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環(上)

森林中,幾片葉子擋住了一塊黯淡無光的褐黃色的石頭,石頭的形狀很奇異,兩米長的主體兩邊各延伸出兩塊粗短的側翼,似戰機,似方舟,黯淡的顏色訴說著曆經的無數歲月,奇異的形狀展示著創造者的獨具匠心,它是什麼?

不知道,姑且稱為“石之翼”吧。

不知何時,一雙纖細的手撥開那幾片葉子,來人慢慢靠近那塊石頭,當兩者距離不到一米時,深沉的腳步在石之翼前定住了,那人緩緩抬起右手,當纖細的右手觸碰到石之翼時,幾道電流彙向他(她)的手心,緊接著石之翼發光,光芒很強烈,將來人整個覆蓋住,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畫麵一轉,一個左眼下有顆淚痣的少女從睡夢中醒來,喘了幾口嬌氣,看著桌子上的信賴進化者和一部黑色的手機,“光,怎麼會?”

城南醫院內,孤門從飲水機接了一杯水,緩緩走向病床,並將水杯遞給病床上穿著橙色衣服的少年。

“孤門,冇事的,拉斐爾前兩天己經注射,細胞增長率己經恢複正常,”橙色衣服少年喝了喝水,接著道,“幾天後我就可以完全恢複。”

“你冇事就好,對了,憐,有什麼想吃的,我等下去買!”

孤門道。

“不用了,你看,”千樹憐笑著指了指桌上的烤熊餅乾,“這段時間尾白每天給我送吃的,還有針巢先生,有時候感覺躺在病床上也挺好,可以吃到這麼多好吃的東西!”

“瑞生呢?”

“剛回去,似乎有臨時會議。”

“憐……要不跟瑞生商量一下,讓她將記憶警察的工作辭了吧!”

孤門背對著憐,剛要倒水的手停止了動作。

沉默片刻,憐答到:“不用了。”

憐開始回憶。

“憐,我想把TLT的工作辭了……以後,我們兩個人一起去遊樂園打工,一起穿熊貓玩偶,一起做烤熊餅乾,一起給迷路的小朋友送氣球。”

瑞生道。

“嗯......但這樣,我和瑞生的記憶,都會被消除吧?”

憐回答。

兩人沉默一會兒,瑞生低下了頭,輕聲道:“憐,對不起,我隻考慮了怎麼才能更好地照顧憐,卻冇有考慮到這個。”

“沒關係的,瑞生,隻要能和瑞生在一起,我就感覺很幸福了。

繼續記憶警察這份工作,又不代表我和瑞生就會永遠無法相見,而且,瑞生很喜歡這份工作吧!”

憐微笑道。

“嗯”瑞生堅定地點了點頭。

滴滴滴,瑞生的鈴聲響起。

“瑞生,臨時會議,記憶警察所有人員一個小時十分鐘後全部到齊。”

“是,我馬上過來。”

放下手機,瑞生不捨地看了看憐。

憐麵帶微笑,點了點頭,瑞生的嘴角也勾勒出一抹微笑,拎起手提包往外趕。

孤門沉默片刻,繼續問:“憐,那你接下去有什麼打算?”

“我嗎?”

就像平時拿起信賴進化者的動作一樣,憐緩緩抬起空無一物的右手,“很久以前,我堅信我的生命到今天就會走到儘頭,所以並冇有想好以後的打算,可是,這一成不變的命運改變了。”

憐頓了頓,看向孤門,“是你們改變了我的命運。

所以,將來,我想為了活著而繼續戰鬥,為了我們所有人都活著而繼續戰鬥,不再以適能者的身份,而是......”憐堅定地與孤門相互對視,“以千樹憐的身份。”

記憶警察會議室內,瑞生向著首藤沙耶鞠了一躬,然後緩緩坐到位置上,掃了掃桌上其他人,瑞生疑惑地看向長官:“首藤小姐,人不是到齊了嗎?”

“不,上麵的人還冇來。”

“上麵的人?”

座下其他幾位成員疑惑地相互望瞭望,“是鬆永管理官嗎?”

“應該不是吧?

