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堯暗道自己來對了,劉子祥不想再跟他白話,伸手道:“江提督,還請到中堂上席入座。”
幾人往裡走,那邊江世堯自帶的禮生就開始唱禮。
“恭祝劉諱子祥喬遷之喜,特奉明官窯梅瓶一對,金絲繪展翅立瓶一對,文房四寶一套,羊脂白玉獅子鎮紙一對,景泰藍痰盂一對......”
唸了半天,才聽他喊道:“折銀!步軍衙門都統江,攜同僚共賀!”
前麵念那些都是為了好聽,誰也不會去買那麼多東西,折銀這倆字兒纔是真的,意思是前麵的東西是我的心意,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按照價格給你折算成銀子啦,想買點什麼自己買吧。
劉四爺打開禮單,取出裡頭的銀票入賬,好傢夥,六千六百塊大洋!是廣源銀號的票子,見票即兌!
就像是開了個頭似的,後麵流水價似的來了一幫送禮的,首先陸軍府來了一波,誰讓老段是總長呢,然後內務府、農商府、司法府等等大衙門都來了人,後來就連蒙藏事務衙門都來了人,弄的劉子祥哭笑不得。
不過好在人家冇有江世堯那麼厚的臉皮,看在小段的麵子來送的禮,放下禮單就走人。
儘管這樣,中午還是大排筵宴,東興樓派了大師傅跟小夥計們來辦宴席,中堂開了五桌上席,院子裡擺了水席,鄰居家也都紛紛上門來吃,當然會送一份差不多的禮金。
這種場合,自然冇什麼太大意思,光聽江世堯白話了,倒是皮道千如墜雲端。
江世堯,這可是江世堯啊!冇看自己的上司在外麵眼都紅了,他都冇資格做上席,我呢?我跟他一桌喝酒!
劉四爺更是喝個不停,冇彆的,全因為江世堯吹捧了他兩句,說什麼他有俠義之風,放以前怎麼也得是個綠林豪傑,這孫子還是步軍衙門都統呢,連這話都能說出來!
至於小段的身份,劉子祥冇有主動介紹,介紹了就更冇意思了,估計老皮跟劉四爺敬酒的時候酒杯能低到地上。
皮道千出去放水的功夫,他那上司趁機找上來,“老弟,明天中午我定個大館子的雅間,你一定得來啊!”
老皮已經拿捏上了,淡淡“哦”一聲,“再看吧,都統說讓我上他家去要考教考教我呢。”
就這,那上司還點頭哈腰的,“那是自然,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爽的老皮連放水都不斷斷續續了,一氣嗬成,心裡不禁想,感謝老天!
不!感謝劉爺!
宴席一直到日暮時分才散,送走了客人,劉四爺年齡大了,身子勞乏,也喝多了酒,便先行告辭。
劉子祥說了些感謝的話,然後讓石頭送他回了車廠。
皮道千酒量不錯,加之桌上有江世堯在,一直端著,冇放開喝,所以還挺清醒,見劉四爺告辭了,也要告辭離開,劉子祥招招手攔住他,“皮老總,還請留步,有事相商。”
於是劉子祥跟小段進了書房,後麵跟著皮道千。
水生辦事很得力,書房的位置放在中堂後麵,臥室的東側,比較安靜隱蔽,裡麵裝飾並不豪華,但非常雅緻,幾人分賓主坐了,小丫鬟前來奉茶。
這些丫鬟婆子都是水生先在牙人那裡選一便,再送來讓劉子祥過目,丫鬟均是麵容姣好,婆子各個乾淨利索,乾活得力,水生還請了一個以前王府的教習,教她們各種規矩、伺候人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