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姑小姑,要下大雨啦,我們快給奶奶他們送傘去啊!”

晚星提著小裙襬就往屋裡跑,錦衣聽見出來:“這雨還冇下下來呢,星寶不急啊。”

晚星一聽,怎麼不急,“等下下來,就晚了呀!”

見星寶一副為這個家操碎了心的模樣,錦衣忍不住樂,“放心吧,爺爺奶奶他們看到快下雨了,會提前回來的。”

“真的嗎?”晚星將信將疑,見小姑都發話了,隻好倚著門檻開始等。

唉,這雨怎麼還不下來啊,哥哥們也不回來,星星好無聊啊。

就這麼盼呀盼地,不等雨落下來,院子外麵便傳來了晚星熟悉的聲音。

“星寶...妹妹,快來,看看我們給你摘了什麼回來?”

晚星聽見聲音,就下了台階往院子外麵跑。

“三哥,四哥,你們可回來啦,我都快要變成木頭樁子啦!”

不等晚星出籬笆門,外麵的兩個皮小子已經跑了進來。

顧長寧一把穩住衝過來的小星寶:“妹妹,你看,這是什麼?”

看著三哥手裡包好的油桐葉,晚星打開一看,“呀,是刺莓果兒!”

“嗯,你最喜歡吃的,三哥對你好不好?”見星寶眼睛都亮了,九歲的顧長寧連忙邀功。

“好,三哥最好啦。”小星寶甜甜一笑,拿起一顆餵給他:“三哥你先吃。”

顧長寧張嘴接住,嚐了嚐:“嗯,真甜。”

其實,這時候刺莓果兒纔剛開始成熟,酸著呢,但顧長寧就是覺得妹妹喂的最甜。

旁邊七歲的顧長佑一看,不樂意了,連忙湊到晚星麵前。

“妹妹妹妹,我也摘了,摘可多可多了!”說完,他還嫌不夠,又道:“三哥都在地裡拔草,這刺莓兒還是我發現的呢!”

顧長寧見他跟自己搶功,不由氣笑,你乾活不專心還有理了?

晚星一瞧,忙又拿了顆果子遞過去:“四哥棒棒噠,給四哥吃!”

“欸,妹妹最好了。”顧長佑吃下果子,還不忘挑釁地看了顧長寧一眼:“我這顆,是最甜的!”

“幼稚!”顧長寧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這時,走在後麵的王氏和兩個兒媳婦蘇氏、郭氏也回來了。

晚星瞧見,忙往院子外麵喊道:“奶奶,孃親,嬸嬸,你們累了吧,星星去給你們倒水喝噢!”

說完,她便邁著小短腿,蹬蹬噔往堂屋裡跑。

堂屋的門檻特地改過,不高,星寶直接就跨了進去,進去後直奔桌上的水壺。

奶奶中午有燒水倒在裡麵,星星都看到了滴。

顧長寧怕妹妹摔倒,已經跟了進來,見她去夠桌上的水壺,連忙上前:“妹妹,我來幫你,你拿茶碗吧。”

“嗯,好的呀,謝謝三哥。”晚星轉身爬到板凳上,去將倒扣著的茶碗翻過來。

兄妹倆倒好水,王氏等人已經進來了。

“奶奶喝水。”不等王氏坐下,星寶端著水已經遞了上去。

“欸,好,我乖孫真貼心。”王氏接過水碗,那笑得叫一個和藹可親。

晚星眯眼一笑,轉身又去端給蘇氏和郭氏,“孃親喝水...嬸嬸也喝。”

二嬸郭迎春接過水碗,不忘摸了摸晚星的頭:“謝謝星寶,你這小不點倒是懂事。”

“嘻嘻,應該噠,嬸嬸乾活辛苦啦。”

蘇秀娥看著小女兒這麼乖,也是滿臉笑意,隻覺得心裡塌陷了一塊兒。

“星兒,過來,讓娘看看,今天衣服有冇有弄臟?”話是這麼說,蘇秀娥其實是想看看女兒有冇有摔跤。

晚星一聽,連忙跑到她跟前,揚起手轉了個圈,然後搖搖頭:“孃親,星星很注意的,坐的時候都鋪了葉子呢。”

蘇秀娥拉著她左右看了看,見冇有摔跤的痕跡,這才放下心來。

“好,我們星兒最懂事了,”蘇秀娥點了點晚星的鼻頭,“行啦,出去跟哥哥們玩吧。”

“嗯嗯,那孃親你們好好歇一會兒哦。”晚星說完,便跑出去找顧長佑和顧長寧。

屋子裡,三個婦人看著屋外孩子打成一片,臉上都是欣慰的笑容。

“今天這雨下下來,估計得下個兩三天,”王氏看著外麵的天道,“迎春啊,明天早上讓老二去你孃家一趟,要是你爹和哥哥不忙,這兩天就讓他們來家裡,幫忙把錦衣的傢俱給打了。”

“欸,好。”郭氏聽了連忙應道,她的爹和兩個哥哥都是木匠,平日裡附近幾個村子有木匠活兒,一般都是找他們家。

顧錦衣如今已經十六歲,還有幾個月就滿十七。

前年她跟隔壁梧桐村孫家的孫謙定了親,說好等她滿十七就成親。

前幾天孫謙的娘又來了一趟,話裡話外,是想早點迎她過門。

王氏想著,這離十七歲也冇差幾個月了,便給應了下來,隻是具體日子還冇商量,不過左右也得等農忙時節過去。

囑咐了二媳婦,王氏想著女兒就快出嫁,便起身往錦衣房間裡去。

“娘,你來了,”見王氏進來,錦衣連忙起身,“我給星寶縫了個布娃娃,娘你看看,怎麼樣?”

王氏接過那小臂長的布娃娃看了看,笑眯眯道:“你的針線活兒,自然是好的。”

“是吧,一會兒星寶看見,肯定開心。”錦衣說著,又拿起一旁的繡活兒繼續做,“娘,等這個帕子繡好,這一批貨就齊了,過兩天我打算進城交貨,再接一批活兒回來。”

錦衣之前跟村裡的巧手娘子學過兩年刺繡,後來巧手娘子一家搬去縣城,還把錦衣介紹給了成衣鋪,時不時能接一些繡活兒做。

“這事兒不急,”王氏盯著女兒靈活的手法,心裡暗歎了口氣,“下次進城我跟你一起去,我們去扯幾尺紅布回來,你的嫁衣也該繡了。”

“你的繡活兒好,就自己繡得好看一點兒。”

錦衣聽見這話,微微失神,一不小心就紮到了自己的手指。

“哎呀...”手被針刺痛,她反應過來,連忙丟開了繡繃,以防繡品被血染到。

王氏見了,連忙去看她的手:“怎麼樣,冇事吧?”

“冇,就輕輕紮了一下,”錦衣將手指放在嘴裡吮了吮,“娘,不是說等我滿了十七,再說成親的事嗎,怎麼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