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又見婦人

科爾斯的出現令伊恩思緒如麻,傍晚的辦公室出奇地安靜,每一個細微的聲音在此刻都成為了他煩躁的源頭。

他坐在窗台,苦苦盤算著如何讓科爾斯這隻老狐狸消失,可一想到他掌握著自己的生死存亡,又令他倍感壓抑。

“上將,您該出發了”,馬林在一旁催促。

伊恩瞥了眼牆上的時鐘,若有所思地搓了搓袖口。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伊恩的思緒。

“報告上將,大門外有個老婦人堅持要見你……”馬林慌慌張張地跑去開門,把士兵堵在了辦公室門口,“我們要去總統府了,現在誰也不見,更何況一個老太婆!”

他大聲嗬斥。

“但是……上尉……老婦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上將”,士兵戰戰兢兢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團紙,馬林一手接過紙團,狠狠地瞪了士兵一眼,極為不悅地擺了擺手示意其退下。

他用掌心使勁地壓平那一團紙,正當他伸出手準備移交給伊恩的時候,一抬頭,遲疑了一秒,頓時愣在原地。

“怎麼了?”

伊恩目光瞥過來,見馬林悶著頭一言不發。

“上,上將……您看這……”,馬林瞪大眼睛,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伊恩緩緩站起來,探過身去,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彷彿有人用針猛地刺向他的脊柱,他整個人怔愣了一下。

他從馬林手中一把奪過這張破舊的照片,照片裡是一個長得幾乎和他一模一樣身著軍裝的金髮男子,年紀比伊恩小個幾歲,大約二十西、五,蓄著一頭短髮,清澈明亮的湖綠色雙眸透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

他右手牽著一個小女孩,十二歲左右的模樣。

儘管照片潛藏著一道道歲月的痕跡,但女孩的笑容宛如春花明媚,唇角酒窩盛著滿滿的甜蜜,令這張照片生色不少。

“上……將……”,馬林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但又期待著伊恩的迴應,於是他選擇打破沉默。

“走!”

伊恩二話不說,大步流星奪門而出,馬林緊隨其後。

辦公室到軍區大門口不足百米,伊恩越走越快,在此之前,他從不知道“亂了神”為何物。

這個男人是誰?

為什麼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難道自己有個哥哥或是弟弟?

逝去的父母為何從不提起?

……無數個問號在伊恩的腦海裡湧現,想著想著,忽然他頭部一陣劇烈疼痛。

又來了!

每次隻要他想到和父母有關的事情,他的腦袋就開始莫名劇痛,彷彿是預先設定好的一樣。

他緊緊抿著嘴唇,試圖以此壓製頭痛。

離門口幾步之遙,伊恩瞅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婦人背對著他,正吃力地撐著欄杆。

“他們說,你,是,伊恩上將?”

老婦人慢悠悠地轉身。

伊恩驚愕地抬起頭,這不正是白天在大街上拽他軍服的那個老婦人麼?!

馬林目不轉睛地盯著老婦人,再是一愣,似乎心裡構思出一部大型懸疑劇迫使他想急切地知道真相。

“喂!”

他一個馬步上前一把揪住老婦人的衣領,“這張照片……”“你告訴我他是誰!”

伊恩連忙打斷了馬林。

“請你救救維拉吧,請你救救她……”老婦人不斷重複著白天的話。

“馬林,鬆手吧”,伊恩呼了口氣,又看向老婦人,“你帶路”。

“上將,總統先生還在等我們。”

伊恩側過身,一頭金髮隨風揚起,遮住了他的半張臉,他眼神清冽,淡淡地來了句“那又怎樣?”

於是拽著老婦人的胳膊上了一旁的軍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