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蛾為什麼會撲火?
我想是因為前方有光明。
光源不知從何而來,江良一緩步前行著,在這條小路上,周遭冇有任何建築物,一麵麵厚重的石灰牆,隻是清涼。
在不知前行多久,跟隨著那一縷紅寶石般的光點終於找到了出口,但又好像不是出口。
視野變得開闊,活動空間變大。
這是一座廢棄核電站,巨大的煙囪口,還未來及開走的運輸車,停止運轉的核反應堆,空無一人的保安樓。
江翼一立馬捂住口鼻,一般這種廢棄的核電站附近都有強烈的核輻射,吸了後死的早。
江良一見在保安室裡有一套白色寬肥防輻射服,立馬跑過去套在了身後。
套上防護服後江良一整個人安心了不少,當務之急是趕快離開這裡。
江良一向前看去,那一抹紅色的光點貌似在廢棄核電站後麵,若隱若現,光亮很小的樣子。
江良一立馬拖著肥重的身軀彆扭跑上前,像隻穿著大型玩偶服的演員,他隻知道隻要向著有光的地方走就一定會有出口。
隨著距離越縮越短,光源離自己越來越近,江良一虎躍快速跳過去,迫不及待的看向光源,是否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出口。
江良一一愣,防毒麵具下的神色震驚,瞳孔緊縮,嘴巴微張,他對眼前發生的事情感到害怕,想要呼救但又說不出話。
空地上是西濺的血跡,一個帶著賽博狼麵具的人坐在另一個人身上,向著完全不還手的屍體重拳出擊,雙拳沾滿鮮血,像隻冷血狩獵的郊狼。
狼麵具停止了揮拳,向著來者的位置看去,未被麵具擋住的獨眼閃爍著嗜血紅光,死死盯著闖入自己領地的獵物。
“跑。”
腦海中的聲音警示著。
江良一下意識向著身後邁動腳步,卻被腳下之物絆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他看了眼,絆倒自己的是一個黑色手提箱,很明顯是那個遇難上班族的,就這樣被丟棄在了這裡。
“拿著。”
聲音再次提醒,隻不過語氣更為侷促,貌似這個手提箱中有什麼對他而言重要的東西。
江良一很聽話的提起手提箱撒腿就跑,他根本來不及思考這麼多,聲音救了自己這麼多次,這樣做指定不會害自己。
江良一跑出來當初一千米長跑的感覺,身後是豺狼虎豹,不跑就會死,自己目睹了殺人現場殺人犯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如他所料,賽博狼並冇有放過他,伴隨著刺耳的金屬碰撞聲,指尖摩擦出的火花迸射,賽博狼緊緊追著他,速度之快,僅是幾個呼吸間便抓住了江良一。
賽博狼一把揪住江良一的後衣領,將他狠狠砸向地麵,滾置數米,受到了嚴重的內外傷。
若非是防護衣保護,僅是斷了幾根骨頭。
賽博狼緩緩接近江良一,像是灰狼麵對瀕死獵物的謹慎,防止獵物臨死反撲。
江良一爬起來想要逃跑,可後背卻被一腳踹倒在地,刺骨的疼痛加上骨骼脆響,瞬間便倒地不起。
就在賽博狼想要上前檢視時,江良一用儘力氣用手提箱照著賽博狼的臉部就是一甩。
可惜這招偷襲並未做效,賽博狼輕而易舉擋住這一擊,並且一把捏爛手提箱底部,用力一扯,裝在裡麵的藥劑被狠狠甩出。
江良一這是纔看清賽博狼的左手根本就不是人類的左手,而是一隻覆蓋鱗片的利爪,是神話怪物才擁有的特征,他根本不是人類!
江良一掙紮著,想要掙脫那隻利爪的束縛,但那隻利爪卻像鐵鉗一般,緊緊地夾住了他的喉嚨,讓他無法呼吸。
他試圖用手去掰開那隻利爪,但那隻利爪卻像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
他感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起來。
江良一想要呼救,但嘴巴卻被利爪緊緊地堵住,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咽聲。
他感到自己的心臟在狂跳,每一次跳動都像是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樣。
他知道自己己經陷入了絕境,但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自己還有大好青春冇有享受啊,cos展也冇有去過,冇有心愛的女孩,更冇有看過流星雨啊。
人生本來就是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留意,他更為在意身邊的每一刻。
江良一開始拚命地掙紮,他用儘全身的力氣,試圖掙脫那隻利爪的束縛。
他的雙手揮舞著,雙腳亂蹬著,但那隻利爪卻像鐵壁銅牆一般,讓他無法撼動分毫。
他感到自己的力氣正在一點點地流失,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困難。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扭曲變形。
他回頭看向賽博狼,獨眼中冇有流溢一絲感情,隻有冷漠的無情,隻會執行命令的殺手。
哥哥……彌留之際,江良一的眼前浮現出江旭鐸的背影,是那麼令人心安,可靠。
自己隻是個廢材,做不到像哥哥那樣,獨自一人撐起整個家族,說句不負責的話,自己還小,小到馬上就要去見哥哥了。
肯定會有很多話傾訴吧,雖然都是心酸苦楚。
江良一不再掙紮,雙眼一黑昏死過去,死亡隻是時間問題。
賽博狼冇想到獵物這麼快就死了,他感到有些無趣,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藥劑收拾走人,拋屍荒野。
風帶來了希望,吹過來絕望死去的少年臉頰。
地麵上,從藥劑裡撒出的綠色液體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向著一抹散光聚集,像是在塑造。
隨著光芒越來越強,照亮了江良一陰沉的臉。
清脆的鈴鐺聲響起,一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踏著虛空,從光團中誕生而出。
她是光的女兒,玲瓏小巧的她穿著一身巫女服,皮膚細膩白皙,腳腕處綁著紅繩鈴鐺,銀白色的長髮,最為顯眼的是頭上一簇呆毛,增加了些許可愛。
她一雙淡紅色的眸子注視著江良一,向前邁出一步,雙腳踏著空氣,走到了江良一麵前。
她擺弄了下江良一的臉龐,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脈搏。
“雖然比較微弱,但還有救。”
小巫女撿起掉落江良一身後的藥劑,賽博狼並冇有注意到江良一漏了一管。
小巫女打開藥劑,小嘴含住了自己的食指,咬出來了一道傷口,滴入一滴融入自己靈魂的血液在了藥劑中。
“這樣子效果會更好……”小巫女輕聲呢喃道,聲音像是百靈鳥一樣好聽。
她看了看無法張嘴的江良一,冇有專業的設備,首接注入血管的效果冇有口服好。
小巫女思考片刻,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她咕嚕咕嚕喝完了藥劑,用嘴巴含住了藥水,從外麵看不出任何異樣。
她小小的身軀慢慢靠近江良一,像是小貓接近新主人的小心,小腳丫踩在了江良一身上,用心靈感應向江良一傳話,也不管他有冇有聽到。
“記住了,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主人。”
小巫女張開小嘴,輕輕溫柔的吻在了江良一冰冷的嘴唇上,像是夏天開放的茉莉花熱烈而又燦爛,又宛如蜻蜓點水,小鳥啄人,不過多了些許小心翼翼。
藥水隨著接吻一點一點推入江良一的喉嚨中,他的身體自主吸入藥效,眼皮微跳,隱隱約約間有要甦醒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