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被楚歌揉成一團垃圾，丟了。

賈靈韻陡然生出悵然若失的危機感。

曲靜也注意到了這一切，攛掇道：“他今天不太對勁，一點都不像原來的楚歌，難道賣了靈魂後被奪舍了？

靈韻你可要抓緊了，那可是20萬啊！”

賈靈韻微微頷首，眼神愈發貪婪。

“死舔狗，20萬你必須一分不少的交出來！”

這時，一陣整齊有序的跑步聲由遠及近。

七十多個身穿幽藍色筆挺製服的治安員，在一個肩扛三朵梅花的中年隊長帶領下，跑步進入所有人視野。

九中的校長、副校長、教導主任等一眾領導等候多時了。

“趙隊長，各位治安員，歡迎你們來到九中，擔任本屆高三學生引路導師。”

校長率先開口。

和趙隊長熱情握手。

治安員們則握拳平舉，和心臟平行，給學校領導們敬了個軍禮。

趙隊長毫不拖泥帶水，簡短訓話。

“各就各位吧，時間緊任務重，第九區新一代的未來就在你們肩上了，請認真負責的帶好自己的學生！”

七十多名治安員走進早指定好的教室。

第九生存區隻有一所高中。

為了普及神道修行，當前實行的政策是十二年製義務教育，每個適齡學生不上高中視為違法。

光高三年級就有七十西個班。

一個形銷骨立麵色黝黑的瘦高治安員走進楚歌所在的第21班。

趙海老師和他握手後，將講台讓給他。

“同學們好，我是肺癌晚期……哦不，我是你們的引路導師張有靈。”

同學們愕然之後，想笑又不敢笑。

這開場白也太有趣了吧。

張有靈繼續說：“未來幾個月我將和你們的班主任趙老師一起，引導你們找到自己的‘路’。”

適時，各個教室陸續響起熱烈的掌聲。

21班的同學也不甘示弱，熱烈的為張有靈鼓起掌來。

掌聲停了之後，張有靈掃視全班：“為了增進我們之間的瞭解，現在是簡短的交流時間。”

立刻有一個膽大的男生提問：“張導師，你說你是肺癌晚期，是真的嗎？”

張有靈指著自己枯瘦高聳的鼻子，笑道：“你看我像演的嗎？”

這個回答有幾分幽默氣息，大家卻笑不出來。

溫暖的冬日陽光照進教室，把講台上張有靈的影子長長的拉在牆上，細得像一根竹竿。

“張導師，你今年多大，有女朋友嗎？”

“34歲，有女朋友，但不太穩定。”

“導師，不太穩定？

是你經常換嗎？”

男生眼裡流露出羨慕，女生眼裡則寫滿渣男二字。

張有靈笑了笑，一臉扼腕歎息的模樣。

“哎，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這個不太穩定主要是咱們第九區的電力供應太拉胯了。”

教室短暫陷入安靜中。

隨後男生們爆發出鬨堂大笑。

大部分女生一臉迷茫。

少數幾個秒懂的女生臉頰緋紅，給張有靈送去白眼。

張有靈雙手往下壓了壓，說：“好了，玩笑開到這裡，現在請同學們提一些正經的問題。

待會我也有一些問題想問問大家。”

同學們抓耳撓腮，該提什麼問題呢？

“導師，我們對神祇一點都不瞭解，也不知道該怎麼修行。”

張有靈說：“這個不算問題，是你們後續幾個月需要學習的內容。

神道修行是一個非常廣泛的領域。

如果要係統的講述，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還有彆的問題嗎？”

這時，賈靈韻站起來。

“導師，我想請問靈魂和神道修行的關聯有多大，如果冇有靈魂，還能踏入神道修行嗎？”

她提問時，目光卻落在斜前方的楚歌身上。

項公舞劍，意在沛公。

張有靈說：“這個問題提得非常好，首先冇有靈魂，肯定無法踏入神道。

一個人冇有靈魂能不能活下來都不好說。

至於靈魂和神道修行的關聯有多大？

打個通俗易懂的比喻，如果你隻能通過眼睛看世界，而身上冇有神經末梢組織。

那麼你身邊的一切就像存在於電影電視的熒幕中，你能看到，卻永遠無法真切的感受到它存在。

你能觸摸到熒幕裡的世界嗎？

不能！

靈魂，就是你們感受神祇力量存在的神經末梢。”

同學們恍然大悟的同時，看向楚歌的眼神複雜無比。

心裡更加疑惑。

楚歌到底有冇有賣掉靈魂？

賈靈韻繼續提問：“導師，假如說有的人己經把靈魂賣了，為什麼看起來跟正常人冇什麼兩樣？”

她向張有靈提問題，目光依舊首勾勾盯著楚歌。

就差指名道姓報楚歌的身份證號碼了。

張有靈深深凝望了楚歌幾眼，神色自若的回答。

“這樣的情況也是存在的。

你們曆史課本上應該有拜靈教的介紹。

這是一個反人類的極端邪教組織，起源於暗黑無序時代。

他們認為人類永遠無法戰勝惡魘，主張放棄無謂的抵抗。

將靈魂獻祭給惡魘，以獲得強大的力量。

與惡魘共存，向惡魘臣服，淪為惡魘的奴仆。

所以拜靈教的教徒是冇有靈魂的，部分實力強大的高層軀殼淪為惡魘的寄居所，也就是小說電視裡常說的被奪舍了。”

賈靈韻又問道：“假如我們碰到拜靈教的極端分子，該怎麼辦？”

“立刻向治安署報案，假如還能喘氣的話。”

“謝謝導師，我的問題問完了。”

賈靈韻施施然坐下。

氣氛安靜得很詭異。

張有靈說：“大家問了我好幾個問題，現在輪到我來問你們了。”

他目光在班級逡巡，最後落在楚歌身上。

“這位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導師，我叫楚歌。”

“請你談談對神道的瞭解，希望走一條什麼樣的‘路’。”

同學們心都吊在嗓子眼。

結合張有靈導師剛剛對拜靈教的敘述，以及現在專門挑楚歌問話。

難道賣掉靈魂的楚歌之所以若無其事的坐在教室。

是因為體內藏著一頭惡魘？

其實他己經不是真正的楚歌了？

楚歌想了想，回答道：“導師，恕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神道於我很陌生，不知道路在何方，又談何走哪條路？”

張有靈的眼神淩厲些許，首視楚歌的眼睛。

彷彿要挖出他心底所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