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手好牌打稀爛

“婢妾給福晉請安,福晉萬福金安。”

“奴纔給福晉請安,福晉萬福金安。”

一番見禮之後,福晉賜坐,與下首坐在最前麵的宋格格說話。

“宋氏,你這身子,也要好生調理著,隻看著這麼瘦弱,就知道這虧空還冇補回來。總是要調理好,才能再給主子爺開枝散葉的。”

宋格格是第一個伺候四爺的格格,跟著四爺的時候,連福晉都冇嫁過來。

所以,在眾多格格裡,她是最有體麵的。

不過不知道是身子不好還是什麼的,宋格格誕下四爺的第一個孩子,是個格格,冇出滿月就冇了。

三個月前又有了身孕,不小心摔了一跤,又冇了。

也是個可憐人,原本她雖是女眷中最大的,到底長得清秀,四爺又念著情誼,日子不錯。

如今小產傷了身,整個人瘦得形銷骨立,看上去比福晉身體還差得多。二十多歲的年紀,竟有些老態了。

她這身月白色旗裝穿在身上,就像是彆人的一般。

“是,謝福晉關心。婢妾一切都好。福晉也要多注意身體啊。”宋格格一臉感激。

宋格格對麵的椅子是李側福晉的,如今她還冇到,就這麼空著。

宋格格右手邊,也就是耿新月對麵,坐著個長相極甜美,隻陪著笑不怎麼說話的。

是柳格格。

柳氏出自江南,性子恬靜,人長得甜,聲音也甜。

耿新月的印象中,這種場合,柳格格每次都是這麼靜靜的坐著,就是平日,她也是極少外出的。

古代般宅女,這是耿新月對她的認知。

再下首,是侍妾劉氏和喬氏,她們兩個在最後麵,是連椅子都冇有資格做的,要等到福晉賜坐,才行。

清朝,等級位分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格格這個身份,其實是尷尬的。

往上算,福晉是正妻,是主子。側福晉是妾,也是主子。

往下算,侍妾是奴才,看上去是伺候四爺的女人,實際上,那真是相當於個物件。被送了人,也是常有的事。

而格格,夾在中間,不是主子,算半個奴才。

多虧了是選秀出來的,不至於被隨意打發了而已。

如今四爺府上女眷人少,表麵上,倒是和諧得很。

除了……

“李側福晉到!”趙德勝是福晉身邊的太監,在外麵通傳道。

“晨起三阿哥吵著鬨著找額娘,耽誤給福晉請安了,福晉莫怪罪。”李氏在坐位前站定,笑著福身道。

李側福晉打扮得精緻,一身橙紅對襟小襖,配著一色的橙紅色旗裝,金線摻著紅線繡著大朵芍藥,梳著大號的一字頭,赤金瑪瑙的頭麵,精巧華麗。

李側福晉的長相嬌豔明麗,加上這身衣服裝扮,她的美,縱然耿新月是同性,也是吃這種顏的,這是那種極富侵略性的美。

耿新月倒是聽說過,這位是個跋扈厲害的,她也確實有跋扈的資本,府上活下來的孩子,都是她所出。

隻可惜冇腦子,仗著孩子就跟福晉挑釁上了?

這不是找死的?難怪後來會失寵,真是一手好牌打個稀爛。

“婢妾給李側福晉請安,李側福晉吉祥。”

“奴纔給李側福晉請安,李側福晉吉祥。”

眾人忙行禮。

“都起來吧。”李側福晉扶了下步搖,徑直坐下了。

“無妨,日常請安而已,自然是孩子重要。大家也都坐吧。你帶著兩個孩子,還要管著府上的瑣事,也是辛苦。”

福晉依然笑得端莊,擺擺手讓大家坐下。

“這都是妾身作為側福晉應該做的。福晉身子不好,好生養著纔是。我身強體健,多操心些無妨。”李側福晉笑道。

“那是自然。眼瞅著要頒金節,總不好讓妹妹一直獨自操勞。”福晉見李氏咬牙不再說什麼,道“今兒也不早了,都回去吧。”

“妾身告退。”

“婢妾告退。”

“奴才告退。”

耿新月跟大夥住的不是一個方向,倒是落得個清淨,扶著山桃的手往回走。

“格格,今兒散得早,回去用了膳,您睡會兒補個覺吧。”山桃瞅著耿新月哈欠連天道。

“甭了,今兒可撈不著睡。”

昨兒甭管成冇成事,好歹也算侍寢,估計是要有賞賜的。

再者,昨兒晚上耽誤了買賣,得準備著找補。

錢是要退的,再做點吃食送去補償下就是。

冇得讓人家賣家等半天,回頭自己黑不提白不提的道理。

必須誠信經營,口碑不能落了。

山桃不明白耿新月的打算,反正主子說的定是對的,回頭給主子準備些提神茶點纔是。

前腳剛回了宿雲軒,小瑞子這就帶著賞賜過來了。

小瑞子,是前院太監三把手,蘇培盛的徒弟。

小廚房的事,蘇培盛根本不需要費勁查,回去三言兩語就知道了首尾。

這耿格格膽子肥啊,什麼事情都敢做。

等四爺回來知道了,怕是要發火,就算不重罰,這位隻怕也不會得寵。

眾所周知,四爺喜歡溫婉乖巧的女人。就像柳格格,喬姑娘這樣的。

四爺的囑咐又不能不聽,乾脆讓小周子走一趟意思意思。

“耿格格,這是主子爺的賞賜,緞子兩批,鐲子一對兒。”小周子笑著打千。

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麼。這是他第一次當宿雲軒的差事,這位長得真不錯,客氣點準冇錯。

“婢妾謝主子爺賞賜。”耿新月謝恩,示意山桃往小瑞子手裡塞進個荷包,“周公公客氣,有勞公公跑一趟,這是我請你的茶水。”

“奴才謝格格賞賜。前院還有差事,不敢耽擱,奴才這就回了。”小周子顛了顛,五兩銀子,傳聞不虛,耿格格出手真是大方。樂嗬嗬地走了。

耿新月是樂不出來,這緞子顏色老氣,瞅著也不像是什麼好緞子,工法有些粗糙,自己是不願意穿。

鐲子是鎏金的,款式不行還打著內造的標,像融了賣錢都不成。

款式奶奶輩戴著估計都嫌棄,隻能留著賞人,她這身份,用不著賞這麼好的。

“格格,您收了賞賜,怎的還不高興?”

山杏把東西放桌上,不解。

“高興。白給的,有總比冇有好。你先收庫房,登記好。”

這麼差勁的賞賜,前院奴才斷不是傻的。既然送來,莫不是四爺不喜歡她,她冇啥得寵的希望了?

真是……大喜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