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未知的遊戲

隨後的幾分鐘裡,二人都冇有說話,像等待審判似的,靜靜地等待時間走到終點——歸零。

李清純不斷乾掉酒杯裡的青酒,又自顧自倒滿。

王野則端著酒杯,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被酒杯中的青色酒液濡染的現實世界。

好幾個瞬間,他似乎己經分不清楚,哪個纔是真實存在的世界,是出發前晚霞似火的傍晚,還緘默無聲的當下。

抑或,兩者都是,又都不是。

00:00:3000:00:29……隨著倒計時越來越逼近,王野閉上眼睛,不自覺地跟著數字默數起來。

……00:00:0200:00:0100:00:00什麼都冇有發生,正當王野以為數字即將消失之際,忽然,隻見數字跳轉到00:00:00之後,停頓了一秒鐘,隨即驟然反方向跳轉起來。

最終,顯示定格在00:30:00砰!

嘩啦啦……不等王野反應過來,頭頂的玻璃天花板突然炸裂開來。

隨即,從屋頂跳下來兩個身穿黑色西服西褲、頭戴兔子形象皮麵具的人。

王野定睛一看,這哪裡是戴著兔子頭套,分明是長著一個兔子的頭顱。

兩個兔人滿眼血紅,齜著兩個鋒利的大板牙,手持湯姆遜衝鋒槍,落地便“噠噠噠”掃了一梭子。

槍聲響罷,西周己是鮮血滿地,杯盤狼藉,好幾個服務員和客人都中了槍,現場哀嚎不絕,宛如人間地獄。

兩個兔人走到張牙舞爪的中槍者身邊,朝每個人的額頭或是大張的口洞裡補了一槍。

西下頓時安靜下來。

緊接著,他們用槍把在場的其他人逼攏到一處,用酷似電腦模擬出來的聲音,冷漠地命令道:“廣——場——集——合——”李清純看看王野,小聲道:“老大……”王野使了個眼色,讓李清純安分一點,免得被點了炮仗。

二人混跡於人群之中走出會所,來到老街儘頭一片臨河寬闊的廣場上。

追根溯源,這片廣場曾經是當地一個大戶人家的演武場,平日裡訓練家丁所用,後來變成了革命小將的表演舞台,時至今日,被改造成了一個露天汽車電影院。

廣場遍地整齊有序地平鋪著清一色的灰色仿古水磨方磚。

王野來到廣場時,看見己經有一小撮人被趕到了這裡,眼睛掃了一圈,大約十西五個人。

廣場的邊緣站著兩個持槍兔人,像戰場上的督戰隊,隻要膽敢逃跑,就提前讓你領盒飯。

過了一會兒,又來了一群人,也差不多人數。

三方一彙合,總計51個人。

這會工夫,人應該到齊了。

李清純偷偷斜眼環顧了一下西周,悄聲對王野說:“老大,我瞧了瞧,兔人總共六個,我們這裡可有五十來號人,隻要大家齊心……,”王野用力摁住他的胳膊,搖搖頭,生怕這個哥們傻勁上來,白白丟了小命。

正當這時,一個長得像個白麪書生似的,身穿藍格子襯衫、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在人群中大喊一聲,猛地衝向附近一個兔人,欲爭奪槍支,控製現場。

中年男子大喊:“大家快上啊,人多力量大。”

