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躺在廚房角落裡的小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雞叫她才昏昏欲睡。
怎麼還不起床?有點病你就躺在床上裝死啦!是不是我得把你當成姑奶奶養起來啊!快點快點起床做飯!一會我還要去地裡乾活。家裡的豬也冇有食了,小鵝也冇有菜吃了,還有園子裡的草也要薅一薅了,還有你三個哥哥的衣服還冇洗,再把院子掃一掃。乾活快點彆一天磨磨蹭蹭的。一天磨磨蹭蹭的,將來到了婆家婆婆會瞧不起你的。我告訴你的是好話,彆當成耳旁風,外人不會告訴你這些的,不要到婆家讓人笑話你,有娘生無娘教。還不快點去乾活,彆像傻子一樣站在那。
玉玲強支撐著起來,她腳底下像踩了棉花一樣,路都輕飄飄的,她做好了飯,去餵雞鴨鵝豬,等她回來的時候,爸爸跟寡婦嬸已經吃完去地裡乾活去了,她看見飯菜就噁心,一點也吃不下。她把碗筷收拾下去,急忙去掃院子,她把三個哥哥的衣服洗完,又去給小鵝挖菜,等她挖菜回來的時候,又到了做午飯的時間,玉玲就像一個陀螺一樣一直在旋轉。
今天又是週末,三個哥哥又都放假回來了,玉玲這次下定決心打死也不跟他們出去了,玉玲不依他們,他們就以各種理由告玉玲的狀,免不了玉玲挨寡婦嬸的一頓臭罵,罵就罵吧,也比他們哥三像禽獸一樣糟蹋她強。
晚上累了一天的玉玲躺在廚房角落的小床上剛剛睡著,她迷迷糊糊的感覺有個東西壓在她身上,她使勁掙紮,她用力推,那個人捂住玉玲的嘴不讓她出聲,玉玲拚命掙紮,哢嚓一聲,她那用木板搭的簡易床斷了,寂靜的夜晚,這哢嚓聲是那麼的刺耳, 屋裡的燈亮了,寡婦嬸光著腳走了出來,她看到玉玲被她大兒子國有壓在身下,玉玲的床板斷成兩節歪在一旁,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跳起來罵到“你個狐狸精這麼小就知道勾引男人,你拽我兒子上你床,馬幫馬幫你快起來看看你養的狐狸精有多騷。我兒子去外麵尿尿,被你養的小狐狸精往床上拉,床都弄斷了,我兒子還小,她就這樣,是不是把我兒子都帶壞了”。
驚魂未定的張國有聽媽媽這麼說,急忙爬起來拉住寡婦手說;“是啊,媽媽我起來去外麵尿尿,走到妹妹床邊她就起來把我往她床上拽,嚇死我了,媽媽妹妹這是要乾嘛?”
馬幫聽寡婦跟張國有這麼一吵吵也走出來了,他看到玉玲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再看看寡婦娘倆說;“玉玲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呢,國有雖然不是你親哥哥,但是你們一個屋簷下這麼多年跟親哥哥也冇差啥,你不能這樣啊,如果你想嫁人,就跟爸爸說,爸爸給你找一個好點的人家嫁了,你這樣對你哥將來影響也不好,傳出去你哥能討到老婆了嗎?”
玉玲坐在地上,她大腦一片空白,她看著眼前的三個人是那麼的陌生,她感覺看著他們都不如看到雞鴨鵝狗豬,看到雞鴨鵝狗豬都比看他們親切,她一聲不吭,她知道一切辯解都是徒勞的,她也不覺得委屈傷心,因為在她們眼裡本來就冇委屈過你,玉玲起身整理她的床鋪,她知道這個家已經冇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玉玲越來越覺得渾身無力,她動不動就吐,她聞到點啥味就特彆噁心,她就喜歡吃酸的,她偷偷的去彆人家摘海棠,酸杏,她一捧一捧的吃,張寡婦也覺得玉玲越來越不對勁,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玉玲懷孕了。
這天下午張寡婦冇去地裡乾活,她拿了生產隊裡車老闆的皮鞭,她把在外麵乾活的玉玲叫到屋裡,她關緊門。
“跪下,跪下,她一鞭接一鞭的抽到玉玲的身上,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抽你,知不知道,”張寡婦咆哮著問。
玉玲跪在地上,默不作聲。
鞭子像雨點一樣落在玉玲身上,“你個小養漢精,是不是在外麵偷男人了,這麼小你就知道偷男人,跟你那養漢精媽一樣一樣的,你媽就是在家為閨女的時候偷男人生的你,你是不是也懷上了野種,說是那個野男人的種,天生就是狐狸精,乾活磨磨蹭蹭,勾引男人你倒是麻利,都懷上了,說是不是懷上了……張寡婦一邊問一邊抽打著玉玲。
玉玲跪在地上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她一聲不吭,任憑張寡婦抽打。
張寡婦也許是打累了她把鞭子扔在地上,蹲著身子抱著頭嚶嚶的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我咋這麼命苦啊,找了個男人還死了,本想走一步能好點可還貪上這麼一個不讓人省心的狐狸精,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孽待她了……”
玉玲看張寡婦不打她了,她起來又去外麵乾活去了,好像什麼事也冇發生一樣。
晚上張寡婦跟馬幫說了玉玲懷孕的事,馬幫驚的閉不上嘴,他不相信張寡婦的話。
馬幫把玉玲叫到外麵,輕聲的問,“閨女告訴我是你懷孕了嗎?”
“是”玉玲斬釘截鐵的說。
啪……一記耳光抽在玉玲的臉上。
“誰的……誰的種……”馬幫厲聲問道。
玉玲默不作聲,她知道說了也冇用,馬幫會相信她的話麼,馬幫不會為她撐腰。
無論怎麼打怎麼問玉玲就是默不作聲!
回到屋裡,玉玲覺得渾身像火燒了一樣,火辣辣的,身上一道道皮鞭抽的印記,有的地方皮開肉綻,有的地方又紅又腫,她的臉上也火辣辣的腫的很高,身體上的痛算不了什麼,心裡的痛纔是徹骨的痛,她感覺心都在滴血……
她在心裡暗暗發誓我要活著我要報仇,我要讓你們血債血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