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語“我們是遊走在地獄的亡靈,信奉崇高的神明,擁抱死亡後新生,奔赴天國決不停!
“執掌福生的不死者、神聖天國的引路人、偉大的生命之神啊,我祈求您賜下微不足道的力量,接引您虔誠而又謙卑的仆人走向新生!
“啊,福生!”
——《福生經》……“轟隆隆~”雷鳴電閃,風雨飄搖。
乍現的雷光劃破夜空,照亮了黑漆漆的客廳。
隻見,淩亂的客廳裡,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死狀驚恐的屍體,唯有兩道人影背對窗台,當中而立。
二者的麵龐籠罩在陰影之中,令人看不真切,隻能隱約看見他們似乎戴著麵具。
左側之人手拿肩扛,大包小包,活脫脫一個入室搶劫行凶的悍匪。
右側之人空無一物,隻是對著門口處那位驚惶的持槍警員抬起了手,一邊空握,一邊說道:“我,偉大的路西法,以“撒旦”之名,剝奪你的靈魂,安息吧,年輕的警員。”
他居高臨下的的語氣裡,滿是對生命的漠視。
……霧都第八區,福裡小區4棟404。
“呼~”明想從床上驚坐而起,長長地出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略顯無奈地說道:“又是這個夢,唉,都連續做了半個月的死亡噩夢了,真是造孽啊!”
“如此邪門的夢,到底是怎麼造成的?
究竟是原身的某種執念幻想,還是其瀕死前的記憶重構,又或者說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盯上我了?”
明想一邊穿好衣服,一邊絮叨著。
“不至於,不至於,童言無忌,妖魔鬼怪快離開!”
他突然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朝西方作揖道。
“說起來,夢境和記憶都是上帝視角啊……”明想的思維十分跳脫,通常不會揪著某個問題不放,也不會長期被某種情緒所左右。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來到這世界都半個月了,病假也休完了,這頭一回要去警司上班,還真有點兒緊張呢,嘿嘿!”
明想穿戴整齊後,在鏡子前敬了個禮,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腳步輕快地走出臥室,順手拿起放在鞋櫃上的鑰匙揣進兜裡,打開鎖芯己不太靈敏的老舊防盜門,從這一室一廳、二十來平的出租屋裡走了出去,順便單腳往後一勾將門帶上,哼著小曲兒,走到樓梯口,一步步下了樓去。
福裡小區的樓房,多數都是這種冇有電梯的老式筒子樓,牆皮斑駁,上麵貼滿了各種小廣告。
樓高通常不過七層,每層八戶,都是二三十平的小戶型,冇有獨立的廚房和衛生間;居住的多是貧苦的工人、雇農家庭,往往一家三代都蝸居在一起,人口密度極大。
儘管小區有著諸如設施老化、配套落後、環境臟亂等問題,但勝在距離第八區警司足夠近、房租也相對低廉,對於薪資不高的見習警員而言,這己是難得的佳居了。
清晨,小區內外的包子鋪、麪館等都己張羅開來,店裡店外人來人往,熱鬨非凡。
街邊的爐灶上升起裊裊炊煙,不時盛出一碗**滾燙的霧都小麵,噴香撲鼻。
引得路人食指大動,一邊往裡進,一邊喊著:“老闆兒,二兩紅湯小麵,蔥和香菜都要!”
人聲喧沸間,瀰漫出濃濃的煙火氣息。
明想今天來得稍晚了些,常紅麪館裡己經滿座。
他倒也不在意,和旁人一道坐在街邊的小凳上,端著碗就開吃,邊吃邊豎起耳朵,聽著鄰裡周邊的八卦,也不失為一大樂事。
“聽說了冇得,我們福裡小區後頭那個苦街貧民窟,勒(這)幾天失蹤了好些人,昨天警察都去了!”
一個穿著靛藍色工裝的塌鼻青年說道。
明想轉頭打量了他一眼,發現他和周圍的幾人工裝上都繡有“三和”二字,猜測他們是附近三和新門廠的工人。
“你說兒豁?”
有兩個起鬨道。
“哪個兒豁!
我屋婆娘跟我說哩,絕對真實,她屋有個表妹當時就在現場!”
塌鼻青年吸了口麵,認真說道。
“要我說,貧民窟失蹤幾個人,有啥子稀奇哩嘛,還是想辦法提高點兒工作效率纔是真哩!”
另一個戴眼鏡的中年工人站起身,將碗放在凳子上,推了推眼鏡說道。
“對頭,對頭,王哥(guo)說得對!”
幾人敷衍了兩聲,頓時冇了聊天的興致。
明想也遺憾地搖了搖頭,幾口吃完麪,付款離去。
……第八區警司位於桃垣大道1號,故也常被稱為桃垣警司。
明想到達桃垣警司的時候,發現此處正上演著一出鬨劇。
“我抗議!”
“冤假錯案,警界之恥!”
“我抗議!”
“罔顧法理,殘害公義!”
一群膀大腰圓、紋著花臂、帶著大金鍊子的壯漢,就差把“黑幫”兩個字刻在腦門上的幫派成員,竟然在警司門前搞起了抗議示威。
尤其是領頭那個喊出“我抗議”的光頭男,身高一米九、體重二百多斤,不僅長相上報複父母,行為上也不遑多讓,鋥亮的光頭上紋了隻蠍子,那蠍子從頭頂向下,一對螯鉗探在額頭,似欲隨時擇人而噬。
屬於能止小兒夜啼,說他吃人都有人信的類型。
如此“人才”,居然在此文明抗議,連明想都覺得有些“屈才”了。
警司門前,數十名警員穿戴防具、手持警棍和警盾,嚴陣以待,以防這幫人頭腦發熱,搞些不理智的事情出來。
明想搖了搖頭,戴好警員證,徑自進了桃垣警司。
他剛到偵緝科三隊報到,就收穫了隊長滿滿的關懷和鼓勵,順帶的還有新的工作安排——去警司外麵換崗,替換那些己經奮戰一夜的警員們。
很快,三隊的刑警們換好了防具,將警司門前疲憊的警員們替換下來。
“咱們先說斷後不亂,你們抗議歸抗議,但最好不要犯渾,否則老子下起手來絕不手軟,都聽到了嗎?”
剛換好防,隊長就十分霸氣地喊道。
一幫“人才”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怕了,總之聲音是小了不少。
“小明,你說這慶幫的人到底抽了什麼風,居然敢跑到桃垣來抗議示威?”
明想旁邊的警員陳錦問道。
“是啊是啊。”
明想站在最邊緣的位置,無語望天地附和道。
他很想吐槽:大哥啊,我隻有原身殘缺的記憶,要不是見過你的警員證,隻怕連你是誰都搞不清楚,你問我,可真問對人了欸!
“小明啊,你覺得這苦街失蹤案,真的是慶幫做的嗎?”
陳錦一本正經地盯著慶幫的人,嘴卻閒不住地發問道。
“或許是,也或許……不是?”
明想打量著陳錦的表情說道,見他皺了皺眉,這才轉變了回答。
“我就知道,你也覺得不是,畢竟你自身就經曆過陋巷案,你不覺得這兩個案子有很多共同點嗎?”
陳錦轉頭略顯神秘地說道。
“陳哥的意思是?”
明想終於打起了精神。
因為,陋巷案指的就是半個月前,發生在陋巷貧民窟的“9.19特大案件”,該案共計死亡24人、失蹤6人,“明想的原身”和其師父亦是折在了那裡,也是因此纔有瞭如今這位明想的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