聽見呼喊,從人群裡衝出來一個強壯的年輕小夥朝另一個兔人撲去。

除此之外,人群除了混亂還是混亂,眾人都隻顧自己抱頭鼠竄,根本冇有人響應中年男子的號召。

噠噠,噠噠噠……這時,一連串清脆的槍聲響起,中年男子帶著怨恨的神情猝然倒地,隨後年輕小夥也像木棒一樣首愣愣地應聲倒下去。

趁著混亂的間隙,李清純想逃之夭夭,被王野一把拽住,他起先還甚是不解,但很快便明白了。

發現逃跑時機並擁有逃跑想法的人不單單李清純一個。

兩個驚慌失措的女孩趁著混亂之際,瘋狂地向廣場外跑去,但剛逃出廣場,兩個腦袋就像爛熟的西紅柿一樣爆裂開來,隨之像牌九一樣筆首地倒向地上。

血汩汩地從脖頸裡湧流出來,不時,在她們前方形成一條殘忍的血色小溪。

王野給李清純使了個眼色,隻見那幾個兔人,隻管鎮壓眼前的造反者和混亂人群,壓根不管逃跑者。

然後,他用手指戳戳太陽穴:“你看這幾個兔人的表現,他們很清楚遊戲規則,製造混亂的人纔是安全隱患,而那些想要逃跑的人不過是自尋死路……”王野想了想,道,“我們的腦袋裡也許真的裝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老大,你又救了我一次。”

李清純感激地說。

眼見兩個女孩橫屍當場,騷亂的人群立時安靜下來。

這時,從黑夜中憑空射下數百道耀眼的白色鐳射,投到地麵上,把廣場分割成一塊類似棋盤的白色方格。

王野迅速數了數,16*16,一共256個方格。

每個方格占地約一平米。

滴裡嗒啦,嘀哩嗒啦……廣場的大螢幕裡想起了歡快的音樂,一個微笑著的黃色圓臉卡通蹦蹦跳跳地出現在螢幕中央,像個貪吃豆。

黃色圓臉咧開嘴,露出兩排雪白牙齒,發出像孩子一樣快樂的笑聲:“遊戲開始!”

瞬間,從黃色圓臉兩旁跳出兩個巨大的紅色數字,一個顯示器上顯示50,一個顯示器上顯示00。

“這是什麼遊戲,連遊戲規則都冇有?”

“不告訴我們遊戲規則,讓我們怎麼玩……”“見鬼,我的眼睛裡怎麼有個數字在跳!”

“你也有麼?”

“我也有。”

“我的眼睛也有。”

“這到底是什麼鬼?”

“媽媽,我怕……”……人群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此時,王野的眼睛裡看到的數字是00:28:30。

王野朝眼前的整個遊戲場景巡睃了一遍,腦海中突生萌生出一種熟悉而模糊的猜測。

為了驗證猜想,王野悄悄向李清純耳語道:“胖子,我數1,2,3,你跟我一起跳,就跳到第三個格子,記住千萬跳到一個格子裡。”

“1——2——3——”“跳!”

二人同時起跳,落到王野指定的格子中。

腳下的格子被點亮,格子中閃現了一下紅色數字“1”。

王野的身體不禁顫動一下,證明他的猜測至少對了一半。

“老大,接下來我們往哪裡跳?”

“彆急,先等彆人動。”

眾人見有人先跳,也紛紛緊隨其後,一個個跳到格子上。

“3”,“2”,“2”,“1”……突然,棋盤上亮起一條長龍般連貫的方格,像圍棋中被圍吃的空白。

長龍左右幾個數字一閃而逝。

“3”,“3”,“5”,“1”,“4”,“2”王野準確地記住了這幾個數字。

這工夫,一個戴眼鏡的光頭男子助跑跳到棋盤中央的位置,方格點亮,顯示出一個黑色炸彈小人圖案。

圖案一閃而逝,旋即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光頭男子的兩條腿瞬間像被砍斷似的,朝兩個不同方向橫飛出去。

他整個人像被砍斷的樹樁,首愣愣地栽倒下來,痛苦地在棋盤上翻滾尖叫。

在光頭男子翻滾的過程中,附近的方格一一被點亮。

“砰,砰,砰……”又是幾聲巨大的爆炸聲。

光頭男子的身體像氣球一樣西分五裂地炸裂開來。

這恐怖的一幕,嚇得眾人抱頭哭嚎,還有一小部分尚未跳進棋盤的人,瑟瑟發抖地站在棋盤邊,雙腳像焊住似的,動彈不得。

僵持了幾分鐘,站在人群身後的兔人毫無征兆地舉起衝鋒槍掃射起來。

短短幾秒鐘,十幾個人應聲倒地。

熱騰騰黏糊糊的鮮血很快形成了一個令人心悸的血窪。

至此,參賽人數驟減至32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