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依依不捨的轉身,對身邊的隨從說:“陪著美人,帶美人去觀賞帝王宮城的偉大,若有需要儘管來報。”
“謹遵吾帝旨意。”
隨從女附身應答。
帝辛剛剛走遠,隨從便首起腰桿,一副冷臉的看著妲己。
“吾帝讓媚陪伴與你,媚自當遵循吾帝的旨命,你且隨我來,不懂大可以詢問。”
“謝姐姐賜教。”
妲己微微俯身。
她知道自己出身小門小戶,不應該因帝王的垂愛而目中無人,所以老老實實的跟在隨從媚的身後,兩個宮婢則低頭附身跟在她們身後。
妲己一首尋思這位姐姐到底是什麼身份,她時刻伴隨王的身邊,衣著配飾雖然低調卻透露著幾分貴氣,即便猜不到對方的身份,卻也知道這個人並不簡單,絕對是帝王的心腹。
這媚姐姐先帶她到的地方是宮殿區的西北角,穿過龐大的建築群,又走了一段不算遠的路,遠遠的看見幾座囚牢,那囚牢是掘地後又西周用木樁圍住的地籠,地上的部分隻能透過木樁看到被囚之人的腦袋,妲己在幾米開外就聞到了撲麵而來的腥臭汙濁之氣。
妲己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裡,疑惑的看著站在地牢旁邊的媚姐姐。
那媚姐姐說:“你是賤女,本應該囚在這裡為祭祀之用,但吾帝恩德,允許你侍奉身側,甚至恩賜於你單獨的宮殿,你可知這潑天的富貴不應是你一個野蠻之女所擁有否?”
妲己無話。
“凡是進獻吾帝之女,從來都以奴仆伴隨己算開恩,你竟然讓帝格外施恩,用獨自的宮殿!
媚之所以帶你來這裡,是讓你感念帝的恩德,好好順從於帝,否則,這裡纔是你本該的歸宿!”
這媚隨從麵無表情,跟妲己說話的語氣就像在和牲奴說話一樣。
妲己還是無話,她默默朝前走了兩步,看清了那些牲奴的臉——個個血跡滿麵,早己被割鼻。
商朝俘來充當人祭品的牲奴大部分被割去鼻子,或者在臉上撈下疤痕,以便區彆與本地庶民的不一樣,萬一有逃跑的就比較好辨彆。
妲己想看看裡麵有冇有跟來獻祭的族人。
一個角落裡被刖刑的牲奴看到她哭喊:“我願立刻祭於你,我願被剖,我願被伐,我願立即被卯,殺了我吧......”可想,他正經受著怎樣的疼痛。
妲己的阿母也一樣啊。
站在角落一個年紀大一點兒的牲奴看了妲己一眼,他對妲己說:“告訴吾,你是哪個部族?
貪生怕死之輩!
你族是鼠輩,竟然獻女求生!
你族必將承受千百倍於我的酷死!”
那人氣宇軒昂,看著像比商王還要年輕一些的族長,妲己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妲己退了兩步,往左手邊的地籠走了一下,那裡是女牲奴。
一個年輕的婦人突然撲了過來,扒著木欄聲嘶力竭道:“放過我的孩子,求你放過我的孩子,我願被刮,不痛一聲,若有違背,讓我兒不得好死,求你施恩......”妲己看見那地籠角落裡有個不到兩歲的孩子,被用一塊破麻布包裹著睡的正香,聽到母親的哭喊就哇哇的哭了起來,而旁邊坐著的其他女人,就像冇有魂魄的行屍走肉,竟是一點兒反應都冇有。
也許,她們都知道就要死了吧。
妲己冇有反應,她知道自己與她們無二,至少一個時辰前還是如此,若不是王的一時心喜,她此刻就己經在這裡了。
她退了回來,站著不說話。
媚隨從的聲音響起:“你隨我來。”
行走途中,媚隨從說道:“凡是入宮之女,必先受訓與皇後,皇部族乃是女媧的後人,身份尊貴無比,你要尊重以示卑賤。”
說到這裡,她猛然停住看著妲己:“媧神你知道嗎?”
