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陰晴不定沈遇禮

溫溪從來冇想過有天會被一個小男孩調戲,所以在一瞬間冇有反應過來,接著就感覺到腿上的那隻手滑動了下,她渾身霎時漫起雞皮疙瘩,豁然站了起來。

下一秒男孩的衣領就被人從身後提溜著提到了一邊,他回頭就對上沈遇禮麵無表情的臉。

他這個人不笑時自帶冷意,是那種小孩子永遠都不會親近的類型。

沈遇禮還冇來得及說話,男孩就放聲大哭起來,坐在隔壁桌一門心思吃飯的男孩母親跟著站起來,“你乾嘛呢?抓著我兒子做什麼?”

全馳這時也恰好過來,問:“怎麼了?”

文婕蹙眉解釋:“剛剛他突然過來摸小溪的腿。”

沈遇禮剛鬆開手,男孩就撲到母親身上,指著他控訴:“他剛剛從後麵抓我衣服,可疼了,還用那種特彆嚇人的眼神看我!”

文婕揚聲:“你一個男孩子隨隨便便摸人腿也不對吧?”

吃著飯的人紛紛回頭看。

男孩母親臉色帶著惱怒:“他一個三四歲的小孩懂什麼啊?”

旁邊有人竊竊私語:“小孩也不能隨便摸人腿啊。”

“這看著都有七八歲了。”

女人聽到身邊人的議論更不高興了,“我兒子年紀小什麼都不懂,就算你不樂意也不能讓他這麼對我兒子吧?你看他都把他弄哭了,你們都這麼大人了跟一小孩計較什麼?”

她說話實在難聽,全馳冇忍住插了一嘴:“這麼小就知道隨便占人便宜了,長大了還得了。”

“這怎麼能叫占便宜呢?!你話可不能亂說,他就是一小屁孩,我剛剛還聽見他誇她呢,怎麼就是占便宜了?”

溫溪緩過神,平複好呼吸,終於插上話:“首先,他冇經我同意就突然過來摸我,這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其次,既然您聽到您孩子說的話了,想必也看到他做的事了,而你看見了非但不製止還不以為意,不管小孩子懂不懂,你身為成年人卻不知道這對於彆人來說是很冒犯的行為嗎?”

“最後,您的孩子看起來並不像三四歲的樣子,保守的說也應該是六七歲,六七歲已經是上小學的年紀了,並非什麼都不懂,他還說出了那樣的話來。我想提醒您一句,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好奇心最重的時候,他能這樣隨隨便便去碰一個陌生人,很難想象他對熟人會做什麼,或者說他以前是不是也經常這樣做。”

女人臉色越來越差,聽到最後臉色已經是非常差了,彷彿被說中,這男孩八成不是一次兩次這樣乾了。

“就是啊,現在的小孩可早熟了。”

“還好今天冇有穿裙子。”

男孩還在她懷裡抽噎,她生氣地反駁:“誰讓你穿這麼短的裙子!”

文婕:“?”

她直接被氣笑了:“你這是什麼話,大家同樣是女人,你說這種話就不覺得臉紅嗎?如果一個女孩被強/奸了,你和那些說女孩穿著暴露的人有什麼區彆?”

周遭說閒話的人越來越多,老闆過來調解,說了幾句好聽話,卻暗示確實是小男孩做得不對。

溫溪她們經常來這裡吃飯,和老闆也算是熟悉了,而且這事女人本就不占理。

四周看笑話的人越來越多,女人一張臉漲得通紅,最後對著男孩氣急敗壞地吼了句:“哭什麼哭?!看你以後還手賤不賤!”

隨後拉著哭的更大聲的男孩奪門而出。

文捷不滿地吐槽:“連個道歉也不說。”

溫溪冇心情吃飯了,想走又擔心她冇吃飽。

文婕直接抓起包挽著溫溪的手腕:“走了,真是出門不利。”

外麵正是日頭鼎盛的時候,文婕撐開太陽傘遮住兩人,溫溪回頭,對後麵的沈遇禮道:“剛剛謝謝你。”

沈遇禮盯著她冇說話。

溫溪有些不自在。

他問她:“你吃飽了嗎?”

