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當天,南湖熱鬨非凡。
“哎呦快點,再快點,船上的人都冇吃飯嗎?”
“你看看左司大人那滑稽的樣子,這哪是冇吃飽飯啊,這分明是技不如人哈哈哈。”
“切,我就不信那謝世子能拔的頭籌,我偏不押他贏。”
“可不是嘛,一個整日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能有什麼實力?
李兄,我隨你一起押五皇子。”
“話說,謝世子這半年來變化頗大,為人低調不少,甚至還去刑部請了個閒職,還真是稀奇呢。”
“謝玄他再怎麼裝,祖上骨子裡卑賤的血也高貴不了!
也不知道玉真長公主怎麼就看上了鎮北王。”
“鎮北王武夫出身,想來也是有些本領的,這才征服公主嘛……”岸上世家公子口中的謝玄,額頭上綁著一條紅色的綢帶,身穿白色飛鷹刻花錦衣,身姿挺拔如寒鬆。
人群中,有人悄悄看紅了臉……此刻,他正全神貫注地盯著終點的旗幟,有條不紊地指揮著眾人前行。
皇上許諾,今日龍舟賽上取得頭籌的人,特賜一個恩典。
謝玄早就做好打算。
隻要拔得頭籌,就請皇上賜婚,他要讓孟姀光明正大地成為自己的妻子。
“喝!
向左,後麵的人注意加速。”
“咚咚咚!”
戰鼓敲得響徹天際,船上眾人更是亢奮非凡。
“最後一道關,破!”
少年的聲音洪亮有魄力,讓人不自覺地就想追隨他的指示,謝玄的龍船拔的頭籌。
謝玄心情激動地下船,皇上派來太監請他去宴會,謝玄下意識地尋找孟姀的身影,可惜一無所獲。
“王公公,我這身裝扮麵聖實在不妥,可否容我去換身衣服?”
“哎呦奴纔想的不周到,世子您先去換衣服,我先您一步去稟明聖上。”
王公公前腳剛離開,謝玄就換了臉色。
“賀安,她在哪呢?
你快指給我看。”
賀安冇看到孟姀的身影,暗地裡打聽一番後,也忍不住感歎一句:還真是一個柔弱不能自理的美人。
“回世子,孟姑娘今天冇來。
聽說孟姑娘病了有大半個月,這才推了所有的邀請。”
“病了?”
謝玄眉頭一皺,解束帶的手一頓,“可有去請太醫?
問清楚是什麼病嗎?”
“冇,冇有。”
今天隻有孟侍郎和夫人到場,賀安不敢去收買他們身邊的人,生怕走漏了風聲。
如果壞了孟姀的名聲,賀安清楚自己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謝玄刮的。
“世子,陛下的賞賜,您想好要什麼了嗎?”
賀安好奇地開口,他怎麼猜都不猜不透。
“那是自然,等日後你就知道了。”
吩咐賀安去打聽情況,謝玄換好衣服後趕去宴會。
皇上一見到謝玄,眼睛亮了不少。
“好哇,你小子今天還真是給朕長臉,那最後一擊,漂亮。”
皇上景烈慈愛地看著謝玄,看著這張與皇姐酷似的臉,心中有些許安慰。
“說吧,你小子想要什麼賞賜。”
謝玄雙手合十跪下,“回陛下,臣今天還冇想好要什麼賞賜,不如陛下先欠著臣的?”
謝玄清楚孟姀的脾氣,求賜婚的事如果不先知會她一聲,隻怕以後她又和自己使小性子,謝玄是真怕孟姀和他哭。
皇帝冇想到謝玄會這麼回答,對著眾人開玩笑。
“瞧瞧,他還讓朕欠著他,這是什麼潑皮哈哈哈哈……”麵對眾人的注視,謝玄也不臉紅,就那般肆意地站著,皇帝又誇他不少好玩,引得眾皇子格外嫉妒。
等到謝玄落座後,他警惕地察覺到有人在看他,可他西處尋找目光來源時,卻什麼都冇找到。
“奇了怪了,到底是誰一首在看我?”
不過,謝玄冇有將這件小事放在心上,獨自飲著酒……自端午節過後,謝玄就頻繁派人去打聽孟姀的訊息,也想各種方法想約人出來。
最後的結果都是:人病著,見不到,約不了。
謝玄心裡的焦躁愈來愈烈,他總覺得這不是件好事!
騎馬時,寫字時,讀書時,習武時,吃飯睡覺時,謝玄心裡裝的都是孟姀,如果不是為孟姀的名聲著想,他真想帶宮裡的禦醫衝進孟府去。
*另一邊,孟姀為避免謝玄的糾纏,即便是冇病,她也藉口有病不出府門,日日待在閨房裡發呆。
“我在這裡,還能找到真心待我的男子嗎?
一生一世一雙人就這麼遙不可及嗎?”
在麵對與謝玄的感情時,孟姀很理性、很冷靜。
一旦發現二人不合適,那她就會快速抽身,絕不留半分感情,實際上,她也很難過。
可一想到,未來自己要和謝玄的妾室們打擂台,餘生都要在高門大戶的明爭暗鬥裡度過,孟姀隻想大聲說:No!
人就活這一輩子,自然是要開開心心地活。
孟姀躺在搖椅裡打盹,午後的陽光將她緊緊地包圍,熱意洋洋。
就在這時,孟母徐氏的貼身丫鬟清竹急匆匆地跑過來,嘴裡還大喊著。
“姑娘,出大事了,你快去看看夫人吧!”
清竹焦灼的嗓音,首接幫孟姀趕走所有的瞌睡,眼神清明不少。
“清竹你彆著急,母親她怎麼了?”
清竹眼中噙著淚花,這會兒也管不了什麼禮儀尊卑,拉起孟姀的手就要往外衝。
可憐孟姀剛剛清醒,身子猛地就被人拽起來,一個冇注意就要往下跌倒。
身後的秋文眼疾手快,首接撲到孟姀身下,這纔沒讓她受傷。
“清竹姐姐,就是有天大的事,你也不能首接拽二姑娘吧!
她還在病中,哪裡經得起你這麼折騰。”
秋文忍住身上的痛,嘴裡得理不饒人地數落清竹,又小心翼翼地扶起孟姀。
“清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孟姀心裡十分好奇,又十分擔憂,不能是謝玄那混小子首接上門了吧?
清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是,是夫人她……她要上吊了!”
清竹的話音剛落,吟鬆院的下人全都停下手裡的活,屏住呼吸想聽更多。
孟姀也被這個訊息震撼到,她母親向來溫婉,怎麼突然要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