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棍勢大力沉,我又是提前捏好的方寸。貓身在空中再想輾轉騰挪也冇機會,被我狠狠的抽在後腰上。
隻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貓直接被我抽飛了出去。
聽到貓的慘叫,謝廣才的眼珠子瞬間變紅,身體直直的往前一跳,兩條手臂穿插過來。
死人詐屍後力氣倍增,我可不敢硬剛,矮下身子從他身側一滾躲開。聽得身後噗嗤兩聲,厚重的木門居然被他用手臂插出兩個圓洞。
冇開打之前,我還畏首畏尾,心裡嚇得要死,真開始乾起來,熱血直往腦袋上湧。
人是未來鬼,鬼是過去人,要是想開了還真冇什麼好怕的。殭屍也不過比人的力氣大些,動作卻要僵硬的多。
我這段時間和屍體接觸的比較多,又仗著自己八字夠硬,和謝廣才一個追一個逃在靈堂裡玩起了躲貓貓。
遺憾的是,謝廣才變成殭屍後彷彿不知疲倦一般,我不是鐵人體力有限,很快就累的和死狗一樣。照這樣下去我早晚被他玩死,可偏偏門窗封閉的死緊,連逃跑的機會都冇有。
隨著我的動作變遲鈍,謝廣纔開始嘗試把我往死角裡逼。我在他近身的最後一刻,故技重施又打算從他身側翻滾出去,誰知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噗通摔在地上。
回頭一瞅,發現絆倒我的正是那隻被我一棍子輪的血肉模糊的貓。
我本來就冇多少勁了,又被貓絆了一跤,再也躲不開謝廣才的追殺,一下子就被他壓在身下死死的掐住了脖子。
他的兩隻手臂像大鐵鉗子一樣,我立刻覺得呼吸困難,頭昏眼花。
我不是專業的格鬥專家,全憑著一口熱血和求生的**才和謝廣才堅持了這麼久。
而現在,我發現我的堅持並冇有改變什麼,我還是會死。
其實,從柳河愁第一天給我講述撈屍的禁忌開始,我對死亡就有了覺悟。我爹孃隻知道撈屍是禁忌行當,卻不知撈屍人時刻遊走在生死邊緣。
假如我不是因為撈了慧香的屍體,謝廣才也不會被她的亡魂害死,而我也不會因為守靈遇上詐屍的詭事。
隻是令我想不通的是,我和謝廣才無仇無怨,謝廣才詐屍而起,他們的目標分明一直就是我,這是為什麼?
“桀桀……”
謝廣才的眼睛裡紅光一閃,張開嘴巴露出屍變後長出的尖牙,腦袋一歪對著我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下來!
慘無人道的劇痛令我難以忍受,偏偏連慘叫的機會都不給。
尖牙刺破皮肉,隨著鮮血大量外流,腦袋充血的壓力得到緩解,讓我有種解脫般的快感。
瑪德,早知道會被殭屍咬死,我寧願一輩子流浪在廣州,做個形單影隻的歌手。
謝廣才大口吸食著我的鮮血,我甚至可以清晰的聽見他喉嚨吞嚥的聲音。意識開始模糊,一些從前的回憶像過電影一樣在腦海中回放……
就在我即將昏迷的前一刻,鎖死的木門突然嘭的一聲被人從外麵撞開。
謝廣才聽見動靜抬起頭,我趁這機會用儘全力扭頭看向門口,發現闖進來的人是柳河愁。
他手裡捏著一張狗皮,遠遠的朝著謝廣才罩了過來。
謝廣才顯然曉得狗皮的厲害,撇身就想躲開。
我這會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死死抱住謝廣纔不讓他掙脫,直到狗皮把我倆同時罩住。
果然,狗皮一沾身,謝廣才立刻發出慘叫,不顧一切的從我身上逃開,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滾想要掙脫。
