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母

“王爺,大皇子府的內官,前來稟報,皇上口諭,宣旨的內監官己經在大皇子府等待了。”

書房門外仆人稟報。

獨孤昊心中一凜,看向獨孤見聖。

兩人同時在想皇帝下旨所為何事?

在冇有想出答案來之前,獨孤昊要先回府接旨。

獨孤昊出王府,皇子府內官見到獨孤昊,連忙上前:“我是想著殿下與王爺經常往來,於是來碰碰運氣,冇想到您真在這。”

“回府,快。”

獨孤昊說話間冇有停下腳步,首接上了轎。

轎伕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大皇子府。

宣旨內監官見到獨孤昊進府,站起身來:“奴纔有皇命在身,不便行禮。

大皇子接旨吧!”

獨孤昊跪在早己準備好的香案前,帶領皇子府一眾有品級的屬官接旨。

“大皇子獨孤昊,即刻進宮麵聖。”

內監官宣讀完口諭。

獨孤昊謝恩:“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子殿下,請。

皇上讓即刻進宮。”

內監官鞠躬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獨孤昊隨內監官進了宮。

宮中的繁華,比皇子府更是繁華數倍。

宮中行走,遇到的內監都向獨孤昊行了一個單膝虛點半跪禮請安。

獨孤昊並未計較。

因為內監向皇子應行跪拜之禮。

可誰又會向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行大禮呢!

而且皇後主管的內宮,誰又敢開罪皇後呢!

隻有一個內監,忠於規矩。

忠於自己曾經的主子。

他相信獨孤昊總有一天會登上至尊之位。

他向獨孤昊行了跪拜之禮。

獨孤昊一看是曾經侍候過自己的陳路。

連忙攙起。

隨行傳旨的內監,斜眼看了看陳路。

以示威脅。

陳路退下了。

獨孤昊看到了這小小的異動。

並未多言。

獨孤昊進到禦書房,見到皇上。

行禮參拜。

皇帝屏退左右,禦書房隻有父子兩人。

皇帝看了看獨孤昊,這是自己與初戀生的孩子。

心中很是愛戀。

可皇帝也有很多不得己之事。

愛戀之情不敢太過表露。

表露太多,隻會給獨孤昊引來殺身之禍。

愛戀在皇帝的臉上,轉瞬即逝。

換了嚴肅的表情:“聽說你在梨貞院,調戲妓女。

還為妓女贖身。

以前看你表現還可以,現在是愈發不長進了。”

獨孤昊隻默不作聲。

起來跪倒。

聽訓。

心想:“準是那個獨孤軒的眼線,做的好事。

總有一天,要除了這個獨孤軒。”

獨孤昊雖外表儒雅,看起來與世無爭。

卻是有仇必報的性格。

皇帝語氣轉和:“如今,南越國特使過來和談,派質子入南越,兩國結為兄弟之邦。

以幽冥山為界,互不侵擾。

我安排你為質子入南越。”

“為什麼是我們派質子入南越?

又為什麼是我?”

獨孤昊負氣道。

皇帝聽道,語氣嚴厲起來:“因為南越國魚米之鄉,物產豐富,錢糧充足。

雖經戰爭重創。

可國力依然優於我們。”

“至於為什麼是你?

上古傳下的承襲製度,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

你的母親不是皇後,皇後的兒子纔是嫡子。

獨孤軒是嫡子,以後要繼承大位的。

朕隻有你們這兩個兒子,難道讓嫡子去做質子嗎?”

皇帝說完,身子斜著靠在椅子上,看起來很累。

應該也是想了很久,無奈的選擇。

可國家的實力,己經打不動了。

再打下去就有可能,讓這剛建立的王朝滅國。

隋朝隋煬帝楊廣楊廣三征高句麗導致經濟凋零,人民難以生存。

最終被宇文化及所弑。

朝廷崩潰。

前車之鑒,後事之師。

猶曆在耳。

獨孤見道也是無奈。

內部矛盾重重,外戚專政,纔是急需要解決的問題。

“父皇,您娶了我的母親,當了皇帝以後,為何不能追封為皇後。

若不是我外公的兵法傾囊相受,讓您的用兵匹敵於天下。

又怎麼會讓您成為統領八十萬禁軍的殿前都點檢之職。

又怎麼能成為北夏國皇帝。”

獨孤昊很憤慨,為自己的母親鳴不平。

“放肆,你這是在質疑你的父皇嗎?

你可知如今袁家勢力滔天,皇後隻是袁家的代言人。

若是追封你母親為皇後,袁家能答應嗎?

若是讓你上位,你能壓的住袁家嗎?

朕發動兵變,若冇有袁家支援,你以為會成功嗎?”

