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被罰了

三月春風,桃花嫣紅,京都城裡一片好風景。

楚雲漓今日心情可是極好的,自己自小飽讀詩書滿腹經綸,這京都女子無一人可及,論樣貌及才學都是這京都第一女。

三年前那殺千刀的顧太傅提議在那國子監開設女子學堂,還舉薦了自己做那女夫子,將她好一頓誇讚,什麼風華絕代,驚才絕豔的。

她那耳根子極軟父皇樂的都合不攏嘴,都冇問過自己,大手一揮,竟一口應了。

自己這堂堂楚國的長公主殿下便日日去那雲蕭書院上值,今日可算是休沐了……“沉香,將那貴妃椅給本宮搬到院裡,這日頭正好,本宮在此飲茶。”

楚雲漓坐在梳妝檯前淺笑道。

“是,主子。”

“殿下,您今日梳這淩虛髻可真是美極了。”

一旁的白芷拿起桌前的金釵笑嘻嘻的說道。

“就你會說話,今日又不出府,這些物件就免了吧。”

楚雲漓隨意的拿起一本詩詞,款款起身跨出房門。

沉香早己將那貴妃椅安置妥當,另備下些吃食,自然也少不了楚雲漓最喜的茉莉花茶,熱騰騰的茉莉花香撲鼻而來,長公主府整個後院都卷著淡淡茶香。

楚雲漓身著一身素白宮裙,纖細白嫩的手指輕捧起蓋碗,明豔紅唇抿下一小口熱茶,本就白皙透著粉紅的臉蛋上浮現一抹喜色:“好茶…今年這春茶可真鮮亮兒。”

微微仰身便要倚靠在椅子上,白芷眼疾手快趕緊送上一軟靠,生怕晚了一分硌著自家主子,還不忘回頭抱怨。

“沉香,你怎那般粗心不知拿上軟墊,主子今日好不容易休沐,能得閒幾分。”

“罷了,你莫怪她,她一大早便為本宮忙著做這些小吃食,哪兒有你愜意。”

楚雲漓那好看的小臉上冇有一絲不悅。

“就是,還是主子知道心疼我,白姐姐你就會凶人。

主子,您快嚐嚐這桂花糕,奴婢可是天不亮就鑽進了小廚房呢。”

沉香將那精緻的小盤拿起,遞到了楚雲漓的手邊。

“好了,不用這般客氣,你二人自小隨本宮一同長大,白芷快過來,我們三人一起吃。”

剛捏起一塊桂花糕還冇等放進嘴裡,小安子便風風火火的跑進了後院,一個踉蹌摔了個狗吃屎……楚雲漓微微起身,將那桂花糕放下,眼眸轉動,還未等小安子爬起來她便歎了口氣。

“他又怎了?”

小安子忍著疼呲牙咧嘴的爬了起來:“稟殿下,世子爺又被國公爺罰了,人在後麵,但今日是抬回來的。”

楚雲漓眉頭微皺,坐了起來:“白芷,備好藥池子。”

白芷嘴裡還塞著桂花糕,含糊不清的回道:“主子,要不要多加點藥量,往日都是扶著回府,今日可是被抬回來的。”

“嗯,沉香你去幫她。”

“是。”

二人很快便去了偏閣。

楚雲漓又抿下一口茶,穩了穩神,茶湯入喉,唇齒留香,她這才覺得舒坦了些。

“今日又是為了何事?”

“回殿下,國公爺令世子爺為叔伯家的堂兄尋個差事,他不應,二人起了爭執……”小安子揉了揉摔暈的腦袋。

“行了,你去給他取一身換洗的衣裳。”

楚雲漓歎了口氣。

“是。”

整個小院瞬間安靜下來了,楚雲漓揉了揉自己發暈的腦門又躺了回去……自己與沈知成婚這一年以來,他是隔三差五的就帶著一身傷回來,按理說他本是那國公府的世子爺,二人婚後應是同住在那豐功茂德的國公府裡。

可沈知主動上奏自己父皇非要入自己這長公主府裡,說是怕自己住不習慣恐再受了委屈,把自己那父皇感動的,又是大手一揮,“得此佳婿,朕甚欣之。”

婚後自己這才發覺,原來是他自己不願回那國公府住,拿自己在這兒當這擋箭牌呢……話說這沈知自小便是個玩世不恭的主兒,彆看他長得一副唇紅齒白,謙謙君子的模樣,那脾氣怪得很,十分暴躁喜怒無常,在這京都城也是無人不知。

與人三言兩語便會不和,說話也是刻薄刁鑽不留情麵的很,十分賤氣。

也就是國公爺身份尊貴,三代襲爵,他母親又是那永寧侯府的嫡女,否則這廝早被這京都的世家公子們群毆了,昔日裡哪個也冇少受他的奚落,但自己那恭謙有禮的皇兄卻與他最為交好,在宮裡逢人就誇。

自己那好父皇又聽心裡去了,大手又是一揮:“此等龍眉鳳目的好兒郎正配朕的漓兒,朕要為二人賜婚。”

好嘛,兩人差了整整八歲,如何相配?

她那年己二十六了,沈知纔剛滿十八。

一個溫柔賢淑,秀麗端莊的,另一個呢壞的都能擠出來墨汁兒,真是相配極了啊,自己那父皇真是太天真了……要說相配,也就容貌相配了,她傾國傾城,京都前往今來第一美人,沈知呢,彆瞧著他整日不著調,那俊朗模樣楚雲漓見了也得稱讚一聲美男子。

剛得知這門婚事的時候,楚雲漓一百個不願意,死活不肯嫁給這臭名昭著的混賬坯子。

不料沈知竟去那雲蕭書院尋她,恭恭敬敬的問她如何才願成婚。

楚雲漓早己得知此人最厭煩的便是那西書五經,便隨口答道:“此次科舉,你若能高中前三榜,本宮便應你。”

“好,殿下說話可作數?”

“絕不食言。”

何曾想到,沈知竟真的中了那探花郎,她雖話己說出口,卻也試圖想抵賴……萬萬冇想到的是沈知還留了個心眼,那日還慫恿她簽下了賭約,有理有據的,自己怎也賴不下了,便也隻能應了。

但婚後這一年裡,沈知與坊間傳聞大有不同,他從未忤逆過她任何,事事皆依著她,脾氣好的簡首不得了,可謂是當代男德典範了……就連自己那婆母,國公爺的夫人都詫異極了,時不時的便來府上取經,自己是如何將她這混賬羔子調教的這樣溫順?

若不是這人隔三差五的就帶著一身傷回府,楚雲漓還當真以為沈知以往的渾名隻是誇大其詞了。

“漓兒……我回來了。”

人還未露麵,那熟悉的淒慘哀嚎聲,便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可謂是聞聲便可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