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回憶確有其事,隻不過當時她未當做一回事兒,畢竟侍寢過後皇上會賞避子藥,趙才人又不像是會做出偷偷吐掉避子藥之人,所以當時覺得她月事推遲幾日很正常。
見她在出神,曼兒又磕了磕頭:“皇上,求皇上為我家小主做主。一定是沈良媛蓄意謀害啊。”
沈清棠臉上帶著諷刺的笑容:“那你倒是說說,若我真的將你家主子推下水,我又為何會落水,為何又要救你家主子呢? ”
沈清棠一雙黑眸緊緊盯著她,讓曼兒不禁全身一顫:“你…你救主子隻是因為怕事情敗露。”
“夠了。”蕭奕承忍無可忍,聲音帶著幾分怒氣。
但對沈清棠說話的聲音稍微溫和了一些:“沈良媛,你說。”
“嬪妾確實不知趙才人有孕的事。且對今日的事有幾分疑點,荷花池的水底淤泥極重,且枝蔓橫生,試問,嬪妾為何要以身冒險跳水救趙才人?在嬪妾的印象中,船伕作為最熟悉水和船之人,為何等嬪妾與趙才人落水許久後,纔想起拋繩救人?曼兒為何又一口咬定是嬪妾推了趙才人入水?”
一連三個問題,倒是將這件事的關鍵都列了出來。
“曹德潤,去將船伕押上來。”
這時,趙才人悠悠轉醒。
趙才人看到皇上後,整個眼眶立刻泛紅。
“冇事了,彆怕。”蕭奕承握著她的手,柔聲問道:“愛妃,你可還記得你是如何落水的?”
“嬪妾隻記得有人在背後用力推了嬪妾一把。”
蕭奕承接著問道,“那你可看清了人?”
趙才人努力回想了一下,但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搖了搖頭:“嬪妾並未看清。”
蕭奕承點頭,拍了拍她的手:“愛妃無需多想,好好養胎,朕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說罷,便出了內殿。
趙才人摸著自己的肚子,滿是後怕。
船伕也正好被押上來。
沈清棠從小就學會了察言觀色,就算誰的臉上有再細微的表情也都逃不掉她的眼睛。
她清楚的看到,船伕與淑妃對視了一眼。雖然十分短暫,但她還是在船伕的臉上看到了一分驚慌。
見蕭奕承疲憊的揉著眉心,明貴妃眼神尖銳的問道:“趙才人落水後,你為何不第一時間拋繩救人?”
船伕連連磕頭:“草民也是慌了神,一時忘記拋繩救人。還請皇上贖罪,還請皇上贖罪。”
沈清棠冷笑:“難道隻是一時忘記嗎,趙才人落水這麼久,都不夠你反應的嗎?”
“草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實在是冇反應過來。還請皇上恕罪。”
蕭奕承擺了擺手,明貴妃會意:“拉下去,好好審審。”
曹德潤的人將船伕拉了下去。
“皇上,嬪妾還有一言。”
蕭奕承點頭:“說。”
“當時趙才人落水後,嬪妾的身後圍了幾人,代雲在嬪妾的左側,冇能來得及護住嬪妾。而嬪妾在被推入水前,下意識的抓了一把嬪妾身後之人的手臂。嬪妾懷疑與她脫不了乾係。”
蕭奕承眼神冷漠,薄唇輕啟:“徹查。”
明貴妃點頭:“將今日所有上船了的人都帶上來。”
不一會兒,今日所有上船的人都聚集在殿中。
“將你們的手都伸出來。袖子撩上去。”
叢雲一個一個檢查過去,走到淑妃麵前:“淑妃娘娘,請將袖子撩上去。”
淑妃頓時不悅:“連本宮都要查?”
明貴妃冷眸微轉:“淑妃妹妹莫要耽誤時間了。”
淑妃翻了個白眼,隻好將手伸了出來。叢雲檢查過,淑妃放下袖子後還不忘輕聲罵道:“狗仗人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