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仲侯氣得渾身顫抖。
臉上還留有掌印,顯然那看似輕飄飄的幾巴掌,其實並不輕。
不過很快,他又平靜了下來。
劉勇皺著眉頭,走了過來,“將軍,難道就讓他這廝......”
啪——!
劉勇話還冇說完。
一道嘹亮的巴掌聲便是響徹了四周。
劉勇被一巴掌扇倒在地,捂著臉,嘴角有點點血跡,懵逼的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
公仲侯一隻手將他提起,“自己去領軍仗二十!”
“是...是。”劉勇不敢反駁,點著頭退去。
公仲侯看著劉勇的背影,目光陰冷。
這劉勇最近晉升得太快,屬實是有點認不清自己了。
雖然公仲侯也看不起徐病,但至少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更不敢讓放縱下屬射箭挑釁!
那小年輕死得不冤。
“年輕啊。”公仲侯看著那具被一巴掌拍死的屍首,發出了感歎。
不過……
這國師似乎不是想象中的廢物。
就那一巴掌的掌力,至少也是後天五重才能擁有的。
......
【威望:8】
徐病走在山道上,打開係統麵板,瀏覽著自己的介麵。
威望上漲了一點。
看來剛纔的威懾,還是有些成效的。
他身為國師,不打算低調,也無需低調,若不是急著上山,他倒是不介意,與他們繼續玩一玩。
亂世用重典。
逆他者死。
整個靜心山莊上空。
十五隻烏鴉盤旋,目前一切局麵,都還在徐病的掌控之中。
其中一隻烏鴉的視野內,由禁衛軍、步輦郎所組成接駕隊伍,已經進入了靜心山莊,穿過了園林,來到了靜心殿前。
“陛下,靜心七日已過,微臣來接駕了。”
尚守城邁著沉穩四方步,來到靜心殿的大門前,屈膝半跪,低頭沉聲說道。
而此時。
僅僅隔著一扇大門。
靜心殿內。
周小遊深呼吸了一口氣,模仿著紀沅的聲線,“嗯。”
接駕隊伍鬆了一口氣。
陛下無事,便是好事。
紀沅不可察的歎了一口氣,她倒是希望周小遊出錯。
尚守城緩緩起身,他身上這一身鎧甲,重達三十公斤,尋常人穿在身上,隻會行動不便,變為負擔。
他推開靜心殿大門。
陽光瞬間填滿了大殿。
率先映入他眼簾的,是當今大熙的女帝“紀沅”,她此刻盤坐在蒲團之上,閉目養神。
那副絕美麵容,讓他不敢多看,金色長髮飄飄,髮色是徐病以元氣偽造。
出於某種感應。
尚守城先看四周,殿內很大,窗戶緊閉,有香火氤氳。
開門後,率先入眼,也是最明顯的,是一塊碑石,上麵雕琢“靜心”二字,常年香火熏陶,已漸染黑灰。
此“靜心碑”在最深處,由裡向外,緊接著,便是一供奉桌。
供奉桌乃一個長方形的大桌子,桌上承著三個香爐,一大兩小。香火已經燃了一半。
值得一提,供奉長桌披有桌布,自桌麵垂直地麵。
靜心殿,曆代帝王之重地,尚守城不敢多看,隻是匆匆掃過。目光卻在掃過供奉長桌時,有刹那停頓。
心生有異,遂眉輕皺。
而此刻。
正盤坐在此桌底下的紀沅,隻覺得迎麵有光拍來。
因為正門被打開,陽光照射進靜心殿,讓她能夠藉助光線,透過桌布模糊看到大堂的情形。
“來了。”
紀沅沉嚀,屏住呼吸,雙眸眯起。
因為光差的問題,紀沅能看清大殿的畫麵,但是尚守城等人,卻看不到她。
似一個人立於暗處,一人立於亮處,二者對視之,暗處之人可見亮處之人,反之則不可。
“陛下,還請移步龍輦。”尚守城抱拳道。
“嗯。”
周小遊淡淡點頭。
正所謂說多錯多,不說便不錯。
徐病特意囑托,若不想暴露,就儘量少言少語。
周小遊緩緩起身,朝車輦走去,儘量模仿著紀沅的步伐。
“陛下!”
尚守城突然喊道。
“愛卿何事?”周小遊皺眉問道。
“陛下,這靜心山莊附近,最近可有烏鴉出冇?”尚守城問道。
周小遊不悅道:“靜心山莊百鳥朝鳳,有幾隻烏鴉有何不妥?”
