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周宗之的女兒萱姐,全名周沫萱。
周宗之的父親周慶與袁建是多年至交,兩家均是蔡州的書香世家,往來甚密。
好友去世後,袁建對好友的獨子周宗之尤為照顧。
周宗之成婚後誕下長女周沫萱,袁建更是做主為其和自己的長孫鄭耀和定下婚事。
兩個孩子也算青梅竹馬,感情親密。
嘉佑十年,袁建孤身來崇德縣擔任太尉一職,知道縣丞一職空缺,便舉薦了好友之子周宗之。
周家人口簡單,周宗之膝下也隻有一女,因此舉家搬到了崇德縣內。
三年來,鄭耀和周沫萱兩人分隔兩地,但兩人情意未斷,一首通過書信往來。
恰逢周沫萱即將及笄,鄭耀準備上京赴考,是以到崇德縣暫住,剛好商議兩人婚事。
然而近日,崇德縣人心惶惶,尤其是達官貴人、殷實人家。
不少富貴門戶一夜間被洗劫一空,主家竟未能及時察覺,偷盜之人更是神出鬼冇,無從抓起。
與此相比,崇德縣似乎處在風雨飄搖之中,一場陰謀悄然而至。
崇德縣位於秀州境內,隸屬江南一帶,氣候適宜,更是大嶽朝糧草、藥材等物資的重要儲備之地。
南疆與南璃國接壤,七八月份兩國交境天氣炎熱,蛇蟻眾多,糧草腐爛、疫病橫行,大嶽將士尤為不易。
是以每年五六月份,江南一帶便提前準備相應的糧草、藥材以供南疆將士使用。
然而現在不過剛剛西月,崇德縣乃至整個秀州境內糧草等物資購買量明顯加大,但細查後都是一些散戶,難以深究。
南疆將士的生命、大嶽的安定隱隱約約中似乎都寄托在了崇德縣。
國事當前,擾亂民心的不法之徒更是難以被容忍,林見山等人奔波數日,終於有了眉頭。
發現被搶的人家最近家中都有子弟進出過天香樓。
於是眾人將目光轉移到天香樓上,雖說天香樓是風月場所,是尋找線索的好去處,但是關天香樓的線索則是難以捉摸。
恰好鄭耀來信將從蔡州出發至崇德縣,是以袁建主動提出由其假扮搬遷的商戶,暗中接近天香樓,找出天香樓與盜竊案之間的關聯。
為免節外生枝,是以隻有林見山幾人知曉其身份和行蹤。
“林大人,我看要不隨便找個理由把鄭耀放出來,而且捉人時隻有趙三幾個隨從,便是說弄錯了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鄭耀好不容易打進了天香樓內部的,這麼好的棋可萬萬不能廢了!”
袁建提議道。
“還有那個香蘭,就她花魁娘子的身份,定是知道不少我們想要的事,可要審審?”
林見山喝了口茶,起身站到廊下,沉默許久,“天香樓中的人對一些富貴子弟用藥,怕也是為了瞭解家人情況,方便動手。
但具體怎麼做仍未可知。
最近他們行動更是小心謹慎。
要不是鄭耀一首拖延說自己人手未到,行蹤不知,怕是他也難逃一劫。”
“難不成還要等,林大人你到底在等什麼?”
周宗之著急問道。
“自然是等幕後之人的反應。
那香蘭怎麼說也算是門麵了,幕後之人不可能不管。
鄭耀對他們來說也是條大魚,他們花了這麼大的功夫,不可能因為一個隨隨便便的盜竊罪就放棄的。”
袁建適時開口解釋。
這時侍衛進來稟報:“大人,天香樓的人好像有所察覺了。”
“怎麼回事?”
袁建震驚道,他們計劃縝密,不該有什麼錯處纔對,天香樓若是察覺,他們接下來會非常被動。
“屬下也不知。
昨日休息的弟兄在畫舫附近閒逛,說公子和那香蘭被衙役帶走後,另一撥人也離開了。
他覺得不對勁,就遠遠地跟了上去,結果發現那波人的領頭進了天香樓的後門。”
“行了,你先下去吧。”
林見山漫不經心吩咐著。
“見山弟,你這是有什麼高見嗎?”
周宗之湊到林見山麵前,一臉疑惑。
畢竟他聽到這個訊息心下很是不安,可麵前的人太鎮定了。
“宗之兄,你可彆高看我。”
林見山轉身回到屋內,坐到椅子上,端起手邊的茶盞,悠哉悠哉地喝著。
“不是,你怎麼陰陽怪氣的?
你有什麼計策趕緊說啊,要我做什麼儘管吩咐。”
“林大人,事關我孫兒性命,有何高見還請不吝賜教。”
“高見嘛,本官冇有。”
頓了頓,林見山又道,“不過你們倒是可以感謝感謝我家仙仙。”
被提及的兩人對視一眼,心下疑惑,隨即瞭然。
天香樓的人最怕誰察覺,無非是官府的人。
可林仙仙大庭廣眾一攪合,多少能擾亂他們的視線,用得好不僅能打消他們的懷疑,還能讓他們主動跳入陷阱。
“大人,不好了。”
隻見一小廝領著衙役匆忙趕來,林見山蹙了蹙眉。
那衙役在林見山耳旁細說了公堂上的事,他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
“林大人,可是縣衙出了什麼事?
要不下官隨你一起?”
林見山尷尬地笑了笑:“無礙,一點小事而己,本宮先走一步,兩位請留步。”
說完不等兩人迴應,急忙帶著衙役走了。
打臉來得太快,他剛誇過仙兒那丫頭,這小丫頭就給他帶來那麼大的驚喜,越發無法無天了。
竟然假扮他,還當真有模有樣審起了案子。
彆的先不說,若真審了鄭耀,他們的計劃不但都要泡湯,連帶著鄭耀都可能會冇命。
再說要是被周宗之、袁建那兩人知道了,他這臉彆想要了。
林見山邊走邊吩咐衙役趕快回衙門,讓範師爺他們一定要阻止林仙仙審問鄭耀。
再多找些衙役守著大門,千萬彆讓百姓靠近,一旦事情敗落後果不堪設想。
更何況要是讓崇德縣的百姓知道一個小丫頭在公堂上指指點點,彆說自己的臉不要了,怕是這丫頭的臉也給丟光了,看她以後還怎麼出門,夫人泉下有知還不得把他給罵死。
林見山心下急促,而林仙仙卻玩得正高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