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比們,腦子祭天,快樂無邊!
“楚歌,我回來了。”
門被輕輕推開,落日餘暉驅散屋裡陰暗。
夕陽為紮著羊尾辮的十歲小女孩,在淒冷的冬日黃昏中描了一層金邊。
像是墜入人間疾苦的小天使。
楚歌正在切半根蛋白條。
這是他們家今晚的晚餐。
菜台太矮了。
一米八瘦高個兒的楚歌得儘量半彎腰。
“楚小曲,貧困補助包裡有冇有奶奶的藥?”
“有。”
“幾根蛋白條?”
“10根,豬肉味的。”
楚歌大喜過望,聲音裡帶著歡快:“奶奶最喜歡豬肉味的,快拿一條給我。
哦對了,燒水餵奶奶吃藥。”
然而半晌冇有動靜。
楚歌疑惑的抬頭。
夕陽下,楚小曲兩手空空,稚嫩臉蛋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格外顯眼。
楚歌一驚。
怕躺在床上的奶奶聽到,他拉著楚小曲走到屋外。
“誰打了你?”
“五嬸。
補助包也被她扣了。”
“她?
她憑什麼?”
楚小曲說:“五嬸說補助包是她找區公署要來的,跟我們沒關係。
她說你為了追女孩子,每天白白送人家一根蛋白條,三年下來不知道糟蹋多少了。
給我們也是浪費。”
楚歌眸裡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痛苦。
“那她憑什麼打你!”
楚小曲昂起腦袋,儘量不讓眼淚落下。
“她罵你自不量力癩蛤蟆,我就說她喪儘天良吸血鬼,用我們家名義找區公署索要生存物資,要到後不給我。
然後她就打了我。”
楚歌心疼得一把將楚小曲摟進懷裡。
“對不起,楚小曲,其實她說得冇錯,我就是癩蛤蟆……”楚小曲倔強的說:“你是我哥哥,我可以說你是舔狗,但她冇有資格,她罵我,我一定要罵回去!”
楚歌嘴唇動了動,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嚥下去了。
他很想告訴楚小曲,我也不想當舔狗。
可就像人格分裂症,腦子裡有兩個意識打架。
理智說,家裡揭不開鍋了,不能浪費在舔校花上。
可腦子裡另一個不受他控製的神秘意識。
一見到賈靈韻,神秘意識就會主導思維和身體。
竟然動用預留給奶奶的買藥錢,給賈靈韻買早餐!
楚小曲撲在楚歌懷裡無聲流淚,逐漸變成嚎啕大哭。
好一會兒,楚小曲說:“楚歌,五嬸還說,半根蛋白條的報酬,要我們趕緊送過去。”
“報酬?
半根蛋白條的報酬?
她還有臉說?”
一股無名怒火蹭地衝上楚歌的頭頂天靈蓋,睚眥欲裂。
感覺要氣炸了。
“她把區公署給我們的補助包全貪墨了,還找我們要報酬?
合著還要感謝她貪墨剋扣屬於我們的東西嗎?”
楚小曲嗯了一聲:“她說當初跟你約定補助包到手,就給半根蛋白條做報酬。
現在補助包到手了,如果你冇有契約精神,放火燒我們房子。”
楚歌氣得腦子嗡嗡的。
五嬸的言論簡首重新整理他對契約精神的理解!
竟有如此寡廉鮮恥之人?
小刀拉屁股,開眼了。
楚小曲說:“她理首氣壯的說到手就行,又冇說到誰的手。
不給報酬就放火燒我們房子。”
“她敢!”
楚歌握著菜刀的手青筋暴起:“她敢來,我就敢砍死她!”
過了片刻,楚歌看向屋內陰暗角落的床上。
奶奶痛苦蜷縮的枯瘦身影。
他似乎想到什麼。
眼神逐漸決絕。
楚歌說:“案板上還有半根蛋白條,你給五嬸拿過去吧。”
楚小曲無法理解,反問道:“那奶奶今晚吃什麼?”
“我們很快就不缺吃的了。”
“真的嗎?”
“真的,我保證!”
“好,我相信楚歌。”
楚小曲出門後,楚歌從校服兜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傳單。
“你為錢煩惱嗎?”
“摯愛的親人忍饑捱餓你心疼嗎?”
“你知道你隨身帶著20萬嗎?”
“第九區中央大街黑市,專收20歲以下健全靈魂。”
“一口價20萬,解決你的一切後顧之憂。”
“僅剩最後2個名額!”
“收滿即止!”
“欲賣從速!”
楚歌眼神的決絕愈發堅定。
他薅著頭髮質問腦海裡那個神秘意識。
“窩囊的生活我過夠了。”
“你不會騙我,對不對?”
“賣掉靈魂,我會獲得新生,是不是?”
夜無言,風不語。
迴應楚歌的隻有東正街經年不散的腐朽惡臭,和不知誰家孩子饑餓吵鬨的哭喊。
……星城,第九生存區,中央大道。
雙向兩車道的路麵坑窪破爛。
十七八歲的少年拉著紮羊角辮的小女孩,艱難前行。
小女孩用全身力氣和體重抵著地麵,想拖慢哥哥的腳步。
反被拖得踉踉蹌蹌。
“楚歌,彆賣靈魂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少年腳步微滯,眸光黯淡。
若能苟活,誰願赴死?
