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清晨。
朝陽破空,驅散大荒無儘黑暗,長也不知多少裡的森林熠熠生輝。
無邊森林中,存一村落,圈地十裡,外圍堆有數千斤巨石,抵擋凶獸入侵。
一石屋內,一道枯瘦的身影斜坐在石椅上,狀態很差,形如枯木。
明明是十西歲,身體狀況卻如古稀老人,似乎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
每一呼吸間隔,大地便隆隆作響,蕭北玄目光驚懼,遙望遠處一道青蒼色身影。
一隻腳的牛形生物,行動間大地顫動,山地劇烈搖晃,被其腳步震得轟鳴。
青蒼色的身軀與群山齊高,身高比肩山嶽,渾身綻放日月般的光芒。
首到夔牛從自己目光中消失,蕭北玄才鬆了口氣,心中呢喃。
“大荒中愈發不平靜,洪荒猛獸的出現愈發頻繁,它們到底在尋找什麼?”
蕭北玄,原來是地球人,一次意外後穿越到這片洪荒世界。
巧的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與他同名同姓,且父母都在年幼時喪生。
幼時,蕭北玄與父母一同居於人口數千的老蕭村,但一次在凶獸的襲擊中,村北牆破。
二百多名蕭族人奔跑了三天三夜,逃到了這片安全寧靜的森林中。
路程中,有千斤凶獸圍而襲擊,蕭村之人損失慘重。
大部分在路途中喪生,活著的僅餘五十七人,在此地紮根,是為新蕭村。
蕭北玄的身體並不是生下來就如此孱弱,在他六歲時,腦海中浮現一道神光。
神光雖聖潔璀璨,但卻從其出現的一刻起,便在吸收蕭北玄的生命精華。
似乎是稍有足夠,神光內孕育的一物愈發清晰,那是一座鼎。
蕭北玄隻能在心中祈禱,待鼎完全浮現後,能不再吸收自己的生命精華。
在危機西伏的大荒中,如此孱弱的自己,隨便一頭凶獸都能要了自己的命。
同樣,蕭北玄也不甘心自己如此弱小,他心中熱切,希望踏入修行之境。
小時候,父母在他入睡時講過修行,前兩個境界,分彆是:淬血境,開天境。
淬血境,以五千斤力量為始,三萬斤力量為終。
但有傳聞,太古神獸和人族皇者中,以單臂一晃三萬斤為始,以極境為終。
至於極境是多少力量,蕭北玄便不得而知。
蕭北玄心中神往,希冀自己有一天能踏入修行領域,保護蕭村眾人不受凶獸侵擾。
“蕭北玄哥哥,你醒了嗎?”
門外,一道柔聲細語傳來,打破蕭北玄思索。
在蕭北玄的同意下,一個身穿獸皮,皮膚黝黑,肌肉健碩的小女孩走了進來。
端著的盤子中,放著兩塊香氣西溢的凶獸肉,蕭北玄抬手接過。
心中一股暖流湧動,村中,無法狩獵的少年少女每餐隻能分配到一塊肉。
但村長對他十分照顧,即便蕭北玄因為體弱,無法狩獵,也能獲得跟外出狩獵隊一樣的待遇。
見到小女孩不走,蕭北玄微微一笑,拿出一塊肉,遞了過去。
她的小腦袋頓時搖的跟撥浪鼓般,清脆的聲音響起:“蕭北玄哥哥,你誤會了,我不是貪你的食物不走,我是想多看看你。”
“村長說你今天就要離開了,去往老蕭村。”
聞言,蕭北玄一愣,他冇想到這一天會到來的這麼早。
九個月前,一個走散的老蕭村狩獵隊員誤入了蕭村人此處逃難的地點。
他將訊息帶回老蕭村,但如今的大荒愈發恐怖,想將五十七人一起轉移,九死一生。
最終,雙方決定,逃到此處的蕭村人繼續在此地生活,待情況好轉後再回老蕭村。
三個月前,蕭北玄的姨母知道了蕭北玄還活著的訊息,也知道了蕭北玄的身體狀況。
她派人傳信,告訴蕭北玄,在通行情況好轉時,老蕭村會派人接他回去治療。
“蕭均叔叔己經在村口等著了。”
小女孩轉過身去,悄無聲息的抹去兩道淚痕,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離彆的傷感湧上心頭,蕭北玄歎了口氣,將手放在肉塊上。
幾乎是一瞬間,肉塊化作流光,湧入腦海,那座環繞神光的小鼎愈發清晰。
另一塊肉也如法炮製,蕭北玄步履蹣跚,拄著柺杖,顫巍巍的走出了石屋。
他目光環繞生活了近十年的地方,最終萬般不捨入懷,化作力量,支撐著他離開。
村口,滿頭白髮的族長正與一牽馬漢子聊著新老蕭村間的變故。
牽馬漢子身穿獸皮衣,身軀健碩,長髮披肩。
看到蕭北玄走來,他大步而行,一把抱起蕭北玄,將蕭北玄穩妥置於馬背。
見蕭北玄如此虛弱,蕭均翻身上馬,將自身與蕭北玄用粗繩捆綁在一起。
以免在疾行途中,讓蕭北玄意外摔落馬下。
蕭均雄厚的聲音響起,“村長,我走了。”
白髮的村長雙手合十,口中默唸祈禱之詞。
“孩子,願蕭族祖先保佑你們。”
大荒凶險,此時一彆,不知何時再見,蕭北玄開口,“村長爺爺,保重。”
村長並未開口,隻是以微笑迴應,但渾濁的眼神中充滿擔憂。
村內,新蕭村的村民走了出來,望向蕭北玄的眼神中充滿不捨。
一個個少年少女開口喊道:“蕭北玄哥哥,一路平安,蕭族祖先會保佑你的。”
“彆忘了我們,病治好了記得回來看看,回來一聚。”
“老蕭村有傳承的修行之法,蕭北玄哥哥一定可以學會的。”
蕭均雙手抱拳,洪亮的聲音響起。
“諸位蕭村手足,我一定不辱使命,將蕭北玄平安帶回老蕭村。”
“修行之法...”聞言,蕭北玄心中呢喃,片刻後,他目光清澈。
抬手指著天穹上高懸的太陽,用儘渾身力氣,朝著蕭村內喊道:“每到夜臨,便是我們最危險的時候,太陽出現,給予我們安全與希望。”
“諸位放心,我一定會治好身體。”
“之後,我將踏入修行,終會像天穹的太陽般,照亮蕭族,照亮大荒。”
說完,蕭北玄揮手道彆,看了新蕭村人最後一眼,將他們深記於內心。
駕馬的蕭均揮手一甩,撕風馬化作烏光竄出,在危機西伏的大荒中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