紀沅眼睛一眯,這周小遊倒還真是學去了幾分神韻走。
她並非坐以待斃之人。
雖然這副模樣,實在羞於見光,但若錯過了這一次機會,之後的命運如何,可就徹底不受紀沅掌控了。
一時名聲與整個大熙相比,不值一提,所以她並未猶豫,開始掙紮製作動靜。
隻是她移動不得絲毫。
這桌下空間又不小。
叫她如何能引得外麵注意?
饒是以她的心性,都感到一股,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卻無法達到的無力感。
而更讓她氣悶的是,她知道徐病就是要讓她生出如此感受,而她儘管表麵平淡,但還是被徐病拿捏了,如願生出了他所樂意看到的情緒。
也是他所樂意看到的局麵。
徐病在故意折騰自己……紀沅眼底閃過一抹冷意,不過,他可能低估了尚守城。
“尚統領,朕這身家性命,可就係在你身了。”紀沅心中默唸道,關注場中變化。
而那尚守城果然不失所望。
從見到烏鴉開始,便心有感應,他身有“玲瓏心”,直覺、感應從不無故,必有緣由。
故此…
他覺得不對勁,便定然不對勁。
可哪裡不對勁,他卻說不上。
“陛下請慢!”尚守城再次叫停了周小遊。
周小遊回道:“愛卿又有何事?”
尚守城如實言道:“我觀陛下手腕處,戴著一個手鐲,又記起陛下上山前,並未佩戴此物。”
周小遊一甩袖子,龍顏一怒,“朕如何如何,還需向你彙報不成?”
周小遊心中慌亂,這廝若再問下去。
自己就暴露了。
你們的真陛下,可就要死翹翹了。
此勢一出,
接駕的眾人皆惶恐,霎時跪下,怕稍慢片刻,禍便降至。
包括尚守城,他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言語,帶有不敬,已是觸怒龍顏。
“死妮子,你真的…”紀沅此刻的心情,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要不要演得那麼好啊。
你但凡出點錯,咱倆都能冇事。
尚守城冷靜下來,便是冒著再次觸怒陛下的風險,也要順心而為。
故此,他再又問道:“陛下,您…真不覺山莊有異?”
聽到尚守城冇有就此罷休,紀沅鬆了一口氣。
周小遊眼睛一眯,這廝太難纏了,她怕繼續說下去,會露出破綻。而且…她懷疑對方,已經起疑了。
這可如何是好?
正當她進退兩難之際。
下方的山道上,一道聲音傳來。
“靜心山莊是先祖心血,受世代君王香火,便是邪祟也退避三舍,依本國師法眼之所看,這山莊內皇氣沖霄,正是大吉之兆,何來有異?”
人未到,聲已至。
徐病那高大身影,緩步朝此走來。
經過這幾日的淬鍊,身影雖依舊算胖,但他人看起,卻也多了幾分陽剛。
“是他!”周小遊瞳孔一縮。
而紀沅也能依稀看清,是徐病來了,剛剛鬆下的那一口氣,又被重新提了起來,死死盯著。
尚守城無形氣勢外放,問道:“國師大人怎會出現在此?莫不是早便潛入了靜心山莊?”
徐病從容對答,“本國師與陛下有要事相商,剛從山道走來,你那右翼衛,可是能為我作證。”
徐病反問道:“尚將軍如此發問,可是說早已知道禁衛軍部署存在疏漏,卻不改正,還是說心中本就有鬼呢……”
此話一出。
尚守城臉色一變,這廝好歹毒的心,上來就扣如此大的帽子。
而今正是敏感時期。
尚守城惶恐道:“是微臣失言了。”
周小遊鬆了一口氣,這徐病還是比自己靠譜的。
“陛下,本國師有要事與你相商。”徐病繞過尚守城,徑直來到周小遊麵前。
這隻是一個上山把控局麵的藉口。
周小遊同不同意,都無所謂。
兩人粗略的對答了幾句,大致意思就是,周小遊先休息,等休息好後,再商談國家大事。
周小遊坐上車輦,合上車簾,終是送了口氣。
尚守城不曾鬆眉,即便陛下已上車輦,那感覺縈繞不散。
他更不可能無視。
突然,他那玲瓏心顫了一顫。
一個極其荒唐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猛的回頭,目光落在那張承著香爐的桌子下。
而與此同時。
他的視線。
幾乎與紀沅對在了一起。
僅僅隻有一步之隔,距離微乎其微。
尚守城突然大步朝殿裡走去。
所有人都回頭看來,臉上露出詫異之色,不明白尚守城為何突然如此。
陛下已回輦,強闖靜心殿,乃是大罪。
“來吧。”紀沅心中默唸。
不愧是她信任的臣子。
玲瓏心果真厲害。
隻是……
希望待會見到朕這副姿態,不要感到太過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