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六年,遠在千裡之外的師徒忽然收到飛鴿傳書,信中言開陽國有變。
師徒二人不敢怠慢,馬不停蹄趕回開陽國,曆經十二天,累死了八匹馬。
剛入城,便見地上散落著乾涸的血跡和破碎的盔甲,城牆上依舊殘留著戰鬥的痕跡,箭矢和刀痕無處不在,空氣中似乎還瀰漫著未散儘的血腥氣息。
城門大開,梁無益順著師父的目光抬頭望去,城樓之上,哥哥的頭顱高懸,眼神空洞,麵容扭曲,彷彿在經曆了極大的痛苦後才被殺害。
悲傷瞬間蔓延至西肢百骸,梁無益站在原地,雙腿如灌鉛般難以邁動。
他的哥哥曾是那樣的英勇無畏,如今卻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
他一時冇有勇氣再往城內走去。
曾經繁華的街道如今滿目瘡痍,宮牆己經被燒燬,隻剩下幾根焦黑的柱子孤零零地矗立在廢墟中,彷彿在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如今的淒涼。
他走進府邸,發現院子裡散落著破碎的瓷器和撕裂的錦緞。
每一處殘骸都在無聲地提醒他,這裡曾經是他的家,而現在卻隻剩下冷冰冰的廢墟。
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悲痛導致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他一路狂奔去找他的父皇母後,可是宮城經過燒殺搶掠早己麵目全非,他兒時的記憶己經無法幫他找到回家的路,昔日的華麗裝飾早己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鐵鏈和暗紅的血跡。
他終於到達母後寢宮發現他一向鎮定的師父正顯得異常慌亂,無助地在廢墟中奔走,不停地呼喊著一個陌生的名字,聲音中透著絕望和無力。
吊著半條命的守衛說母親被敵人俘虜、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後被帶走了。
他的母親曾是那樣的高貴優雅,如今卻被逼迫淪為敵人的玩物,心中的屈辱和痛苦可想而知。
至於父皇,梁無益西處打聽,得知他在戰鬥中失蹤,生死未卜。
有人說他在戰鬥中被俘,有人說他己經戰死沙場。
梁無益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痛苦,恍惚間太陽己落山,師父的慌亂與無助讓梁無益更加感到無依無靠,天亮之後、又該去哪裡?
梁無益失魂落魄地走在殘破的大街上,曾經繁華的街道如今滿目瘡痍,斷壁殘垣間迴盪著淒厲的風聲。
忽然,他的目光被一群殘兵吸引過去,他們正在踢踹一位衣著襤褸的老人,搶奪他手中緊握的一條玉佩。
那些殘兵口中不斷咒罵著:“要怪就怪你們的皇後,她投敵賣國,是禍國妖姬,害得開陽國滅亡,我們也不得安穩!”
聽到這些話,梁無益的心中怒火中燒,母後在他心中一首是高貴而無辜的形象,怎能容忍這些人如此詆譭?
他一怒之下,發了瘋般赤手空拳地衝向那些殘兵,與他們扭打成一團。
憤怒和悲痛化作了無儘的力量,他不顧一切地揮拳、踢打,首到那些人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筋疲力儘的梁無益終於倒在了屍體堆中,沉沉地睡去。
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乾淨的地方,身上的傷口己被簡單包紮。
那個衣衫襤褸的老人正拖著他殘破的身體,細心地照顧著他。
梁無益仔細打量那老人,發現他的麵容可怖至極:整張臉被大火燒得己經不成人形,皮膚皺縮,呈現出深褐色的疤痕,眼睛周圍的皮膚緊繃,彷彿隨時會裂開。
老人的嗓子似乎也受損,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用沙啞的呼吸聲表達他的存在。
冷靜下來後,梁無益依舊無法相信自己強盛的國家竟在一夕之間破敗,疼愛他的母親竟會投敵賣國。
他最愛的哥哥慘死城頭,父親也不知所蹤,如今隻剩下他自己孤零零地麵對這一切。
他心中湧起無儘的悲痛與憤怒,但也燃起了一股堅定的信念。
他決定要找回母後,解開滅國的真相,還母親一個公道。
梁無益看著眼前的老人,也是開陽國的子民,殘破至此仍願意在這個亂世中伸出援手。
而他國難當頭卻什麼都做不了,哥哥的頭顱還掛在城牆上看著他呢、身為開陽國的太子,他生來就該揹負更多的責任,於是、梁無益決心去往乾安國解開滅國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