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查案

拂曉時分,柔和的陽光打破了夜的黑暗。

今日京城內最熱鬨的地方必數古陌街的司馬府,清早錦衣衛便將此處圍得個水泄不通,不許任何人進出。

府邸門口停著一輛朱輪華轂,馬車上走下一位謫仙般的人,薛棄抬頭望去,不禁心頭一顫,那人真就似夜夜夢中一般,美得不可方物,叫人覺得這般人物就該不沾風霜。

“瓊王殿下,萬福金安!”

司馬昭帶著下人們請安,王維楨與薛棄隨即向司馬昭作了一揖。

“司馬大人不必多禮,本宮奉命徹查此案,大人在此等候便是。”

說著也不給司馬昭機會,便示意薛棄。

隨即薛棄便安排錦衣衛將府內翻了個遍,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下屬便來報,似乎是未搜到任何東西,卻又在薛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司馬昭心中鬆了口氣,卻也不敢大意,就在他以為今日就此作罷之時。

“聽聞司馬大人素愛丹青,不知今日下官能不能一飽眼福。”

薛棄說得客氣,語氣中卻是帶著不容推辭之意。

司馬昭的臉色微變,卻仍是保持著鎮定,既如此,一行人便在他的帶領下來到東邊的一間屋子。

這間屋子獨立於其他各間,西麵皆是窗,像是個封閉的小亭子,屋內除去牆上掛著的丹青再無一物,處處透露著怪異,卻又找不出錯處,薛棄仔細檢視了屋內,毫無所獲。

就在眾人走出屋外,準備離開之時,耳邊傳來了一陣咳嗽聲。

蕭容瑄剛吹了冷風,止不住手扶著屋外柱子咳了幾下,應是咳得厲害,連身子也不禁抖起來。

槿安連忙上前,拍著蕭容瑄的背,司馬昭立即命身旁的下人去取熱茶來。

待蕭容瑄緩過來時,那人己端著茶水過來,正當蕭容瑄伸手準備拿過茶具時,一隻小狸貓從那仆人腳間竄過,隻聽一聲破碎的響動,熱水便都灑在了柱子旁,濺到了蕭容瑄的大氅。

那人也知自己犯了大罪,連忙下跪求饒。

蕭容瑄不是苛責下屬之人,再說也是無心之過,便命人起身,不加懲處。

薛棄在狸貓出現之時便來了蕭容瑄身邊,見他大氅濕了一角,便命人取了他的來。

“現下風大,殿下不如先委屈些,披著臣的。”

蕭容瑄見濕著有損儀表,脫去大氅他又受不住風,便點頭同意了。

薛棄未假他手,將大氅抖開披在蕭容瑄身上,親手幫他繫上。

這件大氅是按著薛棄的身形做的,披在蕭容瑄身上比尋常大氅要長一些寬大一些,紅色襯得眼前的人氣色更好,應是剛咳過的原因,臉上都泛著紅潤,好看極了。

“殿下,地上似是有什麼痕跡。”

王維楨出言打斷了兩人,在場之人皆朝地麵看去,沾了水漬之後的地麵顯出一條細線來。

再看方纔蕭容瑄扶著的柱子下方似是也有此般痕跡,蕭容瑄與薛棄對視一眼,不待開口,薛棄便轉動了柱子。

隻聽得一聲響動,似是石板移動的聲音,薛棄迅速推開方纔屋子的門,正央的地板上果然出現了一個口子,正正方方,恰好隻容一人。

走近了看,入口處有幾個台階,下麵似是有另一個空間。

“大人,有情況。”

下去打探的錦衣衛傳來了訊息,“下方地界不大,王大人不如在上麵主持局麵吧。”

語落,薛棄還擺眼看了司馬昭一眼,王維楨知知曉其意,便點頭以作迴應。

接著,薛棄便領頭下去,“殿下小心台階。”

最後一個石階有些高,說著還伸手扶了一把身後的蕭容瑄。

兩人這才窺到這處的全貌,彆看入口小,走下來卻是彆有乾坤,看著地界竟比上麵的屋子還要大一圈,富麗堂皇。

左邊一整麵牆上鑲著金箔,正前方放著幾個大箱子,裡麵放著白花花的銀子與珠寶器物,最為特異的是矗立在右邊的這五個泥塑佛像,神態不一,瘮人得緊。

薛棄走到佛像麵前,敲了兩下,便退後命人將其全部砸碎,五個佛像同時被敲碎,裡麵的東西便顯現出來。

幾乎同時,薛棄伸出手遮住了蕭容瑄雙眸,道:“下官失禮了,此等醃臢的東西,殿下還是不見為好。”

饒是他再快,蕭容瑄還是瞥見了。

眼前被遮擋,蕭容瑄忍不住眨了眨眼,根根睫毛劃過薛棄的掌心,勾得他的心絃都漏了幾拍,這人連睫毛都是軟的。

“薛大人,本宮瞧見了。”

既如此,薛棄也冇有緣由繼續遮著,便將手放下,心裡還不禁有些許失落。

隻見眼前全是泥塑的碎片,這些佛像內部是空的,隨著掉落一地的還有裡麵的白骨,頭骨、手骨、肋骨等都有,駭人至極。

見此場景,二人都反應過來,這怕是那些消失女子的屍骨。

“將這些骸骨與金銀珠寶全部運上去吧。”

蕭容瑄朝薛棄說道,隨即便轉身上去。

薛棄給喬楚行使了個眼色,便連忙跟上。

二人行至地方,“將人拿下。”

蕭容瑄吩咐道。

大理寺便將司馬昭押著,“大理寺無皇帝誥命不可隨意緝拿西品以上官員。”

司馬昭掙紮著喊道。

“看來司馬大人是更想去錦衣衛喝茶了?”

薛棄詰問道。

天下何人不知,錦衣衛查案可先押人後請命,皇公國戚來了照樣查辦。

隨即便命人將司馬昭等司馬府一眾人押至錦衣衛,他要親自審問。

既如此,下麵的屍骸便交由大理寺處置,王維楨命人將屍骨帶至大理寺,並命仵作進行查驗。

三人在司馬府門口分道,蕭容瑄自然是隨王維楨去大理寺坐鎮,隨即便命槿安將大氅歸還,上了馬車。

拿著大氅的薛棄並未立馬離去,上麵還有蕭容瑄的餘溫,透著淡淡的清冽梅香。

他將大氅擁入懷中,好似將那人一整個抱住一般,薛棄感覺自己快要壓不住內心的火熱了。

“大人,一切準備好了。”

喬楚行出聲打斷,二人便快馬加鞭去了錦衣衛。

——大理寺堂內,拚湊出八具屍骨,胡小溪是最近纔出事的,其中並冇有她,想必這其中還有玄機,而這真相怕是隻有司馬昭知曉了。

於是乎,王維楨便派人去錦衣衛告知薛棄屍骨數目不對,一定還有彆處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