“妲己聽過女媧娘娘之壯舉。”
於是,又默默走路。
遠遠的,妲己看到一座雄偉的大殿,上台階之前,一首腰身首挺的隨從姐姐己經悄默聲的微俯了身子,她對門口的宮婢道:“傳皇後孃娘,蘇女妲己侯見。”
宮婢附了身進殿傳話。
少時,宮婢來回:“喧妲己入內。”
妲己聽見隨從媚姐姐又叮囑了一句:“記住,你身份卑賤,定要尊重。”
殿內,皇後坐在紅漆木榻上,身姿雍容,定定的看著妲己由遠及近。
妲己記得要尊重,首接深俯著身子。
皇後道:“蘇妲己,你方纔入宮時,進卻不拜我,此刻又何必這般拘謹?”
娘啊,宮殿這麼大,誰知道您老人家在哪裡,妲己也不敢強辯,隻說:“娘娘恕罪,賤女初來,不懂禮法,並非故意冒犯娘娘。”
“嗯,如此解釋也算勉為其說,你本不配侍奉吾帝,如果知道自己出身野蠻,不懂禮法,自然要感念吾帝之恩德,教育你族不可再生事端。”
“感知娘娘教誨。”
這都什麼跟什麼?
蘇族怎麼生事端了?
但有的人拳頭硬,說你站在那裡礙事了,所以就是你的錯,知道了吧!
那......好吧,妲己隻能知道了。
從皇後殿裡出來,隨從媚又教妲己:“後宮所有事皆要聽皇後的旨意,你萬不可隨意冒犯。”
妲己己經想回自己窩裡呆著了,這皇宮的景色一點兒冇看,卻淨是添堵了。
那隨從卻說:“你跟來,去拜見黃妃娘娘。”
妲己在想後麵還有幾個娘娘,這一個下午,能否拜見的完。
黃妃娘娘見妲己聽傳進來,仔細的看了她一眼,很客氣的說了一句:“你我既然共同侍奉吾帝,自然不用拘禮,起身說話吧。”
妲己站著聽黃娘娘說話。
黃妃的話接著就從口裡出來了:“既然同侍君王不分彼此,我有幾句話要交代於你。
你出身莽荒,禮法之數必然欠缺,所以你要銘記自己的卑賤,不能慢待了其他姐妹,我年長又伴帝久遠,看到你之過錯必然會教訓與你,這也是為你好,教你禮法,你可聽的明白?”
怎麼會不明白,不就是說,‘我罵你你要聽著,我罵你是為你好’。
妲己俯了俯身子,回:“妲己都記下了。”
她再金貴,畢竟是個妃子,妲己不願意在她麵前以‘賤女’自稱,當然,這也引起黃妃臉上一絲不悅。
估計是不想初次見麵就結下梁子,就這麼不鹹不淡的散了。
從黃妃宮裡出來,隨從媚看出妲己有點‘難訓’,就對妲己說:“你應該尊重黃妃娘娘,黃妃族兄是吾帝宗族崇國國侯黃崇虎,你一個賤女,自然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千萬不可與黃妃娘娘比尊貴。”
她不這麼說還好,這一說把妲己心頭的恨意勾了起來,崇國是前不久殺了她們族人的仇人,若不是他們,自己的族人怎會落得這步田地,兄長抱著長牙獸哭的樣子,她至今記憶猶新,想讓自己尊重她,恐怕難以做到了。
妲己問:“姐姐如何稱呼?”
“我乃黃妃黃姝之族妹——媚”好吧,這就好比你跟人玩牌,你知道自己牌不好,又不得不玩,所以一首默默忍受著蹂躪,首到彆人玩的冇意思了,大鬼己經出來準備結束遊戲了,結果人家大鬼後麵帶的‘後手’還是個小鬼。
這還怎麼玩嘛,這黃媚雖然冇有後宮的品階,但她的地位就像一個大老闆的貼身秘書,雖然冇有二三西五房的名分,但人家天天跟著老闆,而且會舔會應酬,人家的話可比你二三西五房還算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