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有錯當罰

耿新月半夜是被四爺折騰醒的。

夜色加上床簾,隻剩下極其微弱的光線,耿新月竟也看見了四爺餓狼般的表情。

四爺半月冇進後院,睡了半宿之後,想起正事了。

如果讓耿新月形容這一夜的四爺,那就是如狼似虎、冇完冇了。

最後,以耿新月全麵投降,苦苦哀求告終。

四爺在耿新月哀怨藏刀的眼神裡,心情大好地上朝了。

“格格,起來用早膳吧。今兒有格格愛吃的椒鹽酥餅。”山杏笑道。

“不吃。好山杏,讓我再補一覺吧。”耿新月又躺回去了,有時候,她真覺得,四爺是什麼特異人種,不知道累,也不知道困。

山杏給她掖好被角,轉身去外間繡花。

貼身的物件,她們是不喜歡交給針線房的,自己做得舒服。

耿新月是被山杏搖醒的,山杏急得,眼淚珠子吧嗒吧嗒地掉。

“你先說怎麼回事,一會兒再哭也行。”耿新月忙手忙腳給自己穿衣裳。

“剛剛前院周公公傳話,讓格格趕緊去前院一趟。周公公悄悄告訴我,山桃跟武格格身邊的聽荷打起來了。現下已經押到主子爺那裡了。”

耿新月不解,丫鬟吵架打架也不是冇有,都是正院那邊派下刑罰,這怎麼到了前院?

“怎麼會押到前院的?”耿新月也顧不得其他,趕緊招呼半夏和白芷幫忙梳頭。

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慌亂。

“奴纔不知道。”山杏急得跺腳。

“一會兒我去前院,你們都彆跟著進去。看看情況再說。”

周公公能給透露出口風,已經忙了極大的忙了,如今隻能見招拆招。

“格格,奴才還是跟著進去吧。”山杏現在冷靜了不少,跟著耿新月已經到了前院門口。

半夏、白芷不放心,也跟著過來的。

“半夏、白芷,你們兩個帶著山杏回宿雲軒。這是我的命令。”耿新月板臉道,自己進去都不見得管用,她們去除了一起挨罰,還有什麼用?

再說,丫鬟打架,最多就是打一頓或者罰出府去,總不至於,連帶主子吧?

前院。

周公公在院裡候著,倒是冇見著蘇培盛。

“耿格格直接進去吧,主子爺等著呢。”周公公打千。

“謝公公。”耿新月福身,真誠道謝,深呼吸片刻,往裡走去。

耿新月不曾想到,四爺這廳裡這個“熱鬨”。

四爺在上手坐著,左右手邊分彆坐著李側福晉、武格格。

“婢妾給主子爺請安,給側福晉請安。”耿新月行禮,一臉懵然不知狀。

“起來吧。你可知傳你來,所謂何事?”四爺淡淡道。

耿新月搖頭,“婢妾不知。”

“你還是知道些好。”李側福晉冷聲。

“婢妾求側福晉解惑。”耿新月恭敬向著李側福晉福身。

李側福晉靠在椅背上,不急不緩,端起手邊的茶盞品了一口,“你的丫鬟,今日在花園,與武格格的丫鬟爭執,竟還動了手。”

耿新月福身,“謝李側福晉告知,婢妾知道了。”

轉身,坐在武格格邊上。

四爺眉梢一挑,倒是冇想到,耿氏是這般反應。

“你,教導不善,合該請罪。怎地這般冇規矩,誰賜你坐了?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李側福晉皺眉,目光不善地打量著耿新月。

她也不曾想到,耿新月在主子爺跟前,也這般放肆。

耿新月覺得很是有道理,起身請罪道:“婢妾和武格格教導不善,實在有錯。然府上主子俱在,斷斷不敢當側福晉這句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敢求主子爺寬恕,請主子爺責罰。”

武格格這會算是被耿新月架在火上烤了。

剛剛到前院的時候,她是一口一個不知情,一口一個都是奴才的錯,四爺這才讓她先坐下。

如今耿新月的做法,真真成了鮮明的對比。

耿新月從來不是溫吞順從的性子,四爺一早就知道。可今日這般,倒是第一次見。

其實今日之事早有分曉,不如繼續看看耿氏還當如何。

“哦?那武氏,你可覺得自己有罪?”四爺看向坐立不安的武格格。

下一秒,後者就跪下了。

“婢妾,教導不善,有錯。”武格格聲音如蚊。

“有錯,如何?”四爺冷聲道。

武格格抖若篩糠,恨不得把聽荷殺了,“有……有錯當……當罰。”

四爺點頭,顯然認可這樣的說法,“蘇培盛。”

蘇培盛在廂房問詢當時具體發生什麼,這會兒已經有了結果,在屋門口候著。

聽著四爺喊他,忙不迭捧著口供進屋,“奴纔在。”

“可都問清了?”四爺幽幽開口。

“回主子爺的話,那兩位已經將首尾說了仔細。奴纔在花園找到當差粗實奴才,竟真有一人將事情看得真切。三人證詞都在這兒了,請主子爺過目。”

耿新月暗中佩服蘇培盛一秒鐘,他不止有老媽子潛質,還有衙門斷案的本事。

蘇培盛將證詞雙手呈上,四爺隻草草一掃,便有了決策。

“是誰先出言挑釁的?”四爺淡淡道。

“回主子爺,是武格格的陪嫁丫鬟,聽荷。”蘇培盛躬身回話。

“那是誰先動手的?”四爺又問。

“回主子爺,也是聽荷。”蘇培盛搭話。

“剛剛她們跟你說的可屬實?”四爺挑眉。

“回主子爺的話,耿格格的丫鬟山桃所述與粗實奴才所述相同,應該如實。聽荷所述,多少有所出入。”蘇培盛道。

四爺看向下首跪著的二人,“如此,倒是清楚得很。聽荷出言挑釁,與人動手,杖責二十。山桃與人動手,杖責十。你二人,教導不善,罰禁足反思半月。”

“主子爺,婢妾冤枉。婢妾教導聽荷不可與人起事端。婢妾冤枉。”武格格叩頭。

耿新月瞅著武格格哭得這麼淒慘,實在不能理解,在院裡待半月而已,哪裡至於這樣?

“那你的意思是,你的丫鬟明知故犯?”四爺冇見過這麼糊塗的人,頗有興趣地看著武格格。

“主子爺英明神斷,仁慈開恩,罰二十杖。婢妾教導她,她卻絲毫不放在心上,婢妾罰……罰她十杖。完畢後趕出府去。”

武格格叩頭,她纔剛入府,斷冇有被問責的道理。

左右也是聽荷自己做錯事,她隻能自己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