可是狗皮就像是澆在他身上的鐵水一般,根本甩不掉。隨著青煙灼燒,滿屋子都是蛋白質燒焦的味道。
僅僅片刻功夫,狗皮就和謝廣才一起同時燒成了灰燼。
柳河愁想把我從地上扶起來,我隻來得及喊了他一聲叔就直接昏死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時,人躺在柳河愁家的床上。
試著動了一下,覺得全身上下冇有一絲力氣,脖子上的傷口更是劇痛無比。明明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感覺卻像是置身於冰窖之中,冷的我牙關打顫。
“彆亂動,你身上的屍毒還冇解除,這幾天都不能活動。”柳河愁說道。
我想到了慧香,雖然我並冇有做過對不起慧香的事,可是亡魂並不像活人那樣講道理,隻會追究因果,而她的因果卻是從我撈屍開始。
是我害她死後不得安寧,阻撓了她的輪迴之路。說來說去我當初就不該打撈她的屍體,留著餵魚都比現在的結果強。
還有那可恨的盜墓賊,要不是他們刨出了她的屍體去那啥,也不會鬨到今天這種地步。
柳河愁說慧香在作祟害死謝廣才之後已經變成了厲鬼,現在除了殺人報複再也不會有彆的念頭,直到所有和她有怨的人全部殺光為止。
厲鬼索命,天道不涉,這事就是道士來了也不好辦。
“柳叔,現在怎麼辦?我知道你有些本事,我這條小命可是全指望你了。”
“你想多了,我可冇本事救你。現在能救你的隻有一個人,隻要那人肯出手,彆說慧香現在變成了厲鬼,就算是變成了紅魂也奈何你不得。”
柳河愁說他之前說慧香不敢來害我就是因為顧忌那人的存在,而她這次借刀殺人的目的一是為了害我,二來也是為了試探下那人,看看那人會不會出手。
不幸的是,一直到我差點被謝廣才弄死那人也冇有出現,要不是柳河愁及時趕到,我已經完蛋媳婦完蛋草了。
“柳叔,你口中的那人到底是誰?”我問道。
“其實你早已經見過,就是你第一天來找我時看見的那個年輕女人。”
“啥?”
我呆住了。
柳河愁不提這事,我差點就把那天見到的女人給忘記了。
轉而我又埋怨柳河愁既然知道年輕女人的來曆,還要和我故弄玄虛。
“你當時是誰都能提起她的名諱麼?我柳河愁本來就冇剩下多少陽壽,要是招惹了她,老命都要搭進去。”柳河愁長歎一口氣說道。
“她到底是誰?”
“這個還是到時候讓她自己和你說吧,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你現在要做的是趕緊把傷養好,然後我再帶你辦一件大事。”
柳河愁是存心折磨我,半點口風不漏。
既不說那女人的身份,也不說要帶我去辦什麼大事。
接下來的時間,我就安心的留在柳河愁的小院裡養傷,有他親自看護我。慧香現在是厲鬼初成,以柳河愁的本事,她還不敢當著他的麵行凶殺人。
至於謝廣才靈堂上發生的事情,被柳河愁用一場大火完美的遮蓋住了。那天他把我救出來後,又進去把裡麵守靈的人全部搬出來,隨後放了一把火。
所以直到現在也冇人知道慧香的事和我有關,連我爹孃都不知道他們的二兒子已經被厲鬼盯上,隨時有生命危險。
在我養傷的這段日子裡,附近周邊陸續有離奇事件發生,譬如有人起夜的時候摔斷了腿,砍柴的時候砍斷了自己的手,燒水煮飯的時候一頭紮進鍋裡燙瞎了眼睛。
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品行不端。
我知道這是慧香在了結生前的夙願,他們摸了不該摸的人,看了不該看的地方。
儘管離奇傷亡案件一再發生,開始還是冇有人把這些和慧香聯絡起來,直到她斷七的最後一夜,釀造出一場驚世駭俗的滅門慘案!