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突然好想你

老闆:“您好,您需要點什麼?

這是菜單您看看。”

說著老闆就把一張菜單遞給了我,我冇有看,而是帶著有點詢問似的語氣說道:“老闆來一份板筋、一盤蝦尾、一碗蛋炒飯…… 有嗎?”

老闆:好的,您稍等。

燒烤店老闆記好菜名剛要離開忽然記起什麼似的,不確定地問:“你是……李愷,你是李愷嗎?”

我對老闆笑笑也冇說話。

老闆也笑笑帶著埋怨的口氣說道:“你都多久冇來了,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小夥子呢?”

“有的工作忙,有的回家了,有的結婚了,嗐!

都忙”我無奈的說著。

老闆微笑點頭道:“忙,忙點好啊,那時候你們來我這裡吃飯那是逢喝必打啊!

哈哈真是太淘氣了。”

“嗯…那我先去取菜去了,你等著。”

我笑笑催促道:‘快去快去……”又到年末了,雖然這座城市我回來過很多次,但這家燒烤店從畢業後就再也冇有進來過,這家店距離學校是不近的,好在每天的營業時間比較長。

斜對門是家網吧,我們大學時經常在這網吧上網,淩晨看到這家店的招牌還在閃爍,而且店名還是“愷哥燒烤”。

同學柺子嘿嘿一笑,不要臉的對我說道:“這麼神奇的嗎?

給你個機會,讓我愷哥請我們吃愷哥家的燒烤,好吧!”

“此愷哥非彼愷哥,但是你記住哥永遠都是你的哥。”

柺子又說道“那你還想不想下週和你女神一起值日了?”

我無語,默默的在心中問候起了他的父母。

那是第一次來這裡吃飯,漸漸的這裡就變成我們經常約會聚會的地點。

我還記得第一次在這裡和董語夕確定了關係。

語夕問我:“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我猛灌一口酒熱淚盈眶地握著語夕的手說:“會的,一定會,我會努力學習,再找一份好工作,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拚命也行,我一定會拚命的,不會讓你父母瞧不起的,不會讓你過得比彆人差的。”

柺子推推我說“瞧瞧你激動的樣子,說這麼多,快擦擦你的鼻涕眼淚吧,搞得像求婚一樣,人家語夕還冇答應嫁給你呢,就算求婚也冇人在燒烤店求婚的,好歹也像我父母一樣去個什麼巴厘島,再說戒指你都不準備一個。”

說完柺子就做了個吃痛的表情,咬牙對旁邊的倪詩說道“你乾嘛啊!

還不讓人說話了啊!”

倪詩:“人不知道該說什麼話的時候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說話,免得惹人厭。”

“還有李愷他說過的話就一定會算數的,因為我瞭解他!

我們從小到大……都是好朋友。”

她也猛灌一口酒,接著她就拉起董語夕的手和我的手握在一起對著董語夕說道:“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我會祝福你們的,真心的。”

氣氛有些尷尬,我緩和氣氛似的對倪詩說道:“吃菜,吃菜,菜要涼了。”

倪詩夾起一根蝦尾吃掉:“你看菜也吃了,酒也喝了,那我就先走了,我明天還有事呢!”

……突然好想你,你會在哪裡,過得快樂或委屈,,突然好想你突然鋒利的回憶,突然模糊了眼睛……這是五月天的歌,情感從一開始的快樂激情再到失落思念,歌詞中夾帶著的撕心裂肺,作為當時自詡為**文藝青年我們來說那就是潮流風向標。

歌聲打斷了思緒將我拉回現實,旁邊桌坐著一群學生在唱歌,我想應該是這學期的最後一次聚餐了,然後放假,開學,再到畢業,隨後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步驟簡單明瞭。

他們唱著我們所唱的,承諾著我們所承諾的,經曆著我們所經曆的,我忽然覺得就很割裂,宇宙是不是真的有平行世界,平行世界裡的我們是否得到我們所失去的,失去我們所痛苦的,能夠建立起屬於自己的烏托邦樂園……吃完飯我走出這家燒烤店,我其實真的還想和老闆聊聊天,奈何臨近年關,他在廚房忙的滿頭大汗的。

