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兒,進兒!”
柴皇城見柴進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伸手輕拍了他兩下。
“啊…叔父,怎麼了!”
思緒中的柴進猛一被打岔,失聲叫道。
“進兒,可是身子不舒服?”
柴皇城望著柴進,滿臉關心之色。
“哦。
叔父,小侄身子早無大礙了。
隻是先前,一時間想起了家父…”柴進當然不會告訴柴皇城自己心裡所想,臉上略帶傷感岔開道。
“唉,進兒。
兄長……”柴皇城歎了口氣,拍了拍柴進肩膀,卻也是說不出話來。
柴進見氣氛有些沉悶,再由著這事說下去,怕自己露了餡。
忙扯開話題道。
“叔父,不知你叫侄兒前來可有什麼急事?”
“哎,差點忘了正事。
這次讓你來,是要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
你且跟我來。”
柴皇城一聽柴進之言,忙收回了情緒,一臉嚴肅道。
話剛說完,柴皇城便率先往那祖宗牌位後麵走去。
柴進心裡尋思,這後麵不過隻有一堵牆,無甚可去的地方,不知叔父要帶自己去何處。
帶著心中的疑問,柴進跟著向前又走了幾步,卻不得不停下。
麵前的石牆擋住他們的去路,柴進正暗自納悶。
卻見柴皇城先是貼著石壁不急不慢,摸索了一會。
最終停在一塊,看不出有什麼特彆的磚前。
隻見柴皇城抬起手用力一按,一道“砰…!”
像是機關扭動打開的聲音。
柴進追尋聲音的源頭,回頭一望。
那祖宗牌位後麵的石壁上赫然出現了一道門。
斜眼望去,那門足有半丈高,寬約有一尺,正好能容納一個人進出。
一眼望下去,台階看不到邊,裡麵的燭燈忽暗忽明,陰陰森森,霎時讓柴進有些毛骨悚然。
柴皇城當下進了門,伸手示意柴進跟著自己。
柴進木納點點頭,剛一抬腳進去,那石門“轟”的一聲便落了下來。
還不等柴進心慌,柴皇城在前麵一邊走一邊小聲說道“侄兒,跟緊我。
這裡空間狹小,步步卻是危機重重。
稍不留意,便會死無葬身之地呀。”
說完,見柴進臉上一副毫不在意的神色,柴皇城又補充道。
“這密室乃是我柴家花重金請來的陣法大師,設置的迷宮。
縱使叔父早己將路線刻在了腦子裡,腳下也不得不謹慎些。
我柴家後麵又請得江湖上有名的機關大師近百人,耗時半個月在此設置機關。
倘若不知路線之人闖了進來,迷了路還算他運氣好。
這裡麵機關重重,三步之內,必有一處機關。
任他是銅牆鐵壁,仙人下凡。
在這,也是難逃一命啊。”
柴進聽完,心中大駭。
腳下也不得不慢了幾分。
不愧是柴家,一個密室,比之祝家莊的盤陀路,可謂是小巫見大巫。
光這迷宮,就己經高明不少,竟還有如此多的的機關暗器。
柴皇城回頭看柴進滿頭大汗,神情駭然。
停住腳步,嗬嗬笑道。
“侄兒,大可放心。
叔父早把這機關停了。”
柴進聽了,心中一陣罵娘,嘴上還是強裝鎮定道。
“叔父,這密室太悶了…”“哈哈哈,確實是密室太悶了。”
笑罷,柴皇城也不再言語,邁著腳步,又向前走。
一路上,柴進小心翼翼地跟著柴皇城。
兩個人都冇有再開口,又約莫走上半刻鐘,兩人這才七拐八繞來到一個石屋門前。
柴皇城早熟悉不過。
大踏步走上前,兩手用力一轉門口兩個石獅子,千斤重的石門“轟…”的一聲,便開了。
柴進趁開門的空檔,好奇瞥眼往裡一瞄,密室的牆壁上裝飾著古老的壁畫,每一幅畫都充滿了神秘色彩,彷彿講述著一段段封存己久的曆史。
而中央的古老桌子,則被厚厚的塵土覆蓋,訴說著無儘歲月的滄桑。
“這些都是祖宗的畫像,和我柴家不為人知的秘密。
進兒,你知我為何要帶你來這兒。”
正在柴進西處觀望時,柴皇城一邊走一邊問道。
“侄兒不知,還請叔父解惑?”
