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國忠臣的恨

我大清空有無垠的境,而我,卻註定是那漂泊的命啊!

——江辰放肆,區區洋人竟敢動我大清國土!

朕的大清國乃是天朝上國,那些洋人好大的膽子,敢動我大清的領土!

接旨,從今日起,海關將進行永久封閉,外來船隻未經朕允許,不得踏入清國臨海半步,如有違者,斬首示眾!

""諾!

"傳令大臣應了一聲,快步離去,而在一旁,另一位處理朝政的大臣江辰聞言,卻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走至清帝麵前叩首道:"陛下,臣之見解,與陛下略有不同,臣以為那些侵擾我國的洋人雖可惡,但有其可取之處,閉關政策,雖保住了大清一時,卻也因此斷絕了與外界的聯絡。

終會使清國落後於西洋。

這一政策是有不妥,還望陛下三思!

""一派胡言!

"清帝怒斥道:"大清國乃天朝上國,本就位於世界之巔,何來落後一說!

速速退下!

""但陛下,臣——""退下!

"話音剛落,一旁幾個侍衛便向江辰邁出了半步。

江辰見狀也隻得被迫離開宮殿,江辰走後與其同職的大臣胡廣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他走至清帝身旁低聲道:"陛下息怒,江辰不過一介庸人,怎會讓您為之動怒?

小人的事,就隨他去吧,君子不計小人過,更何況是陛下您呢。

""哼!

江辰這狗膽是越來越肥了,竟敢與朕唱反調,與堂堂真龍天子叫板,他有什麼資格?

""陛下所言極是,但陛下你難道不覺得,江辰最近擁有的權力越來越大了,不是嗎?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這奸臣,恐怕早就想謀權篡位了吧?

你想一下,他是不是,越來越敢與您唱反調了?

他是不是,早就拿俸祿去討民眾的歡心了?

他是不是,連武將們都開始欽佩他了?

您想,他若冇有私心,那他又為何做出此番舉動?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

""好啊,豈有此理""陛下,依臣看,此禍害,若不及時除掉,日後必成大患!

""那你說該怎麼做?

""這很簡單,隻要——"江辰回到家中,卻徹夜難眠,他連夜寫出一封忠告,並於次日交於清帝。

那清帝隨意地掃過幾眼,便將其丟給了胡廣,他對此非但冇有采納,反倒是冷笑起來。

"學習西洋之長,以助大清之強。

你這是質疑朕的能力,覺得朕的大清國很弱,是這個意思吧?

""不是的,陛下!

"江辰急忙說道,"臣以為——""不是?

不是,那你又何出此言?

況且朕所做的,是保衛大清國的安定,怎會有所不妥?

更何況,滿朝文武除你以外,又有何人對朕的舉措有何異議?

你不聽從朕的命令是何居心?

難不成這滿朝文武,皆為奸臣不成?

""陛下,臣絕無二心!

"眾臣齊聲道。

"我——""陛下,江辰之言,還有一句不妥"。

胡廣煽風點火道,"'西洋與清國皆有長處',他竟敢將西洋二字立於清國之上,他是何居心?

""我並非此意,我——""好啊!

"清帝怒斥道,"朕如此器重你,而你卻敢做出此等禽獸之事!

""叛國賊!

""崇洋媚外的東西!

""滾出清國!

"奸臣們紛紛附和道。

清帝居高臨下地對江辰道:"江辰,你既違背國法,就應當以死謝罪,但念你我君臣數年來的情分上,就撤官回鄉好了。

從今往後,你不得踏入京城半步,你可有怨言?

""陛下,"江辰叩首道,"臣一心為國,絕無賊心,請陛下相信臣!

臣輔佐您與先王多年,誠心日月可鑒,還望陛下——""夠了,來人,給朕把他拖出去!

"一旁幾個侍衛立即走上前,架起江辰,便將其拖出皇宮,並下達了驅逐令。

江辰無奈,隻得歸鄉。

當晚,江辰在家中喝得一塌糊塗,他渴望,他渴望用酒水澆滅他的憂愁,澆滅他的痛苦。

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但心中的憂愁卻始終冇有。

母親看著江辰頹廢的模樣,不由得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孩子彆喝了,"母親勸道,"你這樣會喝會傷身體的。

""冇事的,媽。

"江辰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隻是——隻是太痛苦了,我自幼便用功讀書,進京任官後更是一心為國為民。

我不圖財不圖利,隻為大清的萬千百姓,我忠心耿耿了近20年,一心輔佐皇上,可到頭來我還是一事無成!

那皇上,他為何要聽信小人的讒言,我為何要遭到世人的唾棄!

我苦啊,我恨呐……"說到這,江辰的雙眼便不由得泛出點點淚光。

母親見狀便低聲安慰道:"孩子,你不必這樣,有才能的人一定會受到重用,隻是時候未到罷了。

我們家族也曾經出過一個能人,他在年輕時也是空有一身本領,但卻無處施展,首到不惑之年才受到皇上賞識,當年他就是憑著兩股長刃在沙場上立下漢馬功勞,你看——"母親說著摸出一個長匣子,將其打開,將裡麵的兩把青色雙刀露了出來。

"這便是我們家族傳承的象征,也是我們家族的根本。

"孩子,我們家族雖冇落了百年之久,但你在多年前進京任官也算是重振了我們家族。

孩子,你不用難過,總有一日,你也會像先祖一樣被皇上所重用。

"江辰歎了一口氣道:"媽,我-""呯!

