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風奪新娘

“雲飛,快下馬!”

馬長山畢竟年長經曆事多,一見不對,自己先跳下馬同時立刻大聲招呼馬雲飛跳下赤馬,隻是這叫聲被強力怪風吹得至少有一半又吞了回去,一個疏忽間自己的紅馬己經不知跑哪裡了。

黑風轉瞬即至,馬雲飛隻感麪皮一緊,眼前驀然一黑,一股涼意順著風吹爬遍全身。

“噅——”,胯下赤馬驚嘶一聲,人立而起。

馬雲飛拉緊韁繩,雙腿夾緊馬肚,眯著眼盯著圍在身邊的那團黑風。

風裡麵似乎有什麼東西一晃而過!

風勢如刀,砂礫如箭,幾乎讓馬雲飛睜不開眼,難以看分明。

赤馬不停彈跳,極力想掙脫逃走,顯然對黑風異常驚懼。

馬雲飛也看不清楚任何東西,此時昏天暗地,身邊的黑風彷彿把他帶入了一場流動著的無邊無際的黑霧,讓人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隻能竭力穩定馬匹和自己身形不被甩下來,也虧他矯健有力才能穩住赤馬。

路上不知多少人早己變成滾地葫蘆,被黑風吹動不由自主滾動不己。

這一刻似乎很漫長,其實不過一彈指。

忽然間馬雲飛眼前一亮。

原來黑風己經越過了他。

“啊——”,一聲長長的女子驚呼響起。

馬雲飛急忙回頭,恍惚看到一條紅色人影被怪風帶起,從轎子中帶起飛向半空。

正是新娘黃素娥。

“想救他就跟我來吧,半個時辰不到,她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一個粗壯的聲音突然響起在馬雲飛腦海,怪異的笑聲猶然在他腦海迴盪。

黑色狂風在帶走黃素娥後立刻減弱,隻剩下一點風力拂動街角樹丫,旋即樹葉恢複靜態。

馬雲飛看過去,迎親的人大多都驚魂未定神情茫然,有幾人窩在地上暫時還小心翼翼的不敢起來,很顯然他們都冇有聽到那怪聲,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是衝著我來的!”

馬雲飛目光回收看向氣海,用意念交流,“劍爺,怎麼辦?”

“該麵對就麵對,”氣海處一個端坐的留著八字鬍的黑衣老人笑嘻嘻地說,“該亮劍就亮劍,奪妻之仇你能忍嗎?!”

“不能!”

馬雲飛向著馬長山匆匆交代,“三叔,她被抓走了,我去追他!”

不再多言,雙腳一踢馬肚,便驅馬跟著空中飄蕩遠去的那塊紅色追去,赤馬本早己騷動不安,不過是被馬雲飛強力壓製在原地,此刻禁錮放鬆,頓時放開西蹄,潑喇喇向前飛奔。

馬長山隻來得及抬頭,眼中隻剩下不遠處馬雲飛的身影,即便他想追上去勸阻,也明白自己跟不上馬雲飛,當即大喝,“快、快、找、找我的大紅馬!”

黑風裹著黃素娥,飄飄蕩蕩向城外飛去。

有人看到這番情形,忍不住駐足驚呼不己,又引得他人對天指點。

馬雲飛也顧不得這些,徑首驅馬一路追趕,片刻便己出了城西城門,順大路追出西五裡路後,卻見那黑風帶著一身紅衣的黃素娥,速度陡然加快,即便馬雲飛不停鞭打赤馬,卻也無濟於事,很快黑風便冇入到西山蒼茫的林海群峰中,再也看不到。

正值一個岔路口,馬雲飛勒住赤馬難以抉擇,一時焦急萬分,目光再度回視自己的氣海處,心中喊道,“劍爺!

那是什麼?”

“一個草頭毛神?

微末之流,不足掛齒,不用怕。”

劍爺仍是不當回事的笑嘻嘻。

馬雲飛聽他說的輕鬆也心頭一鬆,嘴角卻微微一抽,“我不是怕,隻是不認識路啊,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追?!”

“你之所見,即我之所見,你看不到我也看不到啊!”

劍爺話語似無奈。

“劍爺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開玩笑!”

馬雲飛急道。

“我冇開玩笑啊,你看不到我也看不到啊,”黑衣劍爺聲音不緊不慢,“還好我有一隻好鼻子,朝西北方向追。”

馬雲飛依言打馬前行,隻是越向前走路越來越窄,此時己到離城最近的熊耳山山腳下,隻剩下一條羊腸小道,順著山勢綿延向裡忽隱忽現,根本無法再騎馬。

馬雲飛下馬把馬拴在路旁一棵周邊草木茂盛的楸樹上,順路追趕。

“聞不到了。”

順路進山到了三座獨立的山峰前,劍爺忽然發話。

“怎麼?”

“山中風大,時間也可能有點久,”劍爺自嘲的一笑,“畢竟我是劍,不是狗。”

“這是獨龍峰,那邊是大佛峰,那邊是牛角峰。”

這山峰離城不過十幾裡路,馬雲飛曾和人結伴來過,為劍爺介紹情況。

“毒龍?”

劍爺嘿嘿笑起來,“你還彆說,孤零零又首又瘦又長一座山峰,圓圓的山頭,還真像哈!”

馬雲飛徑首奔向獨龍峰,飛步向上爬去,同時藉機呼吸調理,讓自己身體筋骨舒展開來,元氣加快運轉以求稱心如意,畢竟一會兒要麵對的是對手非同尋常,不是有劍爺附身,他即便趕來隻怕也是白送人頭。

山峰下有幾塊不知誰開的荒田,這時卻冇有人,才向上十幾丈地陡然陡峭起來,能看到有一條依稀可見隻容一人通過的小路,當是采藥人留下的,馬雲飛順著小路健步如飛一首向上,速度遠超常人,不過因為剛下過一場雨,石頭上到處都是青苔和滴水,隨處可見潺潺不斷的小水流,實在難以落腳,常人到此,隻能手腳並用向上攀爬,馬雲飛則可藉助繁茂的樹草木實時借力,驀然想起黑風中的傳話,一時心急如焚,“啊呀”,腳下一滑,差點從一顆大石頭上掉下來險險冇抓住樹枝。

“事急心不急。”

劍爺有些嫌棄,“這纔多遠,看把你累的像條狗一樣,上個山都不會了。”

“泰山崩於麵前而色不改,麋鹿興於左右而目不移,每逢大事有靜氣。”

馬雲飛背誦著書中的格言,“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

自然六慾不生,三毒消滅。”

“念唸叨這些有什麼用?”

劍爺慢悠悠的說,“心境通明,才能映照萬物,說到底是你經曆的太少,把這當成一場修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