當初是為了什麼舞蹈，現在能取悅自己，也很值了。”
沈如如吃一塹長一智。不管事實如何，人就要會察言觀色，能順著對方的心意說話。
這，就是做生意八麵玲瓏的必備手段了。
“假話！你溜鬚拍馬的功夫學得很快，就這麼想發財？”阿風果然會飛，幾步挪移便逼近到了麵前。
沈如如的下巴被這個男人給輕鬆擒住了。
嘖！又說不喜歡她，又用這種欲擒故縱的戲碼來戲耍她。但是阿風一張俊臉猛地放大後，看起來更加養眼精緻了。
沈如如眼波流轉，她覺得甚妙！
這是海底世界嗎？不，這是人間天堂……
阿風大人覺得這女人臉上非但冇有任何羞怯之色，反而大膽地欣賞他，迎著他的目光肆意打量。
膽大包天的樣子，是她在占他的便宜。
“嗬，本大人可真是中了你的奸計了。明明應該你討好我，結果成了我是下場獻舞的那個。
你這女人，真狡詐，不可大意啊！”
“嘻嘻，這不是方纔和大人虛心求教，這才學的嘛？”
“你這是在罵我？”
“不敢！小的這小小手段哪夠看？我看您還殺人放火的，手段多著呢！其實我知道，就算我把你送到裴府你也不會放了我的，是嗎？”
阿風欣慰笑笑，覺得沈如如開竅了。他點頭，供認不諱。
“橫豎都這樣了，所以我得讓您看到我實實在在的價值。
你要我投誠，也得出個價碼！小女子雖然無足輕重，但是並不好糊弄！您啊，武功雖然好，可也不能一毛不拔靠著威嚇就讓我服從了。”
“哈哈哈！沈如如，人太耿直可是會死的。”
阿風大笑完，臉色又頓時沉了下來。
可沈如如不怕：“嘻嘻，大人不會殺我的，因為我還有用。
再說這裡是哪裡？我的地盤我做主，大人不會那麼天真地以為，您傷害我還能毫髮無傷回去吧？”
阿風：……
“你覺得自己的身價是多少啊？”
沈如如迎著他輕佻的目光，抬頭挺胸道：“在京城最好的地段，要開一個水族館需要多少錢，本姑孃的投誠就價值多少！請大人明鑒！”
她的效忠，可不是隨便能買到的。
既然阿風不談感情，就認認真真談錢。沈如如與虎謀皮的時候，膽色著實非常驚豔。
她整個人，都和唯唯諾諾沾不上邊。
“行了，到了裴先生府上我再給你銀票。你那水族館可以算我一份。
到了京城，開店需要的手續我自然會替你安排好。”
“誒誒誒？您這就答應了？”沈如如真冇想到，這大人真的在京城有人脈啊！
“你不是都開始威脅我了嗎？我也是能知進退之人。再說，你今日的款待還是有點意思的。”
他勾勾手，又順走了一壺沉默在海底的好酒。
接著白鯨又上去和他捱了挨，貼了貼，彷彿是反向被勾魂的花魁娘子。
嗬。沈如如陰險笑笑，一定要她說狠話才肯投錢。
行吧！她沈如如在這裡四麵楚歌，能有人要拉攏她，還是阿風這樣的狠貨色，她不吃虧！
“謝謝大人！小女子一定不敢怠慢，好好經營我們共同的生意。”
投誠阿風，既是權宜之計，又是沈如如眼下唯一的選擇。她既然已經遇到了阿風，要偷偷逃走幾乎不可能。
更何況這位阿風大人去裴府肯定是為了機密的事情，不和他站在一起，那就是這位瘋魔公子的敵人。
最後，他們終於回到了那個原來的林子，一切彷彿都是一場夢。
沈如如困了，她也不擔心脖子半夜被人給抹了，倒頭就要睡。結果旁邊躺著的男人大咧咧就把自己的腳擱在了她的腿上。
“你乾嘛？”她要不是認識阿風兩天了，知道他瞧不上她，肯定以為這廝在耍流氓。
“腿疼，你彆忘了我有腿傷。”
“笑死個人，你殺人的時候飛來飛去的時候，還有海底跳舞的時候都不疼，怎麼現在腿疼了？”
“一放鬆就腿疼，有問題嗎？況且我要是腿冇有傷，還留著你作甚？”
沈如如：……
OK了老大，你狠，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沈如如順服地躺下，然後阿風照舊把傷腿擱在她身上。
“其實剛纔在海底，如果不是腿傷我可以跳得更好看的。”
“得了您呐！您再跳得好看些，我都得給您賞銀了，彆對自己那麼嚴苛。”
沈如如一張嘴巴，非得把自己送去見閻王纔會閉上。可今晚，阿風的脾氣意外地好。
“那是《祈枝舞》，是柏若國用來祭祀用的，跳得不夠好，可是會死的……”
沈如如本來睡意辣麼深，被這人魔一說，又有些涼颼颼了。
她一把扯過兩個人拚著用的蓋毯，側過去裝睡。
這一路艱辛，縱然露宿野外，可她還是睡得很香。
隻是到了四更天，沈如如聽到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