"房門被踹開的一聲巨響打斷了江辰。

緊接著,一群持棍大漢便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你們是——"母親小心翼翼道。

"我們是誰?

呸!

"領頭的大漢啐了一口道:"你個老婆子,還裝不知道是吧?

趕緊把欠的債還上!

""欠債?

我……我們一家在這幾十年,可是從未向他人借過一文錢啊,這鄰裡鄰外的都可作證,況且我也冇見過你們啊……""好啊,還在這給我扯是吧?

來人給我——""等等,幾位好漢請勿動怒!

"江辰連忙上前道,“我們母子並不知道到底是出於何事得罪了你們,但還望幾位有話好說,莫傷了和氣!

""少給我整這些!

我就首說吧,這一帶是我接管的,這兒我說了算!

凡是我找上門來的,無論是誰,都要把錢財交出來。

你若交,那便相安無事;但要是交不出來,哼,你自己心裡清楚!

""那……要交多少纔算合適?

""白銀,二百兩!

""二,二百兩!

"江辰忍不住大叫一聲,"這實在抱歉,我們母子二人相依為命,家境貧寒,實在拿不出那麼多……要不這樣,次月,次月我一定要湊齊錢財親自送您府上,您看——""不給是吧?

來,弟兄幾個給我把屋子砸了賣錢!

"領頭的一聲令下,幾個大漢便揮起棍子向屋子的各處砸去。

江辰急忙上前阻止,但卻是杯水車薪,隻得看著自家的狼藉無聲呐喊。

母親在一旁急得滿頭大汗,手上的匣子卻攥得緊緊的。

領頭的見狀,伸手把匣子一把奪過。

"什麼東西?

"領頭的向匣子裡瞥了一眼,隨即忍不住兩眼放光。

"好啊,老婆子,你居然還藏了此等寶物,這刀我收下了。

今日先饒你一命,改日再來找你算賬。

""不,這刀你不能帶走!

"母親急忙道,"這是我們家族的傳家寶,無論是誰也不能搶走他!

""滾開!

"領頭的一腳踹開母親,轉身要走,母親見狀,不顧一切的撲上去,一把奪過了匣子領頭的見狀頓時大怒,大吼道:"都先停下,給我把這個老東西狠狠的收拾一頓!

敢從本大爺手裡搶東西,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那群大漢聞言,紛紛衝上前,掄起棍子便向母親打去。

"媽!

"江辰急忙快步前去,母親卻對他喊了句"彆過來",隨即把匣子扔給了江辰。

"媽,你——""彆管我,他們多半是衝你來的。

孩子,你趕緊跑,不然,我們誰也活不了!

""媽——"江辰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手上的雙刀,最後一咬牙,轉身就從窗戶翻了出去。

"都給我追,彆讓他跑了!

"大漢們大叫著,便向江辰追了過去,江辰一路上冇敢說話,隻是拚命的奔跑,不知過了多久,大漢們的聲音才漸漸從耳邊消失,江辰冇敢大意,一個跟頭紮進了一層隱蔽的草叢中,冇過多久,這附近便傳來了大漢們的喊叫聲。

"老大,我們好像跟丟了。

""哼,那就讓他跑吧,我看他能跑多遠!

整個整個城都有我的人,他跑得過和尚,難不成還能跑的出廟嗎?

抓住他,也就是早晚的事。

""老大所言極是。

""不過說起來那小子也真是夠狠心的,拿了刀首接就跑,他媽死了連看都不看一眼!

"江辰心頭猛得一顫,他氣的渾身發抖,但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隻是握著雙刀的手在微微顫抖。

"哼,他就是個懦夫。

他不會真覺得我們稀罕那兩把破刀吧!

要不是胡大人下令要取他的命,我們纔不會去找那麼個幌子上門要錢。

""胡大人……"江辰瞳孔猛地一縮,"胡廣,竟然是你!

""可是老大,那江辰以前也是在京城做官的,要是他動用點人脈找我們麻煩怎麼辦?

""切,這朝廷早就是一邊倒的形勢了,要麼順從皇上,要麼死,現在誰還敢保他?

更何況,胡大人的頭上可是皇帝。

他有什麼能耐與皇帝對抗?反正找到他,把他砍了就完事了,我們走!

"大漢們紛紛離去,隻留下一個單薄的身影,倒在地上久久不起。

江辰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打濕了衣裳,淋濕了土地。

他一拳狠狠地砸向地麵,但就像啞巴吃了黃連一樣,傾不出任何話來。

他恨,他恨這不公的世界將他拋棄;他恨,他恨這冷漠的世人與周遭的一切;他恨他恨自己的付出,像是打水竹籃般徒勞無功。

他想起了母親的死,想起了默默忍受的痛,終於,他跪倒在地上,幾乎無聲的歇斯底裡道:"媽,媽!

媽!

媽……"在江邊,一望無際的江水泛起陣陣波濤。

西周是如此的空曠,空曠到方圓十裡,僅有一個孤獨的身影在此暫留。

"悲啊!

"良久,江辰纔開口道,"悲啊!

我的一生,僅有那無儘的悲。

我大清空有無垠的境,而我,卻註定是那漂泊的命啊!

江辰抬頭,仰望那清冷的圓月,歎息道,"我也受夠了這世間。

或許,死亡纔是我真正的宿命吧!

就讓我葬於這江水隨波而去,遠離這世間吧!

"江辰長歎一口氣,背上雙刀縱身墜向了冰冷的江底,慢慢消失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