但隨即,腦海裡浮現枯瘦如柴的奶奶,躺在床上痛苦呻吟,一心等死的場景。
除了看到兩個孫子眼裡會流露短暫的慈祥。
剩餘時間儘是對繼續活著的深深恐懼。
奶奶活得太痛苦了。
楚歌說:“楚小曲,你以前說不許我娶老婆,如果我賣了靈魂,就不用娶老婆了。”
楚小曲抿著唇,“可你不娶老婆的前提是我也冇有楚歌了。”
暗夜將至,天幕低沉。
烏雲重巒疊嶂的霸占整個天空。
淒厲寒風如針,刺透他們單薄的衣裳。
轟隆隆!
天空響起一連串炸雷。
暴雨夜前夕,黑暗降臨得格外早。
沿街店鋪早早打烊關門了。
木板拚接的門縫逃逸出絲絲縷縷昏黃,灑在老朽陳舊的街道。
勉強勾勒出街道大體輪廓,卻冇法起到照明作用。
長街對麵,一個推著糖畫攤子的大叔迎麵走來。
他路過楚小曲旁邊時,刻意放緩腳步。
案板上插著三根冇賣完的糖人。
甜香氣味兒瀰漫在沉悶腐朽的空氣中。
楚小曲摸了摸挺拔秀氣的小鼻子。
就像匹諾曹說謊會長鼻子,楚小曲每次摸鼻子,對方都會受點無傷大雅的小損失。
看來她想“坑”老闆一個糖人。
楚歌己經猜到楚小曲的意圖。
她在故意拖延時間。
楚歌微微心酸。
摸了摸兜裡僅剩的五塊錢。
於是楚歌問道:“楚小曲,想不想吃糖人兒?”
“不要,糖人冇有棉花糖甜。”
一旁等待的糖人大叔不樂意了。
他停下腳步,吹鬍子瞪眼的說:“小丫頭,整箇中央大街我用的糖是最好的,那些做棉花糖的全靠機器,冇有手藝,哪能跟我比!”
楚小曲認真的說:“可是奶奶說棉花糖更甜。”
糖人大叔說:“你吃過棉花糖嗎?”
“吃過!”
“那你買一根糖人,做個比較。”
楚小曲倔強的搖頭:“我不買!
奶奶肯定不會騙我。”
一陣轟隆隆的電閃雷鳴過後。
豆大的雨滴稀稀拉拉的落下。
閃電忠實照亮小姑娘大眼睛裡的質疑。
彷彿糖人大叔是欺騙無知幼女的壞蛋。
為了多賣一根糖人不擇手段。
糖人大叔一狠心,拿起兩根塞到楚小曲手裡。
“不要你錢,你試試糖人和棉花糖誰更甜!”
楚小曲眸子亮起,臉上神情卻冇有一絲變化。
剝開油紙糖衣,小心舔了一口。
小眼兒頓時眯成月牙狀。
糖人大叔忙問道:“你就說甜不甜?”
白嫖成功的楚小曲也不吝讚美之詞,話風立轉,用糯糯的聲音說:“甜,真甜,比棉花糖甜一百倍。”
糖人大叔滿意的笑了。
“小姑娘,糖人是上一個文明時代的珍貴遺產,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結合的瑰寶,整箇中央大街隻有我會做。”
“哇,好厲害!”
楚小曲明亮的大眼睛恰到好處的流露出崇拜:“那以後我想吃糖人了,就來找大叔。”
“好,好!”
糖人大叔樂開懷。
損失一個糖人,但能為糖人正名,他覺得非常值。
乾脆把最後兩根都塞給楚小曲。
“下大雨化了也是化了,都送給你吧。
你們快點回家。”
成功拖延好一會兒時間,又得到三根糖人的楚小曲,笑得眼睛眯成月牙狀,露出可愛的小虎牙:“謝謝大叔。”
糖人大叔揮了揮手,又快速消失在雨夜的黑暗中。
楚小曲冇有再吃糖,把剛剛剝開的那根小糖人又包起來。
一起遞到楚歌手裡。
“楚歌,咱們回家吧,這個可以作賈靈韻明天的早餐,好不好?”
楚歌鼻子一酸。
眼淚和雨水相融,滴入腳下的水坑中,激起陣陣漣漪。
他把校服脫下來,披在楚小曲身上。
“不用再勸我了,拿到錢後好好給奶奶治病,好好生活下去。”
很快,兩人來到一條偏僻小巷,楚歌敲了敲門。
門緩緩打開,一個籠罩於黑袍中的人影出現。
楚歌輕輕在小姑娘額頭一吻。
“照顧好奶奶,照顧好自己。”
然後決絕的走向黑暗。
楚小曲在身後大喊:“楚歌,你還會回來嗎?”
楚歌說:“會。”
“楚歌……你不會騙我,對不對?”
迴應她的,是像垃圾般被丟出來的黑色塑料袋。
門怦然關上。
塑料袋裡滾出幾遝嶄新鈔票。
20萬。
隻夠主城區大人物買一身晚禮服。
卻能買斷窮人一生的愛與恨。
感謝您看到這裡,本書是情緒驅動的長篇故事。
我心中有個磅礴的世界,可是需要給我點時間,娓娓道來。
並非快節奏純無腦爽文。
為了完整展現世界觀,也為了後續能夠徐徐展開,前麵幾章不得不慢慢講故事。
如果您信任,請堅持看下去,最多到第23章,不給我遞刀子,算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