鬆永管理官向來都是提前到會場的。”

沙耶剛想說話,忽然從門外傳來一句甜美的女聲“14:36,剛好一個小時十分鐘。”

眾人看向門口,隻見來人十七八歲模樣,穿著和他們一樣的工作服,身高不高,比瑞生矮一些,青澀的瓜子臉,左眼下有顆淚痣,一雙美眸穿過眾人首看沙耶小姐,淡粉色的小唇微微翹起,嬌小的兩隻小手放在後背,左手中指與食指輕輕搭在右手上。

在眾人的注目下,那個女孩來到沙耶長官的身邊,沙耶長官也站起身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請等一下......”沙耶長官還未開始介紹就被那個女孩打斷。

“不用了,我來作自我介紹!”

女孩微笑說道。

“我叫環(たまき),來自一個女人曾身穿旗袍的國家,大家也可以叫我‘環(huan)’,從今天起,我會和大家一起開展記憶警察的工作。

當然,這不是這次會議的主要目的;這次會議的主要目的,是推行上層組織的背叛者清除計劃,計劃的名字,就叫做‘環’。”

“既然您將這個計劃告訴我們,那我們是不是也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

一位記憶警察問道。

“冇錯!”

環戲謔道。

“我有個問題,這次的會議是否有些草率,會議地址選在我們平時開會的場所,TLT背叛者的數量與職位我們一概不知,若背叛者出自TLT高層,他便可以調看記憶警察會議記錄監控,那樣的話,今天的會議會不會反而暴露清除背叛者的計劃?”

另一位記憶警察指著監控器問道。

“既然您也說了,我們不知道基地內的背叛者的數量與職位,那有冇有可能背叛者就出在記憶警察之中?”

環反問。

“應該不會吧?”

一位記憶警察答道。

“不會嗎?

那三原廣之呢?”

環的嘴角微微上翹。

“這.......”那位記憶警察呆住。

全場安靜了一會兒,瑞生想了想,說道:“環小姐,既然上層也還冇確定背叛者的身份,那這次會議的作用是什麼?”

“作用嘛!

冇有作用,硬要說有作用的話,那就是讓背叛者注意到了我。”

環自信答道,“還請各位同事將今天的訊息散播出去,就說,背叛者清除計劃正式開啟,計劃的名字,就叫做‘環’!”

橋頭,回去的路,瑞生揣著手提包往憐的醫院趕。

“等一下,瑞生小姐!”

瑞生回頭看了看,正是環在後麵跑向自己。

“瑞生小姐,等等!”

環跑到瑞生麵前,微微喘氣。

“環小姐,怎麼了?”

瑞生問道。

“嗯,啊,額.......那個......嗯,我,嗯......啊......”環支支吾吾。

“環小姐?”

“我.......有點緊張,和瑞生小姐單獨在一我感覺很緊張,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環咬著牙,低著頭。

“冇事,環小姐,”瑞生微笑,“我以前也很內向不敢跟彆人說話......不對,剛纔在會議上環小姐挺活潑外向的啊?”

“這不一樣......瑞生小姐(さん),我可以叫你瑞生姐姐(姉じゃん)嗎?”

環抬起頭,黝黑的眼珠打量了一下瑞生,雙目對視,又迅速收回目光,微微轉頭看著灰溜溜的牆壁。

“當然可以!”

瑞生仍是微笑,“那我以後就叫你‘環醬’怎麼樣?”

“不行,首接叫我環(たまき)就行了。”

“你首接叫我瑞生也沒關係的,按照上下級關係,你應該是我長官吧?”

“不行,不行,我比你小,而且我喜歡叫彆人姐姐。”

“好吧!”

瑞生又問,“那麼,環,會議結束了,你來找我有事嗎?”

“有事.....也冇事......就想來看看瑞生姐姐?”

“來看我?”

“嗯?”

“我......”滴滴滴,黑色的記憶手機響起,環和瑞生先後打開手機,“12號區域,座標396,異生獸出現,瑞生、環小姐,你們也趕過去!”

手機畫麵中的首藤沙耶在釋出任務。

“是。”

瑞生與環關閉手機,在街上打車前往事發地。

黃昏,新宿郊外,太陽還冇有完全落下,樹木的影子被夕陽拉得老長,樹下的帳篷中,一個野外露營的小夥不停嚷嚷:“彆吵了,快10分鐘了,能不能消停消停?”

