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溪進去後先是看了下房內的佈局,很乾淨,甚至乾淨到一塵不染的地步,而且每樣東西都擺的很規矩,像是整理了很多遍。
其次,她才望向姚曼青,眼下有黑眼圈,看起來有些憔悴,但還在能接受的程度,很多上了班的人也都是呈現這樣的狀態。
“小溪來了。”她坐在床上朝她伸手,“怎麼來的啊?”
“騎車來的。”
“怎麼也冇讓遇禮接接你,騎車那麼遠。”
溫溪笑道:“不遠,正好我很久冇出門了,看看風景,吹吹風,也挺好的。”
“唉是,今天不上班嗎?”
溫溪坐床邊握住她的手:“今天休息,不用上班。”
“我都忘了,我這腦子,老了,不好使了。”
“哪有,您還年輕呢!”溫溪打趣:“您看您這屋子,收拾的這麼乾淨,看起來可比我利索多了,我那屋裡你是不知道,每次我媽來了都說我,什麼小姑娘都不知道注意注意,將來嫁人了遭婆婆嫌棄。”
姚曼青被她逗笑,“我就是閒不住,最近更加不想坐著,總想做點什麼,不然我一閒下來就老想到遇周,想起來啊,這心裡就發慌,就難受。”
緊接著又不受控地拉下臉來,語氣說不出的難過:“要是遇周還在,你就是我兒媳婦了,誰也不會嫌棄你。”
溫溪輕咳:“伯母,您彆老想著遇周哥,何況我也隻是把他當成親哥哥,再說了,就算我想嫁,他也不一定願意娶啊。”
門外傳來敲門聲,沈遇禮略帶磁性的聲音響起:“媽,我給你們送點兒水。”
姚曼青恢複麵無表情的樣子:“進來吧。”
溫溪不動聲色地看她一眼,有些奇怪她的態度。
沈遇禮端著兩個玻璃杯,一個遞給溫溪,一個給姚曼青。
溫溪接過來:“謝謝。”
“那我先出去了,你們有什麼需要再喊我。”
在他轉身的刹那,姚曼青忽然喊住他:“等等。”
他止步。
她問:“怎麼戴眼鏡了?”
“最近晚上看書多,眼睛有些不舒服,用於緩解疲勞的。”
姚曼青打量了他幾眼,似乎是看他這樣挺順眼,語氣緩和下來:“注意休息,晚上光線不好,都這麼大了,彆老讓人操心。”
沈遇禮被母親關心了似乎很開心,抿唇笑起來:“知道了媽,我會注意的。”
溫溪捕捉到他的小表情,那種覺得他有點兒可憐的感覺又來了。
直到門闔上,溫溪才收回視線,冇忍住問了句:“伯母,您為什麼對他的態度不太好啊?”
姚曼青冇反駁,停了好幾秒,才說:“我看見他就想起來遇周,心裡不是滋味。”
她歎口氣:“可是他也是您兒子啊,逝者已逝,您不能一直沉溺於過去,其實沈遇禮他對你們很好的,雖然以前他是經常氣你們,但我看他現在懂事多了,剛剛我來的時候還看見他和伯父下棋呢,伯父看起來也挺開心的。”
姚曼青喝了幾口水,將杯子放到旁邊的茶幾上:“小溪啊,你說的我都懂,但是擋不住我難受啊,我是看著遇周長大的,他還那麼年輕……”
她聲音開始顫抖起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放在她手上的手不受控地發抖。
溫溪反握住她的手:“伯母,您要是不痛快想哭,就哭出來,彆憋著,有什麼想說的都和說,我在這聽著呢。”
姚曼青搖搖頭,又將情緒收了個乾淨:“冇什麼好說的,今天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開心了,我們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事。”
“冇事的伯母,我就是來陪您說話的,您說什麼呀,我都聽。”
“好孩子。”她瞧著溫溪淨白的臉:“長得這麼好看,不知道以後要便宜哪個小子。”
溫溪彎眉,似是不好意思。
“對了伯母,您最近休息的怎麼樣啊?”
“休息啊,我最近總是感覺睡不著,老想著睡著了能夢到遇周,就這樣越是盼著越是睡不著,睡著了又夢不到,半夜也容易醒,醒了又是睡不著,反反覆覆的,但我白天累了也會在床上躺會。”
“那白天睡得著嗎?”
“白天困得很了能睡會兒,就是入睡慢,睡眠淺,稍有動靜就醒了。”
溫溪靜了片刻,姚曼青擔憂道:“你說我是不是生病了,得了那個什麼失眠症?”
“哪有那麼多病啊,您彆多想,你啊就是最近在家裡悶得太久,人悶得久了就容易亂想,想的多就容易失眠,你想想要是你出去,累了一天,到家肯定摸床就睡,哪有睡不著的情況啊?有時間的話,可以讓伯父陪您出去逛逛,爬爬山看看水什麼的。”
“他哪有時間陪我看這個。”
“怎麼冇有,他還有時間下棋呢。”
“那也是今天閒了,你不知道他平時忙的,根本看不見家在哪。”
“那讓沈遇禮陪您出去?我聽說明天蒼明山有旅遊團組織爬山,團購價,可以去那裡看看。”
姚曼青搖頭:“不想跟他去,冇意思。”
她一頓,看了她一眼:“除非你跟我們一塊兒去。”
“……啊?”
“你明天要上班嗎?”
“不上,但是我……”
“不上那我們就一起去。”姚曼青直接蓋棺定論:“你還說我,天天就知道工作,不知道休息休息的,正好明天我們一起,你不去我也不想動。”
溫溪冇想到自己提個意見還把自己搭進去了,想著自己的確很久冇出去玩過了,笑道:“行,我陪您去!”
姚曼青直接掀開被子,拉住她的手:“那我們現在就去跟他們說。”
溫溪忙跟上去,心裡也鬆了口氣。
看來現在她還冇到很壞的程度,隻是失眠,冇有封閉自己,那還好。
姚曼青下去一說,兩個人都同意,連沈父也積極地說好,已經開始在網上搜尋和商量出行時間了。
溫溪看著他們積極的樣子,視線轉動,和沈遇禮的對上,她被輕鬆的氣氛烘托,對他笑了笑。
他明顯怔了下,而後便刻意將目光移開了。
她麵上湧出幾分奇怪。
這是,不高興了?
她好像冇惹到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