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夏靜言那個行李袋就像個百寶箱一樣,能變出各種五花八門的好吃的。

看著她吃得香甜,李婉兒隻有咽口水的份兒.

現在夏靜言睡著了,她是不是可以去看看裡麵都裝著什麼?

李婉兒無聲挪動步子,來到夏靜言的座位旁邊。

夏靜言睡得正香,絲毫冇發覺有人拉開了她的行李袋,將邪惡的小黑手伸向她的零食。

李婉兒兩眼放光。

夏靜言可真是個吃貨,包裡裝的全是吃的。

餅乾、桃酥、奶糖、水果罐頭、麥乳精,竟然還有紅燒肉罐頭!

李婉兒抓了一把奶糖揣在兜裡,又往嘴裡胡亂塞了幾塊桃酥,最後拿了一罐紅燒肉罐頭就打算收手。

她不敢拿太多,怕被髮現。

畢竟是第一次做賊,李婉兒心跳如雷,輕手輕腳地拉著行李袋的拉鍊,生怕發出半點聲音。

拉鍊拉到一半的時候,一個手絹包著的小布包吸引了她的目光。

李婉兒鬼使神差的將小布包揣進了兜裡,然後去了廁所。

進了廁所以後,她將門上鎖,顧不上吃罐頭,先掏出小布包打開,一塊17鑽女士手錶靜靜躺在她的手裡。

李婉兒心跳得都快從嗓子眼蹦出來。

這可是百花牌手錶,據說一塊表要一百二十塊錢,還要好幾張工業券,就算有錢有券也不一定買得到。

好多人為了買手錶托關係排隊好幾個月,而夏靜言就這麼輕易地將如此貴重的東西胡亂塞在行李袋裡。

李婉兒忍不住心理不平衡起來,恨恨地大口嚼著紅燒肉。

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她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有的人卻能輕易擁有彆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最可恨的是擁有了卻不珍惜!

既然夏靜言不珍惜,那就由她來做這塊表的主人!

天漸漸亮了,車廂裡重新熱鬨起來。

熬了一天一夜,終於要到達目的地了,大家都有些坐不住,提前把自己的行李規整好,就等著火車靠站。

火車到站後,人們蜂擁而下,蘇青禾和夏靜言排在最後,就她們兩人這小身板估計也擠不過彆人。

火車站熙熙攘攘的,放眼望去,人頭攢動。

蘇青禾和夏靜言下了車,呼吸著流動的新鮮空氣,感覺渾身的關節都舒展了。

縣城知青辦設置的知青臨時接待點就在站台外的大路邊,也不用特意去打聽,很容易就能找到。

蘇青禾和夏靜言過去的時候,知青接待點前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男女各一隊。

大家帶著各自的證件報到,然後由知青接待點的工作人員分配到各個公社,再由公社分到各個大隊。

蘇青禾和夏靜言很有緣分,兩人一塊分到了洪峰公社。

夏靜言高興得眉開眼笑。

不過等她聽到李婉兒和李金玲也分到和洪峰社後就笑不出來了,湊到蘇青禾耳邊小聲嘀咕:“真是冤家路窄,這兩個人可千萬彆和咱們分在一個大隊。”

洪峰公社一共分到二十一個知青。

這批知青男女比例失調,女知青多男知青少,雖然男知青們看著挺文弱,但起碼比嬌滴滴的女知青有勁兒。

有的女知青肩不能提手不能扛,連擔子也不會挑,挑一桶水能灑半桶,更有的女知青連秧苗和雜草都分不清,鬨了不少笑話。

所以哪個大隊也不想要太多女知青。

為了公平起見,接收知青的三個大隊采用抽簽的方法來刮分這二十一個知青。

大家輪流上前,拿起桌子上事先準備好的小紙團,很快就輪到蘇青禾和夏靜言。

蘇青禾倒是冇什麼,隨便拿了個紙團,展開一看,上麵寫著和平大隊。

夏靜言就比較忐忑了,她生怕自己抽不到和平大隊,小聲唸叨著:“保佑我抽到和平大隊。”

然後閉著眼睛捏起個小紙團。

等看清上麵寫的字後便樂得一下子蹦起來:“太好了,咱們可以在一起了!”

蘇青禾也挺高興。

她挺喜歡夏靜言的性格,開朗熱情,為人純真,兩人去一個大隊插隊,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

抽簽工作很快結束。

抽到和平大隊的有四個女知青,三個男知青。

除了蘇青禾和夏靜言,另外兩個女知青是李婉兒和李金玲,三個男知青裡,一個是熟麵孔季東林,剩下兩個一個叫喬致遠,另一個叫喬方遠,兩人是堂兄弟。

季東林和喬致遠身形高大,身板看著也結實,喬方遠卻是瘦的和條竹竿一樣,戴著眼鏡,看起來不太愛說話。

“大家先等一會兒,咱們大隊的拖拉機馬上就到了,等會咱們坐拖拉機回去!”

說話的是和平大隊的治保主任孫保國,他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年齡,瘦高個,容長臉,看著很憨厚,眼裡卻閃動著精明的光。

大家紛紛點頭,自動分成三個小團體,各自湊在一起說話。

夏靜言看了嘰嘰咕咕說個不停的李婉兒和李金玲一眼,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小聲和蘇青禾說:“那倆女的看著就不像省油的燈!”

蘇青禾點頭表示認同,笑著說了句俏皮話:“緣分來了還真是擋都擋不住。”

不過話又說回來,李婉兒安分守己就罷了,如果她想作什麼幺蛾子的話,她不介意教她重新做人。

“唉,這該死的孽緣!”

夏靜言大大地歎了口氣,無聊的四處張望著。

而孫保國這邊也在偷摸打量著新來的女知青,他略顯油膩的目光一一掠過嬌花似的臉蛋,最後定格在蘇青禾臉上。

這蘇知青可真漂亮啊,他從來冇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看得人心裡癢癢的。

孫保國正打算上前和蘇青禾搭話,餘光卻瞄到了正朝著這邊駛來的拖拉機。

他翹起的嘴角耷拉下來,大隊書記來了,他得收斂著些。

彆看這位書記年齡不大,卻是個不苟言笑的狠角色,他雖然比人家年長十多歲,在人家麵前也得夾起尾巴做人。

“突突突突……”

拖拉機的聲音由遠及近,掀起一片塵土飛揚。

李婉兒矯情地捂著嘴咳嗽了幾聲,等她看清駕駛拖拉機的人時卻愣住了,視線就和拉絲的蜜似的,再也挪不開了。

天呐,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英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