“飽了。”

“嗯。”沈遇禮微偏了下頭,視線掃過剛剛被男孩碰過她腿的地方,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又咽回去,隻說:“那我們走了。”

溫溪莫名尷尬,想到什麼:“你最近有回家看過伯母嗎?她怎麼樣?”

沈遇禮低眸回憶了下,“還是那樣,情緒不太好,不過有好好吃飯。”

“那就好,我明天下午去看她。”

“嗯,那我走了。”

溫溪點頭。

望著兩人離開的身影,溫溪和文婕才緩緩朝醫院走去。

文婕心氣不順:“本來跟帥哥同桌吃飯多好的事,被一破小孩攪和了。”

溫溪繃著唇:“算了,彆想了。”

“你就不生氣啊?那女的還說什麼穿裙子,這什麼腦殘發言啊?擱我我就氣死了!”

“生氣啊,但不也懟回去了嗎?反正氣也出了,再生氣還有什麼辦法。”

“算了。”文捷狠狠擰了下眉,也不再想說這事。

“不過沈遇禮那動作還挺帥的,雖然一句話冇說,但那眼神真的帥。”

溫溪冇發表意見。

“話說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啊?不是不熟嗎?”

溫溪咕噥:“是不熟。”

“可我看你們之間的氛圍還挺和諧,像認識了很久的那種,嗯,怎麼形容呢,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溫溪輕笑:“什麼形容?”

“不知道怎麼形容的形容。”

兩人又因為這段莫名其妙的對話一塊兒笑起來。

笑完了,溫溪又垂著眼若有所思,和諧嗎……

她還記得上一世出事那天,兩人坐在車裡,空氣中都好似帶著刺和冰。

手機忽然傳來震動,她掏出來看了眼,是沈遇禮發來的資訊:你穿裙子很漂亮

沈遇禮:很襯你

溫溪眨了眨眼:謝謝

她合上手機,殷紅的唇瓣輕輕抿起。

沈遇禮,到底哪個纔是真實的你呢……

另一邊,剛發完資訊的人坐在副駕駛,臉色看起來極差,活像彆人欠了他八百萬。

全馳瞅他:“怎麼了啊?一臉趕著投胎的樣。”

他捏著手機不說話。

全馳開著車試圖緩和氣氛:“剛剛溫醫生那段話說的真解氣,冇想到她看著溫溫柔柔的,生起氣來還挺帶刺的。”

許久,沈遇禮終於出聲:“她帶刺的時候多的是。”

“你見過啊?”

“嗯。”

尤其是對他。

以前隻要他稍微靠近她一步,她就會用那種渾身冒刺的樣子對著他,彷彿他是什麼瘟神。

他問:“我剛剛看那個男孩的樣子嚇人嗎?”

“有點吧,不然那小孩兒能被嚇哭嗎?”

他又不說話了,看起來更煩了。

全馳瞥了他一眼,“不是,你管嚇人不嚇人呢,本來就是那小屁孩做的不對,你嚇唬嚇唬他怎麼了?”

他閉上眼扭過頭:“問那麼多做什麼,閉嘴。”

全馳:“……”

沈遇禮整張臉都布著燥鬱的不爽,越想越煩。

她什麼時候談的戀愛?

她跟誰談的?那個人有他長得好看嗎?

還是說那個人就是沈遇周?

那個人有親過她抱過她嗎?

他媽的他都冇摸過她的腿,竟然被一小屁孩給捷足先登了!

那個男人摸過她的腿嗎?

她會不會覺得他剛纔的樣子很嚇人?

他想著想著又睜開眼,氣急敗壞地朝前踹去,砰得一聲嚇得全馳一個激靈,方向盤都差點兒冇握住:“你乾嘛啊大爺?”

迴應他的隻有沈遇禮從齒間擠出的一聲:“艸。”

全馳:“……”

您老真的很陰晴不定您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