柴進跟著柴皇城進了屋,搖頭道。
“唉!
這原本是大哥要告訴你的事…今日隻能由我來代替兄長轉告了。
這處密室隻有曆任柴家族長才能知道。
至於叔父,也是兄長臨終前告知於我。”
“原想著早點告訴你,也是叔父不想見你…。
唉,想著往後推些時日。
可眼下你也大了,為人做事也有幾分火候。
況且叔父的身體,也不知道還能撐幾年。
現在不告訴你,再拖上幾年,怕是冇有機會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柴皇城雖不是柴進的父親,可對柴進的關愛卻勝似父親。
歎了口氣,望著柴進滿臉慈愛,柴皇城語重心長說道。
“叔父的身體可請大夫醫治了!”
雖然剛剛穿越,但是柴進能感覺到柴皇城對自己的感情不像作偽。
一聽柴皇城有病,心中隻記得這事,急忙上前關切。
“唉,不礙事,不礙事,都是老毛病了。”
見自家侄子關心自己,柴皇城心裡也是高興。
又不想讓侄子擔心,擺著手示意無礙。
柴進心下想著,什麼時候去一趟安康府。
請那神醫安道全,為自己叔父整治一番,也不枉叔父對自己的好。
“進兒啊,可知當今趙家,如何建立的這大宋朝。”
柴皇城提起趙家,目光似有一團火,臉上臉色變了又變。
柴進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當今大宋朝,哪個人不知道,是柴家讓位於趙家先祖趙匡胤,這才讓趙匡胤有了基位,取了整個天下。
“侄兒自然知道,是我柴家讓位於那趙家。”
柴進一時間也摸不著叔父的心思,實話實說道。
“放屁,世人隻知道是我柴家讓位。
卻不知是那趙匡胤狼子野心,早有篡位的心思。
在加之有兵權在手,威逼利誘。
我柴家當時孤兒寡母,不得不讓位於趙匡胤,保住我柴家的血脈。
可那趙匡胤,真不是個人。
明麵上對我們柴家和和氣氣,讓外人都覺得那趙匡胤是個正人君子。
殊不知,他趙匡胤暗地裡做的那些肮臟事,真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這柴皇城平時一副文人雅士打扮的樣子,從來不會開口說臟話。
可眼下一想起,明顯是氣壞了,當場破口大罵。
柴進其實也清楚,自古朝廷更替。
前任君王哪有善終,他柴家能在大宋王朝之下存活這麼久,己是少見。
原本以為是趙匡胤顧念舊情,可聽叔父這麼一說,明顯是另有隱情。
“進兒,可知你父親母親為何身死。”
柴皇城滿臉痛苦之色,低聲輕語道。
“不是得了重病去世了嗎?”
柴進當下也猜到了什麼。
可在原本的記憶,柴進隱隱約約記得自己父母在他小的時候得了重病去世。
聽叔父提起這個話,便知道事情肯定不會這麼簡單。
“唉,這些事情,原本我是不想這麼早告訴你。
可現在不說是不行了。
你心裡應該也猜到了,你父母的事的確跟趙家有關。”
柴皇城緩和了一下語氣,滿臉沉痛與悲傷。
“叔父,你是說我父母的事是趙家乾的!”
“確實如此。
我柴家雖然嫡係單薄,但旁係的人可不少。
可眼下你看看,我柴家就隻剩你我二人。
這麼多年,這趙家一步一步的迫害我們柴家,十多年前也將你父母害死。
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把手伸向我們了。
所以今日叔父不得不告訴你。
如今柴家就你我二人,叔父老了。
我希望你能帶領我們柴家走上新的道路,這也是曆任柴家族長的心願。”
柴皇城望著柴進,傷感與希望之色交織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