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前書院

(西)齊鈺笑容不變,溫和道:“無防,無防,既是東方兄的不便之處,在下便也不再多問,我們邊喝邊聊?”

隨即齊鈺用手指了指酒桌,示意東方玉融上桌。

東方玉融見齊鈺如此客氣,便也不好推辭,便坐了上去,與其共飲一杯。

東方玉融喝下一杯酒後,看著齊鈺的裝束,欲言又止。

齊鈺自然也看出了東方玉融的神情變化,見對方一首看著自己的穿著,心中便己瞭然,微笑道:“東方兄方纔一首盯著在下這身白衣,是在想我作為西望酒樓的少東家,按理說是富貴門第出身的公子,衣著不該如此寒酸?”

東方玉融點了點頭心中的確有所疑問,但也不好向對方詢問。

不過對方既然願意詳說,自己自然樂見其成。

齊鈺見東方玉融一副洗耳在下恭聽的模樣,笑了笑道:“在下的家鄉並不在南安城,而是北離東麵沿海的青州。”

“而青州也隻是一個泛稱,具體來說應該叫青州九城,分彆是福澤,荷瑞,臨遠,長興,金秀,雲間,休寧,牧野以及白城。”

“其中最富之家乃雲間沐家,其次便是在下所屬家族金秀齊家,再次便是福澤符家,剩下的六家便不再多說。”

“如今青州大致分為三大勢力,其中一股勢力便是在下上述所說的三家。”

“荷瑞,臨遠,長興為另一股;休寧,牧野,白城為最後一組。”

“三大勢力在數十年間明爭暗鬥,每股勢力都想做青州的執耳者,可是方勢力大致相同,結果就是誰也吞併不了誰。”

“而在下雖生在以商業聞名的青州,但我並不喜歡商場上的爾你我詐,反而熱衷儒家學說,好在在下是家中次子,齊家有在下兄長作家中未來的頂梁柱,我也就憑此擺脫家族束縛,向西遠離那是非之地,好西方求學。”

“既然是求學那必然要有求學樣子,若是在下身著金絲綢緞,外罩緞排穗褂,項上金蟲離瓔珞,逢人便說自己是一個書生,誰信啊?”

“所以也就有瞭如今這身樸素的書生派頭。”

東方玉融細細聽著,心中自是對眼前這位富家公子另眼相看。

畢竟有人一出生就過著錦衣玉食,大富大貴的日子,對於生活在底層的粗人大多不屑,又有幾個不是走路帶風,張牙跋扈的?

所以對齊鈺這種知書達理,性情溫和的人,東方玉融一貫好喜。

“想不到齊公子這樣的富家子弟,不在家安逸享福,卻願西處求學,積累學問,小道心中自是無限感慨!”

東方玉融靜靜望著齊鈺,淡淡道。

“東方兄說笑了,古人有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既然上天給了在下如此優厚的家境,在下理應為這天下學說儘一份力。”

齊鈺笑道。

東方玉融心情愉悅,舉起酒杯想與其共飲一杯,齊鈺自然欣然答應。

東方玉融喝完酒,放下手中酒杯,問出了早就該問的問題,道:“齊公子,為何獨獨邀我上樓飲酒,而不選其他人?”

齊鈺整了整有些淩亂的衣襟,笑道:“方纔見東方兄拿出一堆上等符籙來換那一桌酒錢,便知東方兄在道門一脈成就不低。”

“而在下又在機緣巧合之下得了一門尋龍望氣之術的決竅,便觀望了一下東方兄的麵相,一瞧便見東方兄的頂上金紅相交,既是大道可期又是紅塵劫難複雜神相。”

“也知東方兄內力不俗,想必東方兄是自在地境的修為,自然想與東方兄交流一二,為自己積下一筆不淺的香火情。”

東方玉融神情一征,眼眸精光流連,心中暗想:“自己的修為雖是自己故意壓製在自在地境,並非真實境界,但從下山開始,我就刻意收斂真氣,不讓其外泄,在外人看來自己不過是不曾習武的普通人。”

“但他卻隻是通過不知真假的尋龍望氣之術一眼看穿我如今的隱藏境界。”

“其的武學境界決不是尋常武夫,最差應該在金剛凡境左右,看來山下江湖皆是臥虎藏龍,不可小覷!”

隨即東方玉融便收迴心思,一臉歉意道:“稍才小道神遊萬裡,齊公子見諒!”

齊鈺搖了搖火心中並不在意,淡淡道:“方纔在下的言語也有些唐突,令東方兄不由多想,實乃我之過也,該當自罰一杯!”

話落,齊鈺舉起一隻酒杯,舉止儒雅,飲下一杯。

東方玉融淡淡一笑,也舉起酒杯,笑道:“齊公子,太過客氣了,今日還要多謝齊公子解圍。”

隨即一飲而儘。

“舉手之勞,榮幸之至!”

齊鈺笑道。

齊鈺輕拂衣袖,給東方玉融又續上一杯,笑眼迷離,道:“不知東方兄當下有什麼行程?

又意欲何何為?”

東方玉融用手托著頂著麪皮的下巴,緩緩說道:“冇有具體的規劃,雖然住在南安城是北離人,但我卻足不出戶十幾年,對於北離的瞭解就來源書籍中,就隻有腳踩西瓜皮,滑到哪算哪。”

“不過並未覺得這有什麼丟人,書上曾說過‘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裡之行,始於足下。”

“一點點積累,一步步道路,慢慢來,將這萬水千山,千山萬水,裡裡外外瞧個清楚,感受著風土人情,領略著崖下的一覽風光,領悟著人生道理,方是旅途的意義!”

齊鈺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少年,眼眸金亮,爽朗笑道:“東方兄,亦是江湖中瀟灑快意之人,能結識東方兄是我的福緣。”

“不過既然東方兄並無具體行程,那不如隨我一道去往山前書院,如何?”

在悄然之間,齊鈺對自己的稱呼己由“在下”變成“我”,這也說明齊鈺將東方玉融視為自己的朋友,在朋友身邊自是更加隨意,一天到晚假正經,倒顯得彼此生疏了。

“如此更好,隻一人遊蕩江湖,顯得孤調些,有齊公子陪我一同遊曆自是再好不過了。”

東方王融笑容滿麵,春風得意。

兩人對此相視一笑,各舉起手中酒杯,一飲而儘。

“關於山前書院,齊公子可願為我解析?”

東方玉融搖晃手中酒杯,平靜道。

“樂意之至!”

齊鈺抱拳,繼而緩緩開口道:“山前書院地處位置極具凶險,乃在西周皆是光壁的山頂之上,外來之人想要入山前書院的大門,這書院下的懸崖便是一大難關。”

“若是跨過第一道難關,便有資格成為山前書院的客人,若想再進一步成為書院學子,便要通過文關與武關其中任意一關纔有可能。”

“說來也奇怪,尋常書院收取門生也隻考究學問基礎,從不設置武學難關,除了稷下學宮,也就隻有山前書院如此了。”

東方玉融聽得認真,他那張相貌普通的麪皮上流露出思索之色,猶然道:“齊公子一言,令我無惑也,實乃大善。”

齊鈺微微一笑,與其再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