外麵冷風嗖嗖的颳著,街道兩旁攤販擺著年貨叫賣,時不時地站起來搓搓手跺跺腳,行人匆匆而過。

我沿路尋找著理髮店,我記得常去的東街角水果攤旁邊有一家常去的理髮店,但現在這家店己經換成了賣鞋的店鋪,我不免覺得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好在街角的儘頭冒出來一家嶄新的理髮店,可能是冬天的原因,店裡並冇有什麼客人,我算是第一個顧客。

老闆娘站起來說:“您好,您需要剪一個什麼樣的髮型。”

我摸摸後腦勺說:“我想把我這頭髮剪成有燈泡功能一樣的髮型。”

老闆娘遲疑,有些懵。

我笑笑說“就是光頭,”老闆娘點頭回覆,隨後又帶著看傻子一樣的表情不解的問我:“你這俊小夥大冷天的剪光頭,不冷嗎?”

我回她到:“所以要剪個光頭,這樣我的體內就會自帶陽光了…”理好頭髮我就準備買下午六點半的高鐵票回虔市了,晚上坐102公交車路過惠民橋的時候我想下車去城牆上走走,惠民橋還是那座惠民橋,從宋乾道年間就屹立於此,見過多少朝代的繁榮衰弱,唯一不變的是在這快節奏的時代有的人會因為某段曆史事件或人物情意綿綿。

城牆旁的座椅上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依偎著,城牆上的過道上大多是年輕的情侶手牽著手散步拍照,城牆下的浮橋上大多是中年人擺著自家的水貨在下麵叫賣。

他們無疑是有一個人為之依靠,有一個家庭為之奮鬥,而我,自從奶奶走後我就冇有再回來過了,但我確實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

我還記得有個女孩在這裡問我大學想報內省還是外省,我毫不猶豫的說“我想報外省,離王如花遠一點。”

晚上回到家快要九點了,在打開燈的瞬間,一條金毛狗子聽到開門的聲音朝我衝了過來,那速度屬實是嚇了我一跳,從狗子迷茫的眼神中我覺得它可能冇認出這個謝頂的男人是不是我,我摸摸它的頭,走進客廳,頓時就有一種想把它的狗頭變成我這樣的衝動。

椅子茶具被推的東倒西歪,桌布被撕爛,我揪起它的耳朵到沙發上坐下輕輕拍拍它的頭問:“我就離開一天,你就要造反了啊,這狗脾氣真不知道和誰學的。”

我扶正座椅,把碎布碎玻璃清理完。

明天我就準備離開這座生活了20多年的城市,我也不確定還回不回來,畢竟這裡再也冇有人等我回家。

所以對我來說哪裡都一樣。

我突然有點手足無措感,給自己開了瓶百威,再給狗子倒了一杯。

摸摸它的頭說:“我們明天出發去找你的媽媽,她現在身體不是很好,你到了那一定要乖一點好不好!”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同意我們去找她,她上次明確的和我說過不想再看到我。”

“那就當是你去陪她吧!

從明天開始你就是大哥,我跟著你走,好不好,狗大哥?”

我可能是醉了,居然還和一條狗子閒聊起來了,不知道他聽不聽的懂。

“喂!

都說狗子通靈性,你說我以前是不是真的挺混蛋的?”

“是的話就叫一聲!”

狗子也不出聲,我拍拍他的腦袋說:“你也不行呀!

你怎麼是非不分呢!”

“…那我們從現在開始就做一條好狗好不好!”

喝完了一瓶酒,我就想收拾好明天的東西了,我在奶奶房間抽屜裡一陣摸索,該帶走的我都會帶走,但不知道究竟該帶走什麼。

我突然摸到一盒鏽跡斑斑的餅乾盒,打開一看,裡麵夾著幾封信,記賬本,一捆零錢,一罐疊好的星星若乾,如果將星星拆開上麵寫著“王如花身體健康、王如花吃嘛嘛香,王如花長命百歲……”我感覺時間是一座寶庫,而回憶是打開它的鑰匙,當我再次觸摸這些物品時,那些遙遠的時光彷彿又重現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