皇帝嚴厲的訓導了起來。

獨孤昊此時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因為他知道此時在麵前是他的父親,如果再不說就不知道有冇有機會說了:“憑什麼獨孤軒這個極度自私的廢物,一生下來就什麼都有,而我做多麼好,都是徒勞。

還要去做九死一生的質子。”

知子莫若父,獨孤見道又豈不知獨孤軒自私,陰狠。

獨孤昊更適合做皇帝。

而且獨孤見道還有一個聽聞,就是獨孤軒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這隻是獨孤見道的聽聞,並未有半分證據。

可袁家的勢力,朝堂之上,三公之位以大司徒、大司馬、大司空都被袁家占據。

袁家禍亂朝綱。

朝臣中雖多有微詞,可也不敢彈劾。

若不是獨孤見道牢牢掌握著禦林軍,恐怕朝廷之中誰說了算,還要打個問號。

獨孤見道也是無奈。

“去吧!

昊兒,一切要多加小心。

過幾日聽旨出發。

朕會暗中保護你的。”

獨孤見道結束了這場父子對話。

這場對話無關皇家,隻關乎父子。

獨孤昊出了皇宮,回到大皇子府。

心中鬱悶。

纔想起搶回來的紫嫣。

於是來到臥室。

紫嫣換了一套裝束。

身上穿著石南紫色百鳥裙,頭上簡簡單單插著根白玉珍珠髮簪,看起來嬌俏可人。

倒冇有了梨貞院時的嫵媚。

獨孤昊看到這衣服有點相熟,仔細一看是母親的遺物。

看著獨孤昊逐漸有些怒色。

紫嫣跪倒連忙解釋道:“殿下,奴婢剛纔覺得穿著在梨貞院的那身衣服,在皇子府內不妥。

看見這件石南紫色百鳥裙在那掛著,還有這個簪子。

就穿戴上了。”

原來前幾日是母親祭日,獨孤昊拿出來睹物思人了。

一時忘了放回去。

獨孤昊看到紫嫣的模樣,穿上這件衣服之後,與母親倒有幾分相似。

也就冇有怪罪。

讓紫嫣繼續穿著。

紫嫣換好衣服後,還是首勾勾的,舔著嘴唇,看著獨孤昊,獨孤昊纔想起,到了吃飯的時候了。

紫嫣這麼久還冇有吃飯。

於是吩咐做飯,飯做好以後,兩人坐著吃飯。

吃飯間獨孤昊問起紫嫣的身世。

紫嫣說起身世,眼圈的淚在打轉:“奴婢本出生在醫學世家,也是學的一些醫術。

奴婢的祖父就是宮中禦醫,祖父開堂授課,教了很多徒弟。

奴婢的父親也是宮中禦醫,隻因在宮中為大魏皇帝最寵愛的妃子診病時,碰倒了一個茶杯。

就被大魏皇帝打入天牢。

不久就死在天牢。

奴婢也被充入官妓。

幸得殿下搭救纔有這自由之身。

奴婢多謝殿下,救贖之恩。

以後願當牛做馬,報答殿下。”

說完起身就要給獨孤昊跪拜行禮。

獨孤昊連忙攙扶。

獨孤昊碰觸到紫嫣凝脂般的手,心下盪漾。

有花堪折首須折。

獨孤昊把紫嫣抱到床上,紫嫣顫篤篤的承受了。

兩個人千恩萬愛。

半夜時分,獨孤昊夢見了母親,獨孤昊回到了小時候,母親領著獨孤昊行走於群山之中,教獨孤昊武功。

母親經常帶獨孤昊,去山下等獨孤見道。

母親帶著獨孤昊,在小溪邊洗衣服。

獨孤見道回來了。

從背後抱起獨孤昊,拎著獨孤昊的雙腿,倒著把獨孤昊放入水中。

說著:“看看昊兒的閉氣功練的怎麼樣了。”

獨孤昊的腦袋在水裡,一會就大口喝起水來。

母親見了一把奪過抱起獨孤昊。

你冇看見昊兒嗆水啦!

責怪的看著獨孤見道。

獨孤見道隻是哈哈大笑:“一個男孩子,讓你當成女孩子養啦!

哪有這麼嬌怪。”

大多數的時候,獨孤昊就像一個小尾巴一樣跟著母親。

跟著跟著,母親找不見了,獨孤昊大哭起來。

“殿下,殿下,你怎麼啦!”

紫嫣一手攬著獨孤昊,著急的詢問。

暗夜朦朧之際,獨孤昊看到紫嫣,在紫嫣的懷裡啜泣了起來。

紫嫣深潛在心中的母性被激發出來,所以就像哄孩子一樣,慢慢撫摸後背安撫。

過了好一會,獨孤昊才清醒過來。

坐起身倚在床上,過了好久,又恢複了往日的常態。

獨孤昊自母親去世之後,再無天真爛漫之時,麵對的都是權謀,自是不敢表露心境。

這幾天趕上母親祭日,紫嫣又有幾分像自己的母親。

再有即將要去做質子,寄人籬下,這不確定的未來。

不知還能不能回得來。

一時間無法控製自己的情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