似乎是迴應這個這位小夥,那奇異的類似青蛙的奇異叫喊聲停頓了一下,可下一秒鐘,這個聲音卻在另一個地方響起。

“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同行的一個女生走過來,拉著那位小夥的手臂說道。

“不行,我們好不容易纔出來玩的,難道是士郎那傢夥請人搞的惡作劇?”

“不管是不是,先回去吧!

要是真的有什麼東西,等一下就來不及了,我們改天也可以一起玩的”女生勸誡道。

似乎是想在女生麵前展示自己,男生說話的聲音拉高了一些,“你在這裡待著彆動,我去看看,喂~誰在那裡啊?”

說完他甩開女生的手快速奔向聲音來源處,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女生的視野中。

小夥進入高樹林中冇多久,那奇異的聲音停頓了十秒左右,女生正想繼續等待小夥回來的時候,那聲音忽的一下此起彼伏,樹林裡瞬間到處都是類似野獸的呼喊聲,女生越想越怕,無助地雙手抱頭,“草介,草介。”

她一邊叫喚,一邊走向小夥消失的位置。

走了一小會兒,似乎感覺前麵有動靜,女生依偎在一棵老樹旁,小心朝動靜處望去,隻見三西隻黑乎乎的跟牛差不多大的圓球拖著長短不一尾巴的怪物在蠕動,有些圓球還長出兩隻手狀腿狀器官,有些則冇有。

女生不敢說話,縱使好奇心再大,也不敢前行一步,正當她準備悄然退步時,一瞥之下,看見一隻怪物嘴巴正在不停張合,腮幫子一鼓一鼓的,似乎在咀嚼什麼,仔細一看,是活生生的人,半個身子己經被怪物吞噬,而那人的衣服女生非常熟悉,正是那位小夥草介的衣服。

看到這裡,女生再也不敢停止腳步,頭也不回地迅速轉身離開,可冇走幾步,她感覺地麵變得滑溜溜的,一個踉蹌摔倒,抬頭一看,原來一些球形怪物早己不知不覺暗藏在後麵,待自己摔倒後,它們慢慢靠近......“代號‘塔德樸(tadpole(蝌蚪))’,中小型異生獸,請各位夜襲隊成員按B計劃行動。”

“瞭解。”

封閉的小房間裡,一位全身白衣的青年一邊打字,一邊向外釋出任務。

忽然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螢幕中的異生獸行動畫麵,吉良澤優眼角微眨,嘴角微微勾勒出一個弧度,“新型異生獸嗎?”

高空中,西台鉻金切斯特戰機褪去光學迷彩,在森林中的東西南北各找了個空曠的角落落下。

和倉英輔、西條凪、孤門一輝三人解開戰機扣帶,拿起迪外特長槍跳出機艙;平木詩織、石堀光彥則在鉻金切斯特戰機伽馬號上待命。

確認周圍安全後,和倉英輔打開貝雷格通訊設備,“凪與孤門從左右兩邊包抄,我從正麵突進,將異生獸往詩織和石堀處驅趕,任務三分鐘後進行。”

“瞭解。”

西人齊聲說道。

就這樣,五個人按照原先的計劃開展異生獸合圍包抄行動。

與此同時,瑞生和環,以及沙耶長官也抵達現場外圍。

“第一次任務,有點緊張。”

環喃喃。

“不用緊張,等一下目擊者的名單就會發到記憶手機,將名單上的人的恐怖記憶秘密消除就行了。”

瑞生答道,環點了點頭。

這時,瑞生心裡卻在疑惑,“這個女孩在會議室的時候展現得非常自信,可是私底下卻是一個普通的靦腆的小女生,為什麼會有這種反差感呢?”

不知怎麼的,瑞生忽然想到千樹泡咖啡時手忙腳亂的樣子,“在重要的人麵前會表現得很不自在嗎?難道我是她重要的人......”不敢繼續往下想,瑞生趕緊打斷思緒瘋狂搖頭。

“怎麼了?”

環問道。

“冇什麼,”瑞生靦腆尷尬地輕微笑了笑,“我想去那邊看一看。”

望瞭望遠處,瑞生又看向首藤沙耶,似乎在征求長官的同意。

沙耶點了點頭,瑞生向兩人微微鞠了一躬後慢步走向遠處,待瑞生走遠後,環原本緊張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眼中冇有任何迷茫,就像在會議的時候一樣,沙耶則是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

過了一小會兒,沙耶竟然向環鞠了一躬,然後也往瑞生的方向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